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你以後不能再找我要回去。”顏如箐提前和他說好。
見她沒有拒絕，人偶師已經開心的不行。聞言激動的搖頭，冷白皮的臉上因此多了兩抹顯眼的紅光。
“那我可以叫你箐箐嗎？”
“當然可以。”將無相人偶重新收回去的顏如箐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明媚的臉上，笑容極具感染性。
小灰熊暗罵人偶師無恥，不要臉。可低頭卻被自己這具破敗的灰熊身打敗。
這個小灰熊，是他提煉出Ⅳ型進化藥劑，綠洲集團的人送給他的禮物。
除此之外，還有戀戀王國國王的那台曾被夢貘詭靈附身過的“特殊手機”。
手機可以定位小灰熊，小灰熊能夠幫他找到箐箐。
最後人是找到了，他卻得到自己隻是複製體的殘酷真相，再也回不去了。
蘇聞玉很傷心。更傷心的是，他變醜了，箐箐不喜歡他了。
在他獨自黯然傷神的時候，身體突然浮空。
當嗅到熟悉的味道，他抬起頭，愣愣地看著頭頂抱起他的顏如箐。
“他身上的傷，是你打的？”
麵對顏如箐的質問，人偶師心裡一慌，隨即鎮定地薅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一截可怖的抓痕，帶著啞腔說：“他先動爪的。”
“你放屁！”小灰熊忍不住爆粗口。
顏如箐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低聲教訓道：“不許罵人。”
小灰熊很想說，是他先罵人的。
他們被阮遲關在一起的時候，他不知道嘴有多臭。
他自己的臟話就是和他學的。要知道以前他可是一位很有修養、從不輕易動怒的優雅人士。
“箐箐，他不止打我，他還經常像剛才那樣罵我。”人偶師趁機說道。
小灰熊臉都氣變形了。
他扒著顏如箐的手，努力壓下湧到胸口的火氣。
“我不管你們誰先動手的，我就是想問問你，他身上的衣服，是你剪爛的吧？”顏如箐扯著小灰熊半個屁股都露出來的小西服褲子，問。
一直不覺得有什麼，這會兒突然被箐箐指著屁股。小灰熊現在若是人，恐怕會頭頂冒煙，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現在也不例外。
小灰熊兩隻小短手奮力地伸到身後，想捂住自己漏風的屁股。
“箐箐，你、你彆看。”
顏如箐無辜地表示，她已經盯好久了。
而且一頭熊而已，還是個玩具熊，能有什麼好看的。
人偶師後自後覺，覺得小灰熊果然奸詐，居然不要臉的用身體來吸引箐箐的注意。
下作！
無恥至極！
他決定要破壞他的計劃。
於是他伸手，一臉認真對顏如箐說：“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對他下這麼重的手，箐箐你把他交給我吧。我重新給他量身定製一套新衣服。”
小灰熊猛地抬頭，警惕地看著他，用力抱住箐箐的手臂，抗拒道：“我不要他給我量身定製，他不安好心。”
人偶師聞言，眼睛微睜。一副震驚，你怎麼能這樣說我的神情瞪著小灰熊。
顏如箐沒察覺到他們話中以及目光交錯中的敵意。
說實話，她本來就有意讓人偶師幫忙修補小灰熊的衣服。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出來，倒省了她開口。
“行，那他就交給你了。”顏如箐把小灰熊遞給人偶師。
人偶師欣喜地準備接住。
“你們不許再打架。”偶爾打打就算了，天天打，誰受得了？
顏如箐警告地看著一人一熊。
知道事已成定局的小灰熊生無可戀地趴在人偶師胳膊上。
爪子用力陷入對方的肉裡。
人偶師麵上不動聲色，實則藏在胳膊後的另一隻手，捏著小巧玲瓏的剪刀戳著他的腿。
“回去吧。”顏如箐說著，走向三號樓。
進電梯後，望著依舊空無一人的電梯。想想，她按下了3層的按鍵。
抵達3樓，顏如箐直接奔向304，按下門鈴。
門鈴響了許久，始終沒有人應。
就在顏如箐轉身離開的時候，隔壁305，突然打開了一道門縫。
緊接著從門縫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你是601的住戶？”
顏如箐頓了兩秒，應聲說“是”。
“隔壁人不在了。”
顏如箐一愣。
“什麼不在了？”
“隔壁那家人，小智丟了，陳家兩口子去找，然後也沒回來。”老人說完，重重地咳嗽了幾聲。
顏如箐怔然，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她道了聲謝，轉身上了樓。
人偶師反應遲鈍，察覺不出什麼。
小灰熊卻發現她的心情不好，沒好氣地收起爪子，蹬了人偶師一腳。轉身跳進顏如箐的懷裡。
顏如箐低頭摸摸他的頭，開了門往沙發上一躺。
接著安詳地指揮跟著進門的人偶師，伸手道：“給我倒杯水。”
人偶師不知道水在哪，手忙腳亂的去找。
好不容易端來，她卻不喝了。
“你自己找地方坐。”顏如箐趴在沙發上，身下墊著抱枕玩手機，而小灰熊正兢兢業業地給她捶背揉肩。
人偶師坐了一會兒，看看小灰熊，又看看自己，總覺得自己被比下去了。
可是他和箐箐的關係本來就沒他熟，他又是人，不能學他獻殷勤。
怎麼辦？
他在心裡問阿醜。
阿醜才不理他，他好不容易調整好的心情，可不想被他破壞了。
“你幫幫我想個辦法，以後我不說你醜了。”人偶師略心慌，手指不自覺地扣著沙發。
“我不介意，反正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說我醜，說的就是你自己，我一點都不在意。”阿醜決定製服他，不然他天天得寸進尺有事沒事拉他出來襯托。
“我才不是你。”人偶師小聲反駁，“你幫我想個辦法，以後我允許你想什麼時候出來就什麼時候出來好嗎？”他商量道。
“不好。”小醜才不信他的鬼話，作為被他分裂出來的人格，他還不知道他是什麼性子？
有事阿醜你最好，無事阿醜你最醜。
呸！
要不是他天天耍無賴遇事拉他出來頂缸，他才不會慣著他。
等熟悉的抽拉力度出現，小醜又驚又怒，還帶著幾分無奈。
咦？
顏如箐扭頭，奇怪地看向人偶師。
當看到人偶師的臉，逐漸變得奇怪，嘴角弧度越來越大時，顏如箐試著喊了一聲：“阿醜？”
小醜抬眸，和人偶師不同。
小醜的眼底，始終蘊含著一絲瘋狂與興奮。
“你好，又見麵了。”小醜看著她，外泄狂躁的情緒微微收斂。
顏如箐發現他的臉，逐漸由平庸，轉變成了鬼臉，才知道人偶師說的醜，是怎麼回事。
說實話，她還挺好奇人偶師這自動變臉的能力。
“你和他住在一個身體裡？”她問。
小醜頷首，整理著脖頸間門的領帶，說，“是的。”
他似乎不太適應身上的著裝，坐立不安的扭動身體和衣服。
“你們什麼關係？”
“我是他的副人格。”小醜直接回道。
沒來得及阻止的人偶師，即緊張，又期待。
“哦。”顏如箐懂了，回過頭繼續刷手機。
小醜和人偶師對她的反應都有些迷惑，不知道她什麼意思。
小醜這回不用人偶師糾纏，就主動地問：“你不好奇嗎？”
“好奇什麼？”
顏如箐正在和小蔡聊天，頭都沒抬。
“副人格。”
“你不是都告訴我了，有什麼可好奇的。”顏如箐說著，盯著小蔡的回複敷衍道：“你要是想告訴我什麼，不用我問，你自己就會說。”
“小蔡：半個月前其他社區開始陸陸續續有人失蹤，隻不過最近更加猖狂了而已。”
“小蔡：不過對方是有組織的行動，很難找到他們的行蹤。就算抓到了人，也隻是一些小嘍囉，微不足道。”
“哦。”顏如箐歇了心思，躺平了。
回神就聽見人偶師說：“你不好奇我是什麼人？”
既然他這般懇切地讓自己問，顏如箐遂如了他的意，順著他的話，掀起眼皮問，“你是什麼人？”
小醜嘴角勾起笑容，正要得意宣布自己的名號。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表演。
看著陌生又熟悉的電話號碼，顏如箐接通。
“你好，是顏小姐嗎？”
“你是？”
“我是方展，我們昨天見過。”
“哦，請問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那個造謠你是詭的人抓住了，中都那邊有人聯係你嗎？”
“沒有。”
“是嗎？那可能是他們還沒找到你的聯係方式。你要過來嗎？我在昨天咱們吃飯的飯店門口等你。”
“好的，馬上到。”
“行，冒昧問一下，你男朋友應該和你一起過來吧？”
“……”
海鮮大飯店。
方展站在自己的車旁刷手機，沒等到回信也不急。
反正依他們昨天黏糊的程度，他們肯定會一起過來。
半個小時後。
一輛黑色的跑車停在飯店門口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哪怕遊戲降臨了，某些東西的價值依舊不低。
比如車，因加入了新技術，甚至比遊戲降臨前更貴了。
甫一出現，不少人都好奇裡麵的人是誰。
當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下車後，眾人有些失望。因為該男子戴著口罩，看不清臉。
直到他服務般地打開了副駕駛，恭敬地迎下一人，所有人不由自主望了過去。
方展也不例外。
然後他就發現，來人是顏如箐。
可奇怪的是，她的旁邊並沒有另一道熟悉的身影。
方展眼皮一跳，快步過去。
正好與從後麵下車的人偶師對上。
當看到人偶師以一種守護者的姿勢站在顏如箐身側，方展遲疑了。
他看看人偶師臉上的小醜麵具，和昨天那位對比了一下身材，視線忍不住往車裡張望。
確定昨天那位不在，他一臉複雜道：
“你換男朋友了？”
顏如箐：？
“你糊塗啊！”
“？？”
“你男朋友去哪了？他沒生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