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架空民國文04(1 / 2)

趙執安覺得易申的笑容不大對勁。他來不及多想什麼,便聽易申又說:“珍珠過來,把二小姐抱到隔壁去——你放開我女兒!”

易申一把將奶娘按住,等到珍珠進來,才讓她另外找人把奶娘送走。

奶娘嘴裡喊著:“奴婢是聽老太太的吩咐,二奶奶不能趕奴婢走!”

易申冷笑:“你連從誰手裡拿月錢都想不明白,我用不起你這麼有主見的奶娘,你滾吧。”

等所有人離開,易申拉起趙執安的手,帶著他走進拔步床的第二進。

第二進裡麵有張小榻,是給值夜的丫頭準備的,易申掀起床單,把趙執安推在小榻上,空手將床單撕成條,然後把已經陷入呆滯的趙執安困成了粽子。

她俯身為趙執安脫去鞋子和棉襪,順手把襪子塞進了趙執安嘴裡。

趙執安:“……”

易申去第三進的床裡取來兩條乾淨的裹腳布,還有明礬粉,回身坐在暖籠邊上,將趙執安的腳放在自己膝蓋上,溫溫柔柔地對趙誌安說:“你覺得小腳好看,我這就給你裹起來——你莫怕,我雖然當年是彆人給我裹的,但步驟我很熟練,你不用擔心的。”

趙執安呆滯地看著易申,他不知道易申要做什麼,腦子裡一片空白。

直到易申在他趾縫裡撒上明礬,然後將他的四個腳趾用力往下一掰,折在腳底,趙執安才覺得腳上傳來一陣劇痛。

他頭上頓時冷汗涔涔,發出一聲含混的慘叫。

易申不為所動,將他的腳趾彎折之後,用布緊緊地纏上,再用針線縫好,這才起身看他。

趙執安這時頭發衣衫都被冷汗浸透,眼睛也從鼻梁上滑了下來,他叫不出聲,隻能飽含著滿腔怒意瞪視易申。

易申卻並不在意。她對趙執安道:“這是第一步,我每天給你緊上一緊,兩個月以後給你裹尖,之後把你外側的腳麵折到腳底下裹瘦,再把足弓彎折,腳尖與腳跟相接——到那時候你就也有一雙三寸金蓮了,你高興不高興?”

趙執安此時雙足已是劇痛難忍,聽到易申還要將他整個腳骨折斷,不禁瞪大眼睛掙紮起來。他嘴裡還塞著襪子,說不出話,隻發出“嗚嗚”的告饒聲。

易申安慰他道:“裹腳的人都要來這麼一遭的,為了漂亮嘛。我是女子,尚能忍受這份苦楚,你男子漢大丈夫,想來也是不怕的對吧?”

趙執安目眥欲裂。

易申輕鬆地拍拍手,關上拔步床一二進之間的小門,出去叫來一個婆子,讓她把絲織分廠的管事叫來。

雖然說內宅一般不讓進外男,但誰讓趙家自詡新文化倡導者、封建糟粕批判者呢?

所以管事沒過多久就過來了,當然臥房他還是不能進的,易申是在外廳接待的他。

“去請三五個健壯婆子來,要能搬得動一擔糧食的那種,而且要聽話,我有用。”易申吩咐道,“要非常聽話,隻聽我一個人話的那種,要住在趙家,至少一年。”

管事不明所以,嘗試著問道:“這樣的人可能不太好雇,可以從災民裡麵買嗎?”

他知道這位廠長不喜歡買賣人口的事情,不過……

雇的人真不一定能雇到合適的。

易申想了想:“可以,到時候簽個長契就好。”等到趙執安差不多想明白事情,她再把人送到工廠裡當工人也就是了。

——海城市再過幾年都可能被洋人們占領,到時候賣身契自然不再作數。

管事奉命離開。

這個年代隻要錢到了位,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第二天不到中午,管事就把人送來了,而且都已經整理得乾乾淨淨。

易申便指著準備好的糧袋子,讓她們表演一下才藝。五個人都是管事細心挑過的,此時聽到易申吩咐,紛紛扛起糧袋子,一個個健步如飛。

易申表示很滿意,然後領她們走進臥房,把趙執安交給她們。

“這是我們府上的二爺。”易申淡淡地說,“二爺崇尚傳統文化,尤其嗜好小腳,主動要求我幫他纏。但是他嬌生慣養受不得苦,我怕他淘氣,所以雇你們來看著他,懂嗎?”

五人目光裡都略帶訝異,但沒有人質疑易申的話,紛紛應下來。

其中一個膽子最大的還鼓起勇氣說:“我們必定聽二奶奶的話,讓二爺裹出漂亮的腳來。”

她們都是窮苦人家出身,小時候家裡遭了水災,才會出來給人做工。

她們雖沒裹過腳,但總也見過其他人裹過。

更何況易申告訴她們看住趙執安,不讓他扯開裹腳布就可以,又不用她們親自上手,這有什麼好擔心的?

趙執安被腳上的疼痛折磨一夜,到現在都沒合過眼,臉色灰敗,幾乎不像個活人。

聽到易申的話,他勉強抬起頭:“毒婦!”

易申溫溫柔柔地一笑,搖頭歎息道:“路是你自己選的,你自己把路走窄了,卻來說我毒。”

易申看過幾個婆子的力氣,覺得不用這麼多,便分了兩個去趙二丫身邊。

“你們彆的都不用管,隻一天十二個時辰盯著,不能有人碰我女兒的腳,明白嗎?”

兩個婆子絲毫沒有異議,這次甚至連訝異的眼神都沒有。

——給男人裹腳是個稀奇事兒,到哪兒都是大大的稀奇事兒。但現在是新時代了,皇帝都沒了,不給女兒裹腳是很正常的事情。

要是易申讓她們給二小姐裹腳,她們才要稀奇呢!

易申安排好趙執安,又投身進幾座廠子。

苯胺品紅開始生產了,品綠品紫也在研究當中。

這個年代比較亂。雖然這些東西在發明人的本國都有專利,易申造出來也的確是為了商業目的。

但是這年頭真沒人管這個。

染料的種類多起來之後,易申購買原料的途徑就不夠用了。

現在華國的煤基本是直接燒的,提煉煤焦油的本來就少,而且煤焦油裡苯胺的含量也很低,所以染料廠的產量非常受限。

她就開始聯係購買苯、硝酸、鐵等等一係列的東西,當然,她不能直接見到督查和伊比利亞總督,聯係的是他們的秘書。

伊比利亞總督一開始有些疑慮,因為他對國內那些染料廠改建以後造了些什麼略有耳聞。但羅馬諾女士說了幾句好話,他轉念想想——

一個下等的黃種人,不知道看了他們國家的多少書籍,隻抄襲到那麼兩種染料。

改建之後的那些,在他們本國都是技術秘密,黃種人怎麼可能研究得出來?

於是便也允許了易申從海外購買一些原料。

除了這些,製造染料的過程中,酒精也要用很多。

這個就不太合適從外麵買了。

一來價格太貴,二來這東西製造起來沒有什麼太大的難度。

她又不用純度特彆高的,釀點酒蒸餾一下就好了。

當然,在這之前她是找督查申請了準許釀酒的批條的。

釀酒離不開原料,等到第二年播種的時候,易申便開始安排在棉田裡套種玉米和大豆。

大豆可以肥田,玉米可以釀酒,這個安排非常合理,底下的人也都沒有意見。

反正都是東家的地,種什麼不是種?多種一種作物東家還多給他們錢呢,他們又不虧!

染料廠幾種染料的生產量逐漸增加,趙氏紡織廠產出的彩色毛線、絲織品、棉布的種類也越來越多。

這個時代還不崇尚天然植物染料,人們更多的是喜歡更加鮮豔的顏色,天然的染料通常顏色暗淡,在這個沒有環保概念的年代裡,並不受歡迎。

於是漸漸地有其他的紡織廠找來趙氏,提出購買染料。

易申不介意多賺錢,這些事情就都交給下麵的管事,反正規定好一個價格底線,再根據產量給出供貨期限,剩下的都不是問題。

在趙執安的腳開始裹尖的時候,津城染料廠的一個副廠長來找易申,態度還非常倨傲。

這人姓汪。易申讓把人帶到待客室去,她又忙了半小時才抽出空去接待。

她一進門,便看到那人的目光放肆地落在她的腳上。

易申自打接管趙氏的廠子就忙得很,雖然科爾斯特幾次提出她若是想放足,應該趁著天涼,但是她一拖再拖,現在天氣漸漸熱起來,也不適合去做手術了。

易申在沙發上坐下,翹起二郎腿,大大方方地問道:“汪副廠長沒見過小腳?”

汪副廠長笑了笑,眼神裡帶著輕蔑:“見是見過,但沒見過敢這樣堂而皇之出來的。”

易申從秘書手裡接過茶碗,正準備給汪副廠長讓一讓,揭開茶碗蓋便眉頭一皺:“怎麼泡了龍井?汪副廠長是京城來的,人家喝高碎的,去換成高碎。”

汪副廠長:“……”沒聽說過招待貴客用高碎的!他摘下眼鏡低頭擦拭,借以掩飾自己的失態。

結果擦完眼鏡一抬頭,看到易申不知什麼時候把他放在一邊的雨傘拿在手裡,手上一用力,黃銅的傘骨便扭成了麻花。

汪副廠長:“……”

他終正色,開始說明來意。

隻是他雖然不再用帶著調戲的目光看易申,語氣裡卻仍舊帶著幾分矜持和高傲。

“一萬銀元,我們要買你的染料配方。”汪副廠長說道。

易申笑笑:“一萬銀元?你要買哪一種?”

“全部。”汪副廠長抬起下巴,神情倨傲,“我知道你嫌少,但這錢不是給我的,是給皇帝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趙夫人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易申往沙發上一靠,陰陽怪氣地說:“皇帝複辟幾天了?在奉天那一畝三分地,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呢,你拿這話唬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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