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糖本以為睡一覺,腰傷腳傷就能好。可沒想到回到家,買完菜一覺醒來後,骨頭仍是有點疼。一旦去到廢棄醫院裡發生什麼危險,根本逃不掉。
無奈之下,季糖隻能將食材放進冰箱裡,好好在家養傷。
鬼導演在下午的時候,帶著小黑氣團回家了。
鬼導演一回到季糖家,立馬卸下攝像儀器,向季糖攤開手要糖吃。
季糖按照約定,給了他兩顆奶糖,不忘問道:“場地找好了嗎?”
鬼導演點點頭:“第一幕場景找了一個差不多的。”
他所要拍的第一幕電影鏡頭,便是主角的靈魂在墓地中,凝望著自己的墳墓。所表現出來的光線必須要很灰暗,整個鏡頭凝聚在主角的墳墓。然後鏡頭再轉到主角凝視著自己的墳墓時充滿絕望的眼睛。
季糖心一顫。他們該不會去掘彆人的墳墓吧?
季糖:“在哪裡找的。”
小黑氣團子飄到季糖身邊,向季糖“啾啾啾”地叫了幾聲。
鬼導演拆開糖紙,將奶糖放在嘴裡嘎巴嘎巴地咬碎,然後漫不經心道:“就是找墓地呀,賀知夜本人的墓地。”
季糖:“???”
他沒想過賀知夜也有墓地。
這有點硬核。
很快就是清明節了。
等把傅臨山帶回家,季糖便有時間挨個去拜訪厲鬼們的墓地。
但目前的問題就是。怎麼把傅臨山帶回家?
鬼導演打量幾下季糖,似乎看出季糖的腳受傷了,忍不住問道:“你的腳怎麼了?”
季糖見小黑氣團和其他厲鬼都不在,便如實道:“扭到了。”
鬼導演一臉心疼:“哎喲喲……怎麼會扭到呢?在哪摔的呀。”
季糖:“在一家廢棄醫院。”
“你去那裡乾嘛?”鬼導演一臉驚訝:“那裡陰氣極重,說不定有可以傷人的厲鬼!”
季糖沉默,他就是遇到了厲鬼。
但他並不怕。
甚至想要將對方拐回家。
“對了——”季糖拍拍腦門,向鬼導演問道:“你知道……怎麼帶厲鬼回家嗎?”
鬼導演:“什麼意思?”
季糖皺眉,也不知具體怎麼形容,他隻能支支吾吾地形容道:“有點類似像拐賣,嗯……拐賣鬼口。”
鬼導演:“……”
他的神色從驚訝變為驚恐,他睜大眼睛,乾枯的手晃著季糖肩膀:“你想做什麼?拐賣小孩子?!人家都已經是鬼了……”
拐賣鬼口雖然法律管不著,但在他眼裡還是怪怪的。
季糖變得緊張起來,連忙搖搖頭:“不是小孩子。其實也不叫拐賣,就是想讓對方跟自己回家……”
“這不是拐賣還能是什麼?”鬼導演想不出其他名詞,他輕歎口氣:“說吧,你想拐賣誰。是男是女?多大?我可以給你建議。”
季糖撓撓腦袋,思索片刻,然後努力地形容道:“是一名戰地醫生,三十歲左右,在戰場中因意外爆炸死去。喜歡穿白大褂,戴金邊眼鏡,有潔癖,不喜歡武器和戰爭,能控製屍體,很厲害的那種……”
他覺得這些描述還不太妥,便繼續說道:
“他隻會治打仗受到的那些重傷,不會治扭傷。”
“他的表情和說的話連他控製的屍體都少。是一個冰塊臉。”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認真極了,時不時揉揉頭發絲,攥攥衣角,一副很認真思考的模樣。
鬼導演:“……”
半晌,鬼導演搖搖腦袋,輕歎口氣,悶悶地往嘴裡塞第二顆奶糖。
季糖眨眨眼睛:“怎麼啦?”
鬼導演:“我實話實說吧。”
“嗯。”
鬼導演一字一頓道:“我覺得你根本拐賣不了他,他反而會把你給拐賣掉——至於拐賣到哪裡去,我也不知道。鬼拐賣人,我也不知道警察抓不抓……”
季糖:“……”
季糖想了想,好像的確是這樣。
他努力地為自己澄清:“我不是要拐賣他,他半輩子都在戰場裡,沒有家,我就是想帶他回家。您有什麼辦法嗎?”
鬼導演拍拍自己迅速扁下去的肚皮,哎喲喲地笑道:“我想出一個辦法。你用好吃的去引誘他,他眼巴巴地看著你,然後你告訴他:‘你跟我回家,我有更多好吃的給你’”
他一邊說,一邊拍打著自己的肚皮,似乎在向季糖瘋狂地暗示著什麼。
無非是暗示他也想被這樣拐賣。包吃包住的那種。
季糖:“……”
他覺得傅臨山不會上當的。
傅醫生又不是像鬼導演那樣,是一名餓死鬼。
季糖揉揉眉心,對鬼導演說:“嗯。你先去看劇本吧。我得給我腳傷上藥了。對了,彆把我受傷的事告訴其他鬼。”
否則傅臨山的醫院就不保了。
他怕身為老人的鬼導演沒記住,又抓了一把奶糖,放到對方手裡,當做封嘴費。
*
季糖給受傷的地方上藥,然後便睡午覺。
等他一覺醒來後,意外地發現傷已經好了,可以下地自如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