替身(2 / 2)

老太太對楚錚說:“錚子,你可要好好記得向陽花的恩情,以後好好報答人家。我聽醫院裡的醫生和護士說,你現在可厲害了,還參加了什麼什麼大會,不管你變得多厲害,吃水不要忘了挖井人。”

楚錚笑了一笑:“外婆,我已經在報答了,而且以後會報答的越來越多。”不過他要報答的不是老太太以為的王忠,而是陶然。

老太太握著他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那就好、那就好。”

楚錚說:“我也去送一送大恩人。”

樓道的拐角處,王忠膝蓋一彎就想跪下,他這個高個子、這個大塊頭,起碼得有兩百多斤了,但陶然隻用一根手指,就把他給拖了起來,“有話說話,彆跪來跪去的。”

王忠一米九的壯漢,哭的跟個小媳婦一樣:“大小姐,京圈的人為難老爺,老爺不讓我跟您說。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以前求著咱們辦事的時候,乖的就跟哈巴狗似的;結果現在咱們要做的那些投資,他們一道又一道地卡手續,就擱那拖時間,想要落井下石。”

陶然:“不應該啊,就算現在周氏集團虎落平陽,不是還有和江氏的婚約在那裡撐著嗎?”

王忠拿著小手絹哭哭啼啼的:“京圈的人不信呐,那些人都說,‘騙誰呢,彆以為我們不知道江暮有多討厭喬甜,怎麼可能會跟她定親?’江老板說直接辦一場訂婚宴打他們的臉,但老爺說還得讓您出席訂婚宴,太麻煩您了,也怕楚少不開心。”

他哭、哭、哭的,實在是太鬨騰了,哭得陶然腦殼都疼了,“我記得忠叔你在跟我爸之前,是國外的雇傭兵出身吧,周氏集團沒有比你更硬的硬漢了,乾嘛整的一副怨婦樣?有問題咱們就解決問題啊,你哭有什麼用?”

王忠本來還想再嚎兩嗓子呢,被她說的哭聲一滯,“我跟了老爺這麼多年,從沒見過他遇到這麼大的危機,今天太失態了,讓大小姐您見笑了。”

楚錚從拐角的陰影處走了出來,牽住陶然的手,和她十指相扣:“你要去嗎?隻是一場宴會而已,我們都知道不是真的訂婚,我不會不開心的。”

陶然已經越來越習慣楚錚這些親密的動作了,他的大拇指輕輕摩挲她的手背,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的薄繭,癢癢的、又很舒服。

她都沒升起一絲掙開他的手的念頭,隻是在腦海裡回憶喬甜參加過的那些高端宴會,好像都很好吃的樣子,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香檳酒、馬卡龍、澳洲大龍蝦……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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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回去給周海川複命,把那條手帕遞給他,“還好有您給我準備的催淚劑,不然真不一定哭的出來。”

周海川:“乾嘛說的我像是給自己女兒下套一樣?你又不是沒看到京圈那些人是怎麼為難我的?我一個外地人在燕京闖出這麼大的名頭,他們早就看我不順眼了。這次被他們逮到機會,是真的想整死我!你說了訂婚宴的事以後,楚錚那小子有什麼反應?”

王忠把他用針孔攝像頭錄好的視頻發給周海川。

周海川盯著楚錚那張毫無波瀾的臉看了又看:“這小子,還真就跟個縮頭烏龜似的?這都能忍!行,有種他一直忍下去,忍到甜寶和江暮結婚那一天,他真當個無名無分的小情人。”

“老爺,您這樣棒打鴛鴦,是不是做的太過了一點?其實楚少和他的甜味人生實驗室,發展勢頭真的很好,潛在的前景巨大。更何況咱們周氏有恩於他,他外婆的命是向陽花救的,他本來能成為咱們手裡的一張王牌。

江少和楚少爭大小姐,那是年輕人的事,您本來是老丈人,不管最後抱得美人歸的是誰,您都穩坐釣魚台,何必非要淌這趟混水,跟著瞎摻和啊?這要是最後楚少贏了,您把他給得罪的死死的,咱們以前那些恩情都磨沒了,到時候人家夫妻一條船,大小姐知道您在背後做的這些事,怕是也得跟您父女離心。”

換來的是周海川的怒罵:“你懂個屁!真要等楚錚上位了,那才是徹底沒我的活路了,你還提甜味人生?那是我老婆給我女兒取名時候說的話,是我女兒名字的來源和意義,是我妻子對女兒人生的祝福,對我來說意義重大,他憑什麼拿過去注冊商標啊?我讓你搶注甜味人生的國外域名,你搶到了嗎?”

王忠弱弱地說:“國外的也被楚錚提前注冊了……”

“啊啊啊啊啊!”董事長辦公室裡傳出一陣惡龍咆哮,“姓楚的,我跟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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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宴前一天晚上。

楚錚找到江暮:“敢不敢打個賭,咱們玩一票大的。”

江暮:“賭什麼?”

楚錚:“你無非是覺得,甜甜喜歡了你很多年,我和她認識的時間還短,不過區區一個月,你還有爭一爭的機會。但她現在真的一點也不在意你,對你完全沒有喜歡這種情緒,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我和你說一句實話,在‘和江暮開訂婚宴’這句話裡,她既不關心江暮,也不關心訂婚,唯一關心的隻有宴會上有沒有好吃的。”

江暮沉默。

楚錚:“賭輸的人,自動退出競爭,以後不要再打擾她的生活。”

江暮打開鉑金製的煙盒,遞給楚錚一支煙,“來一根?”

楚錚沒有去接那根煙:“尼古丁作用於煙堿乙酰膽堿接受體,影響人的中樞神經,能帶來一種虛假的放鬆幻覺。江暮,你怕了,你不敢在明天和我做個了斷?”

江暮點燃了那支煙,沒有放進嘴裡,隻是夾在指尖,看著煙火明明滅滅,在那緩緩上升的白煙裡,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你知道陸耀宇跟我打電話,說喬甜變了的時候,我有多麼驚訝嗎?

當時我正在LiveHouse的現場,身邊是震耳欲聾的搖滾樂,我打開了陸耀宇發過來的、他和甜甜的搏擊視頻,當我看到她摘下拳擊頭套對陸耀宇一笑的時候,整個世界好像都變得安靜了。

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喬甜嗎?我一直都知道她很美,但她再美,也隻是抹了蜜糖的砒|霜,容貌美貌誘人,心腸卻歹毒無比,像是神話裡的美杜莎;可是她卻笑得那麼溫柔、那麼乾淨,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我越是了解,就越是被如今的她所吸引,她做的那些事,一樁樁、一件件,都和以前截然不同。她為什麼變了呢?是為了我而改變的嗎?那時候我就對自己說,我必須要回國,親眼看一看她的改變。

遇到暴徒,是我的劫難。暴徒玩的那些把戲,逼那些在網上對我表白的女生割下耳朵救我,我很清楚,是為了讓我絕望,想讓我放棄反抗和逃生的念頭。但我不會絕望,我很早就知道,那些虛假的喜歡都是漂浮著的空中樓閣,她們也隻是聽過我的幾首歌,或者是看過我的幾張照片。

但甜甜站了出來,說要拿她換我——”

楚錚粗暴地打斷他:“第一,她不是為你改變的,是為我改變的;第二,她根本沒想過拿自己換你,不是以命換命,是要為我拆彈拖延時間,是要借此打消劫匪的戒心、借機靠近劫匪;第三,我今天不是來聽你講述如何情深似海的,接下來的話你不用說我也懂,她那麼美好,全世界的男人都喜歡她,我也不奇怪,但配站在她身邊的人,隻有我一個。我隻問你一句話,賭嗎?”

“哢嗒”一聲,江暮合上了金屬製打火機,“說說,要賭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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