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黎劍眉緊蹙,一雙黑眸暗聚危險的情愫,不悅地開口道:“你喚她什麼?容容也是你能叫的?”
我叫容容關你這個有婦之夫什麼事?蘇清遠心中冷哼一聲,而後看也未看燧黎,徑自對花容道:“容容,你可知你身邊這位不僅是魔界的魔尊,還是剛迎娶了魔後的男人,你呆在他的身邊隻會給自己招來麻煩!”
蘇清遠說完,心中總算散了一口鬱氣,繼而一臉期望地看著花容,希望她能到自己身邊來,而他也可以帶她離開這裡。
聞言,燧黎眸中泛起一絲譏笑,微垂下眸,握緊了花容的小手,顯然是懶得再理會蘇清遠可笑的問題了。
花容卻聽的懵懵的,而後心裡也有些不好意思,完全沒有蘇清遠想得那樣,對他隱瞞身份感到生氣之類的。
因為,她也隱瞞了身份啊……
看著蘇清遠一臉真誠的樣子,花容咬了咬唇,小聲道:“那個……蘇兄,不好意思啊!你口中的魔後……其實就是我。”
什麼?蘇清遠愣了愣,臉上清淺的笑意倏然僵在嘴邊,心像裂開了一條縫,疼痛一點點蔓延。
怎麼會是魔後呢!她怎麼會……這麼沒用的一個小妖精,居然是魔後……
“你……說什麼?”他僵硬地扯了扯唇,瞳孔微張,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聽覺混亂。
花容覺得他的反應有些奇怪,不過還是輕聲解釋道:“對不起呀,沒有告訴你,不過你不也瞞了我身份嗎?大家就算扯平了嘛!”
扯平了……蘇清遠眼眸一暗,怎麼可能扯的平!
蘇清遠的樣子,花容看不懂可不代表燧黎看不懂,當下心裡升起些許怒氣,可在看到花容懵懂不知的樣子時,這份怒氣又緩緩消弭下去。
不過是一個還未上場便被判了死刑的的人,連對手都稱不上,又何須他在意。
垂眸看了眼花容,視線落到她鬆開的披風領口處,白皙的肩頸上,一抹極其顯眼的青痕赫然入目。
想來是他剛剛太用力了些,燧黎眸色微黯,而後想到此地還有旁人目睹她這番光景,心中不愉,當即握住身邊人的肩。
一陣黑色流光閃過,花容身上已是完完整整地穿上了一套紅色衣裙。雖然她依舊披散著一頭黑發,卻依然美得像一個誤入凡間的仙子,驚豔奪目。
花容見自己終於穿上了衣服,心裡的不舒服也退下了些許,畢竟大魔頭衣衫整齊,就她衣衫不整,感覺她像是有多急切似的,而且還被蘇清遠撞見了,多不好意思啊……
蘇清遠這也是第一次見花容用本來的樣子穿女裝,果然跟他想象中一樣,美麗驚人。
可是,這份美麗他卻再沒有資格擁有,如今甚至連看一眼都感到心痛。
看著眼前如膠似漆的兩人,蘇清遠覺得自己應該走的,離開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腳下像生了根一樣,邁不開步子,因為他知道,如果現在轉身,或許今生他都不會再與她相見了。
可是怎麼辦呢!好像很不甘心呢……
活了四千多年,剛剛遇見喜歡的人,竟然連喜歡還沒說出口,就無疾而終。
蘇清遠微低著頭,理智告訴他,他應該馬上離開,可是情感卻告訴他,他……舍不得。
蘇清遠猛地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一雙眸中全然沒有先會兒的驚痛情緒。
他緩緩鬆開握緊的手,輕輕扶了扶自己的衣袖,狹長的眸子微彎,笑道:“到是本祭司眼拙,連魔後都未曾認出,讓魔尊見笑了。”
見他能如此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燧黎揚了揚眉,向他看去。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蘇清遠微微勾了勾唇,淡色眸中的情緒卻看得燧黎神情一凝。
這是……還不打算放手的意思。
看懂他眸中情緒的燧黎,瞬間沉了眉眼。
蘇清遠卻仿佛有恃無恐般毫不在意,魔後又怎樣,天梯異變,九死一生,他雖為魔尊,但到底能不能活著出去,還是個未知數呢!
兩人眼神交戰,默然不語。花容卻覺得氣氛有些莫名地尷尬,且她心裡還對進天梯之前發生的那一幕心有疑惑,當下出言打破沉默道:“蘇……嗯,不知道祭司大人如何會在此處?”
聞言,蘇清遠率先移開視線,卻是答非所問:“怎麼,容容難道因為我的身份就要跟我生分?連一聲蘇兄也喚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