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王爺(2 / 2)

“嘩啦”一下,獄卒把鹽水和辣椒水狠狠地潑到了李榮海的身上,他的傷口受到刺激,疼得渾身一陣痙攣,卻連一聲悶哼都沒有發出來。

獄卒:“會動啊?原來還活著呢,你總是不出聲,是個啞巴嗎?我還以為你死了。你就不怕疼嗎?你可以求我啊,難道變成了閹狗,連疼都不怕了嗎?你不求我,還能求誰呢。

難不成指望戰王那個傻子來救你?我倒是聽說戰王妃很寵傻王爺,還為了他和宮裡的禦廚學做糕點。但這種恩澤再怎麼多,也惠及不到你身上,你啊,早就被世人遺忘了。”

李榮海仍舊無聲。

獄卒再次揚起了鞭子。

“啪!”

“啪!”

“啪!”

或許十八層地獄裡的酷刑,也不過如此。

忽然,外麵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似乎來了很多人。

最先聽到的是一道女聲,似乎是個丫鬟:“把天牢裡全都鋪上白綢,我家侯爺生性喜潔,踩不得這些醃臢的地麵。”

然後是一道音色明明有著成年人的磁性、語調卻像孩童一樣輕快的男聲,“剛才父皇為什麼不肯見我?”

最後響起的那道女聲,好聽的如同讓人看到了空穀幽蘭,“皇上說他病的太重了,怕嚇著你,等他病好了再陪你玩。”

“我才不怕呢,我很勇敢——”這樣的話才說到一半,就是一陣尖叫,“血!好多血,李公公身上全是血。”

手裡握著鞭子的獄卒回頭看,隻見向來陰暗的牢房被一盞又一盞華麗的宮燈照亮,牆上和地麵上都鋪滿了白色的綢布,遮住了從前斑駁的血跡。

不知有多少陰魂哀嚎的天牢重地,像是在刹那間變成了天上仙境,隻因站在那的白衣女子絕色姝容,仿佛閃耀著灼灼的光華,蕩儘了世間所有汙濁。

怕血的少年撲進她懷裡躲避,她十分溫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遮住了他的眼睛,“煜兒乖,不怕了。”然後對身後跟的內侍揚了揚下巴,“宣旨吧。”

太監捧著聖旨,恭恭敬敬地唱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戰王大婚,朕心甚喜,普天同慶,特大赦天下,欽此。”

眾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陶然淡淡地說:“開牢門,放人。”

芍藥為李榮海解開了身上的鐐銬,他渾身都是傷口,瘦的幾乎隻剩下了一副皮包骨,“嗬嗬嗬,如果隻是宣大赦天下的聖旨,侯爺不必親自來一趟天牢吧?”聲音粗糲而沙啞,喉嚨像是破風箱。

“我是為你而來,聽我夫君說,你做的雲片糕最合他的胃口。”

“咱家要是出去了,要做的事多著呢,可不光隻做一個雲片糕。”

“隻要你能做好雲片糕,哄我夫君開心,天大的事我都給你擔著。”

芍藥:“你可不知道現在安京城裡熱鬨成什麼樣子了,恐怕明天茶樓裡的說書先生口中所有的主角都是我家侯爺,她為了放你出來,發兵五萬,直搗皇宮。”

李榮海推開了芍藥,幾乎是立刻就摔在了地上,他用手扒著地麵,一步一步地爬到了對他動私刑的獄卒身邊,地上被他拖出了一道鮮血淋漓的痕跡。

他拔出插在自己左肩上的,刀柄隻剩下一半的匕首,鮮血噴射如柱,而他似乎對疼痛毫無所覺,握著那把匕首,紮進了獄卒的喉嚨。

死亡突如其來,獄卒一下子睜大了眼,“你!”

“你叫咱家閹狗,沒有叫錯,但說咱家是啞巴,可就錯了,咱家不啞,隻是咬人的狗不叫。”

李榮海拔出了匕首,“鐺”地一道清脆響聲裡,那把匕首掉在了地上,他也因為受傷太重昏迷了過去。

最後一個念頭是:“真的有人能愛一個人愛到,隻為了讓他吃雲片糕,就攻打皇宮嗎?臨光侯一人掀起滿城風風雨雨,所圖到底是什麼?

如果臨光侯寵愛戰王隻是假象,那她剛剛費儘心機把我救出來,我就當著她的麵殺人,她不會再留我,我最壞的結果不過是死,試出了她的真實目的,死前還能為自己報仇,值了。

如果臨光侯真的像她所說的那麼寵愛戰王,隻為了讓我給戰王做雲片糕就這樣大動乾戈,隻要我做好了雲片糕,不管我做下什麼事都庇護我——那麼,此後餘生,赴湯蹈火,護戰王一世安穩,報王妃恩重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