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裡。
顏如箐無視餐桌上的“刀光劍影”,邊吃邊誇直把王姨誇的合不攏嘴。
“好吃就多吃點。”王姨伸手用筷子給她布菜，顏如箐來者不拒。
一時間門看起來其樂融融，如果不看另一邊。
孫龍無語地看著隔壁相互“鬥雞眼”的兩人一熊。暫時放棄對他們的成見,伸手給他們各自添了一疊飯菜。
他後悔帶小蔡過來了。
可當時小蔡說他和顏如箐說好的，等她男朋友走了,他上門給她做家政。
想著不是什麼大事，就帶他來問問。誰知這人一來不走了。
死皮賴臉不說,還和那位人偶師莫名其妙杠上了。
見他們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好好的一桌飯菜,愣是被他們吃成了競技場。孫龍偷偷瞄了一眼顏如箐,為她的定力感到折服。
顏如箐不是不想管,而是她越插手，他們越來勁。
隻是今天一頓飯吃的,不甚儘人意。
勉強結束,把靈盾塞給王姨後,顏如箐帶著兩人一熊離開了1號樓。
王姨不知道靈盾是什麼，便拿在手中玩。直到孫龍發現,他驚了半秒,一把奪過靈盾追了出去。
——
“你,你剛才說什麼？”樓下,顏如箐盯著小蔡詢問，忽然又道，“把口罩摘下來再說。”
小蔡猶豫了兩秒,抬手摘下口罩。
看到和身材風格迥異的臉，除了顏如箐，人偶師和小灰熊均有些出神。
人偶師看著他清風朗月般的帥臉,眼裡滿是嫉妒。
“你這臉是怎麼回事？”顏如箐拿出先前孫龍給她的照片，放在他臉旁邊比對問道。
小蔡略吃驚地看著照片，麵上快速浮現出一抹晦澀，片刻後無辜地搖頭：“不知道。”
“真不知道？”顏如箐不相信，見他眼神躲閃，就知道他有事情瞞著自己。
“那你走吧。”顏如箐收起照片。
小蔡頓住，終究還是沒忍住說，“如果你以後經常請我上門做家務，我可以告訴你。”
顏如箐：“……”
正在她要同意時，孫龍趕了過來，擰眉揚聲道：“沒必要。”
顏如箐轉身。
“他應該是被感染後，擁有了某種變臉的能力。”孫龍眸光審視地看著小蔡。
這個小蔡，從他接管社區開始就一直在。以前他一直戴著口罩，社區裡其他人因為種種原因也喜歡戴口罩，所以沒發現他有什麼問題。
沒想到這長相……
顏如箐詢問地看向小蔡，想看看他怎麼解釋。
沒有意外，小蔡否認了他的猜測。
“我這張臉是真的。”他說著，把臉湊到顏如箐麵前，“不信你捏捏。”
顏如箐當真伸手捏了捏。
這讓小灰熊、人偶師分外不爽。但他們知道，箐箐現在有事詢問，最好彆打擾。於是隻能看著小蔡一臉洋洋得意。
“是真的。”顏如箐扭頭。
經曆了人偶師，她本來對小蔡的臉有了猜測，這會兒又不確定了。
無論是入手的觸感還是溫度，還有未經修飾的棱角，都無不說明這就是他的臉。
“請你做家務可以，或者你直接搬到我隔壁，天天上門給我打掃衛生都行。”顏如箐說。
“不打折哦。”小蔡警惕地看著她。
顏如箐：……
她突然反應過來，小蔡這麼熱衷給她打掃衛生，該不會是想賺她錢吧？
沒想到後半句話說了出來，對方還回答了。
“當然，沒錢我乾嘛要辛辛苦苦的給人做家務？”小蔡坦坦蕩蕩，一臉理所當然。
顏如箐尷尬地笑了笑。
她還以為這又是個垂涎她美貌的。
人偶師、小灰熊聞言，卻不太相信。
哪有單純的家政服務人員天天給雇主打掃衛生的？
還親自上門推銷自己，這是正經的家政人員乾的事？
反正他不懷好意。
這一刻，人偶師和小灰熊罕見的對上了號。
“你不是挺有錢的嗎？”孫龍不解。
“誰會嫌錢多？”小蔡斜了他一眼，“而且我賺錢，主要為了養家。”
“你成家了？”顏如箐插口問了一句。
“沒有！”小蔡昂首挺胸，自信道：“但是我遲早會成家立業的，我要提前攢老婆本！”
顏如箐：……
“行行行，我答應你，以後我的家務活，你全包了。”
小蔡滿意地笑了笑。
他這張臉，一笑如春花盛開，幾人又是愣住。
好在顏如箐見識過照片，與照片相比，他頂多算個低配。因此很快回過神。
小蔡不太習慣，把口罩重新戴上，甕聲甕氣對顏如箐說：“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但是我小時候還不長這樣。直到有一天，我生病去了醫院，回來後長相就開始發生變化。”
小蔡攤手，“後來我才知道，那天去醫院的不少孩子，都發生了像我這樣類似的變化。”
“直到那些孩子從某天開始，突然失蹤。報案也不管用，我爸媽才察覺到不對。”
“慶幸的是當初我第一天發生變化時，我爸媽就看出來了。他們覺得不對，第一時間門幫我退了學，待在家裡很少有人知道我的變化。”
“然而那些人還是找上門了。”小蔡聲音中有些低落。
“為了保護我，我爸媽用開水將我燙傷。但他們還是抽了我的血，這才放過我。”
“後來每隔三年，他們都會來一次，還不讓我們搬家。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遊戲降臨。”
小蔡聲音非旦沒放鬆，反而更加難過。
“遊戲降臨第一周，我所住的社區上方出現了測試副本。”
“從測試副本裡外泄的詭氣直接將四周變成深度感染區。”
“我父母在我麵前沒能撐住，徹底變成了詭。為了不傷害我，他們離開了家。”
小蔡說著，沮喪的情緒一收，認真道：“我媽因為親手毀了我的臉，很是愧疚自責。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我成家立業，她給我攢了好多老婆本。可惜遊戲降臨，普通紙幣貶值的太快，到了後麵都廢了。”
“但是我的臉恢複了，如果她知道了此事，肯定會為我高興。為了實現她的願望，我決定靠自己的雙手出來打工賺錢娶老婆。”
小蔡這一番經曆說下來，孫龍都感動的不好再用偏見的眼神看他。
人偶師、小灰熊對他的敵意也削減不少。
隻要不和他們搶人，什麼都好說。
“醫院，哪家醫院？”雖然顏如箐也挺同情他的。但是有些事，實在疑點重重。
“應該是市中心醫院吧。”小蔡回憶了一下，“不，不是市中心醫院，我記得當初市中心醫院隔壁還有家醫院。”
“叫什麼我忘了，時間門太久了。”小蔡說到這兒，看向顏如箐。
這眼神顏如箐不懂。
直到小蔡說：“通常彆人找我陪聊，一小時兩百。”
顏如箐：……
“一會兒給你轉。”
顏如箐無語中又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複雜。
“謝謝。”小蔡笑容燦爛，一口白牙甚是顯眼。
顏如箐也終於知道，為什麼他的臉和他的身材相差這麼大。
如果沒這件事，他的臉應該是張和他身材差不多的肌肉猛男吧。
“你要去哪，也可以找我。我有車，車接車送，往返不貴。”小蔡不忘推銷自己彆的項目。
這殷切的態度與模樣，若不是他一臉坦蕩，人偶師和小灰熊真的很懷疑他心思不純。
“好的。”顏如箐點頭。
小蔡見此，對她的感官更加不錯。
第一眼見到她，他就知道她是個富婆，是自己的大客戶。
果不其然，她沒讓自己失望。
唉，要不是他不能離開這裡，說什麼都不會跟這些窮鬼住在一起。
耽誤他賺錢不說，還扣扣搜搜。
“今晚要是有需要，可以隨時聯係我哦。”小蔡朝顏如箐擠擠眼，拿出自己的手機示意道。
待她點頭後，小蔡這才放心地離開。
他的離開，徹底讓人偶師、小灰熊放下心。
看來真是個搞家政的，那沒事了。
他離開後，顏如箐看向追出門的孫龍。
“這個道具，你拿回去。”孫龍回神連忙拿出靈盾，表情嚴肅地想要塞回她手裡。
豈料顏如箐表現的比他還震驚，“等會兒，靈盾怎麼在你手裡？”
孫龍被她這一聲喊的，手停在半空中。
“這不是你給我媽的嗎？”他反問。
“是啊，我給乾媽的，怎麼在你手裡？”顏如箐語氣危險，目光咄咄，看向他的眼神透著凶光。
孫龍一時語塞，但他反應還算快，忙說：“我媽讓我來還給你的。”
“你騙人！”
孫龍：？
“乾媽很高興我送的禮物，她不會讓你來還給我的。”
“那是她不知道這東西的用處，我們一般用不到。你要進副本，你自己攢著，彆大手大腳的。”孫龍擰眉耐心地說著。
“我不需要，我有人保護。”顏如箐驕傲自信地說道。
小灰熊適時地點頭。
人偶師思索著，也認真地點點頭。
孫龍看看她，又看看她身旁的一人一熊，張張嘴，到底沒有堅持。
“那你自己小心。”他收起靈盾，不再多言。
在顏如箐帶著一人一熊離開時，他再次叫住人，提醒，“中都來的人若是找你單獨出去，你不要理會。”
“花都的異常局方展，這個人還算不錯。雖然有些唯利是圖，但他還算有底線。”
“有些副本相關的問題你可以問他，不過不要和他離的太近。當然，你如果這時候想加入異常局，現在應該是可以的。”
“但我建議你不要加入。”
“還有其他私人玩家組織。”說著孫龍歎了口氣，“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兒給你整理份相關資料發給你。”
顏如箐聞言，立馬喜笑開顏，嘴巴甜甜的道了聲謝。
“謝謝哥哥。”
孫龍啞然，黑瘦乾枯的臉發燙，還好看不出來。
他總算知道小時候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逗她玩了，因為她滿眼是你朝你笑的時候完全抵不住。
和孫龍分彆，顏如箐回去的時候整理係統道具欄。當看到某個人偶，她取了出來丟給人偶師。
“你的人偶，彆盯著我了。”她說。
人偶師抱著人偶，表情呆呆的。
過了兩秒，他追上顏如箐，揪住她的衣角。
顏如箐今天穿了一身簡單的藍色連帽外套，下身也是便於行動的藍灰色休閒褲。
猛不丁被他抓住外套，這讓她想到了在上個副本，被管家扯壞衣服的場景。
即便當時她穿的是裙子，布料多為絲綢蕾絲製成，很容易扯破。
可和手上沒輕沒重的他們相比，就算她穿了鐵衣，相信也不會撐多久。
於是顏如箐停下了。
“你、你在生氣嗎？”
顏如箐被他問的一臉迷茫，“我為什麼要生氣。”
人偶師垂眸看著手中的無相人偶，“你把它還給了我。”
“你之前不是問我要嗎？”顏如箐感覺他很奇怪。
“是阿醜要的，如果是你，我願意把他送給你。”人偶師舉著人偶，期待地遞給她。
顏如箐再次接過，接觸的時候，她驚然發現，無相人偶的說明變了。
先前的說明她記得是，“這是人偶師的玩偶，它走丟了。”
現在卻成了，“人偶師送給心上人的玩偶，它現在已經和之前不一樣了哦～”
備注前三條沒變，第四條變成了，“帶上它，它可以幫你吸引所有仇恨，成為你的保護神。”
看到這條備注，顏如箐推出的手重新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