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黑化之後的封越是極其危險且不受控製的,不僅在短短的時間內控製住了封家,接手了周文耀在封氏的一切工作,還將方清雅與周文耀給囚禁了起來,整整折磨了他們三個多月。
地獄般的三個月使得這兩人已然處在了崩潰的邊緣,到了最後隻剩下了一心求死……
天曉得那時候的封越可是因為曾做了三年的植物人和其他一些隱秘的關係,早已不良於行,出入都是依靠輪椅,並且因為他脫離了外界整整三年,以前的一些關係和信賴的人早已生疏陌生了,這樣的一個人,要做成這些事情,可想而知到底吃了多大的苦。
隻是還沒等方清雅與周文耀咽氣,外頭竟然爆發出了一件件碎屍慘案來,而死亡的那些人在警/察調查之後才發現了他們所擁有的共同點,那就是都曾做過現封氏總裁封越的護工……
所有的人都知道這件連環碎屍案就算不是雙腿殘疾的封越親自動的手,恐怕也是與他脫不了乾係,隻可惜他們費儘了心思,竟然找不到絲毫的證據,證明對方與這一件件案子有關,甚至每一件案子案發之時,對方都有著充足的不在場證明,更甚者……對方還在警方嚴密的看管下,又殺死了最後兩個照顧他的護工,然後——
全網直播了他將方清雅與周文耀一刀刀殺死的畫麵,並且隨著每一刀的落下,他都會細致著訴說著他親手殺死的每一個人的罪名。
“我的手下,絕對沒有冤魂。”
直播裡的封越笑容溫文。
之後,對方就在他父母的墳前束手就擒了。
至於最後的時候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殺了這麼多人後又為什麼會出現在墓地這樣一個地方,這些答案全都不得而知了,因為很快他就被執行了死刑……
意識回籠,溫暖又認真地看了一眼麵前坐在輪椅上臉色帶了些許蒼白的男人。
誠然,一如他所說,他的手下沒有冤魂。
周文耀使得他備受痛苦,那些個護工拿著周文耀的錢給他灌下那些無法複原的藥和其他一些折磨人的藥,方清雅在後期明明知道他所受的種種折磨,卻因為對周文耀的愛,而選擇了三緘其口。
至於此時溫暖的主要工作便是必須趕在封越黑化之前,阻止他踏上這樣一條激烈極端的路,畢竟世界這麼美好,不是嗎?
想到這裡,溫暖的笑容越發的清甜了,眼眸彎彎,恰似兩汪春水。
隻看得封越心頭不受控製地動了一下。
要知道這兩年來,封越渾身上下能動的也隻有眼珠子了,而觀察彆人的表情、動作、情緒就成了他這兩年做過的最多的事情了,一個人做某個表情他的潛意識想表達什麼,對他的笑是真是假,看著他的時候是嫌棄是認真,他幾乎隻要看上一眼就能全都分辨出來。
要是他沒有看錯的話,剛剛他在這個女生的眼中看到了淡淡的驚豔,一瞬的走神,憐惜,和真誠。
而這個笑容更是讓他從心底深處升起了一抹隱秘的小小的期望。
其實那種期望在每個新的護工到來的時候他都會有,他渴望著彆人能發現現在的他吃的那些藥,他渴望彆人能帶著他離開這個狹小昏暗,連陽光都要掐著時間才能看得到的房間,他渴望……
可就在這樣懦弱的念頭剛剛升起的一瞬,封越便立馬將其徹底粉碎了,看向溫暖的眼神也快速冰冷了下來,若是他的嘴唇可以動,絕對當下就會衝著溫暖扯出一個冰冷至極的笑來。
此時的封越感覺自己就像是他曾讀過的那個童話故事裡的那個被關在瓶子裡的惡魔,許諾著第一個拯救的他的人,他會給他銀山,第二個拯救他的人,他會給他金山……直到越來越絕望,對於現如今拯救他的人,他隻想在第一時間親手結束她的生命。
隻因為,等待這件事實在是太痛苦了。
他甚至寧願那個人永遠都不要來,也不要她來的這般遲。
幾乎在封越眼神變冷一刹那,溫暖便已經注意到了,心裡並沒有多在意,畢竟瀕臨黑化邊緣的人她完全可以理解。
於是她便帶著不變的笑容繼續朝封越靠近,動手輕輕在對方的身上捏了捏,查看一下對方現在的身體狀況,隨後推著他的輪椅,就緩步往那個唯一能泄進陽光的窗戶走去,直到對方的臉頰已經被陽光浸透,溫暖這才帶著笑意看著窗外說道,“唔,今天的太陽可真好!封越,我可以叫你封越嗎?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哦,封越,你坐在這裡等我一會,我先將你的房間裡收拾一下,之前管家大叔說會有人送早餐到這裡來,這麼好的太陽,等收拾好了,我推你下去曬曬好嗎?”
下去?
捕捉到這兩個字眼的封越瞳孔不自覺地就放大了。
有兩年了,兩年他都沒有離開這個房間裡了,他可以下去嗎?真的可以下去嗎?
想著,封越的心不由自主地鼓動了起來,明知道這樣的反應不應該,可他還是控製不了。
臉上的陽光很暖,他微微眨了眼,隨即就聽到了身後女生輕輕的哼歌聲就這麼傳了過來。
清晨,溫暖的陽光,清新的空氣,悅耳的聲音……
一切的一切都讓他覺得即便時間就這麼停在這一刻,也是十分不錯的。
男人的嘴角牽了牽,竟然真的讓他露出一抹極淡極淡的笑來,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
可能是察覺到了什麼,溫暖手下動作不停,臉卻朝封越看了過去,也跟著露出一個笑來,隨後收拾的動作就更快了。
差不多等外頭的人將早餐送進來時,封越的房間已經煥然一新了。
而送餐來的管家周叔看著溫暖用針筒給封越喂食,聽著對方的要求,原先半睜不睜的眼睛瞬間就瞪大了,“宋小姐,推封先生出去曬曬太陽?這……這周先生沒有交代過,我也沒辦法擅自做主啊!”
“可是周先生也沒有說封越不能下去曬太陽對不對?”
伸手輕輕給封越擦了擦嘴,溫暖轉頭看著身後的管家,“不是我說啊,這裡的環境看著太憋悶了,陽光也不好,這樣不利於病人的康複,我可是打聽過了,說是周先生與封越是多年的好朋友呢,我想他也一定希望封越趕緊好過來的是不是?好了,就這麼說定了,一會我推封越下去,要是周先生回來怪罪,我也會一力承當的。”
溫暖直接就堵了周叔接下來的所有的話,轉頭繼續認真地給封越喂起食來。
而聽完了她的話的周叔則麵帶為難地趕緊下樓去打電話給周文耀彙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