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時間剛剛好。
他可以用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去準備。然後晚上就回到廢棄醫院。
季糖買了很多燒烤用的食材、速食食品、以及許多做蛋糕的材料。
他一下午都待在廚房裡,將小小的廚房染成甜滋滋的蛋糕味,一個個小蛋糕也隨之做出來了。他把蛋糕們放在專門存放甜品的冷凍小箱子裡。
同時,他也記起傅臨山不會治簡單的外傷這事。他這次帶上很齊全的急救包,還有一本新買的急救手冊。
傅臨山不會治沒關係,他可以自己來。
他也總不能依靠彆人。而且傅醫生都是鬼了——
季糖想。
時間一眨眼便到晚上。
季糖背上裝有燒烤食材的背包,右手提著蛋糕箱,準備出發時。鬼導演突然擋在他麵前。
鬼導演瞥一眼幾乎要自成一個冰箱的少年,歎口氣道:“你這樣,真的拐賣不了那個人的,呸,是騙不了那個人回家的。你天天帶好吃的給他,在外麵就有東西吃了,他哪會和你回家啊!你得引誘他!”
季糖:“……”
“算了算了,不聽就不聽。我去看劇本了。”鬼導演見季糖沒反應,幽幽地轉身。
季糖對著滿身的食物,有點猶豫。
最後,他默默地將背包和蛋糕箱放下,隻拿出蛋糕箱裡的一個小蛋糕,揣入口袋中。隻提著一個家庭急救包便出發了。
*
季糖去到廢棄醫院時,剛好是淩晨。
他打著手電筒,遠遠便看見自己的暖黃色圓形帳篷。
帳篷門口的木樁係著一大捆氣球。
季糖看清楚,發現那全是自己給傅臨山放飛的氣球。
一個都沒少。
季糖連忙走近,意外地發現氣球旁邊還站著一個人。身形高大,穿著白大褂。
季糖驚叫道:“傅醫生?”
傅臨山抬起眸,冷冷地瞥一眼季糖,沒有說話。
季糖撓撓腦袋,有點疑惑:“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傅臨山不太喜歡與人接觸。一般來說,是根本不會找季糖的。
傅臨山:“沒有。”
“沒有就好。”季糖輕笑,露出一對白白淨淨的小虎牙,他輕鬆道:“我昨天和今天回去養傷了。現在終於好了。”
傅臨山心一沉。
他的大衣口袋放著那本他辛苦找來的急救手冊,手邊提著一個寬大的醫療箱,後麵本來還擺著沸水的,但已經涼了。他隻能倒掉,隻剩下一個空盆子。
不過還是可以幫少年的。
季糖突然一笑,從背後拿出他新買的家庭急救包,然後向傅臨山晃晃手中的新急救手冊:“您不用擔心我。我以後會照顧自己的。”
傅臨山:“……”
傅臨山:“…………”
他冷冷地瞥一眼少年手中的急救手冊。很新,很厚,彩色封麵用透明的塑封包著。
他默默地攥緊自己手中那本破損發黃的急救手冊,沒再說話。
季糖把家庭急救包放下來,然後從口袋揣出他帶的小蛋糕。
小蛋糕裝在一個透明的圓形蛋糕盒裡,蛋糕盒放在季糖手心裡,他笑眯眯道:“傅醫生,不過還是謝謝您啦,我給您做了一個蛋糕作為回報。”
蛋糕很小,一個巴掌大而已,
這次蛋糕麵沒有過多的奶油,隻是放了一些水果,剩下的便是鬆軟金黃的蛋糕胚。
傅臨山:“……”
他細框金邊鏡片泛過冰冷的光,輕輕地在內心“嘖”一聲。
他不喜歡吃蛋糕,不喜歡吃燒烤。他常年在戰場奔波,要保持健壯的體質,所以很不喜歡這些甜滋滋的碳水食物。更何況,那裡的也沒這個條件吃。
季糖見傅臨山皺眉,疑惑道:“您不喜歡吃蛋糕?”
他的聲音很溫柔,在寂靜的樹林中這種特點被放大,變成一種軟乎乎的感覺,像是帶有點委屈。
傅臨山緊皺眉,抿起唇,沒有沾染上任何汙跡的白大褂,使他像一塊冰白色冰塊。
許久,他低啞著嗓音,冷聲道:
“我試試看。”
季糖驚喜地拆開蛋糕盒,小心翼翼地遞給傅臨山。
傅臨山蹙眉,拿起一次性叉子,割下最邊邊的一小塊蛋糕,然後放進嘴裡抿一口。沒有殘留任何碎末在嘴角,嘴巴甚至不曾動幾下。
少年似乎感覺出他不喜歡吃甜,沒把蛋糕做出甜味。取之而代的是很清爽的水果味。像一股清澈澈的泉水,將整個人都浸泡起來。
一塊小蛋糕傅臨山幾口便吃完。
季糖瞅著他,小聲問道:“您還要嗎?”
傅臨山掏出隨身攜帶的餐巾紙,擦擦明明已經很乾淨的嘴角。他將蛋糕蓋子蓋回去,不忘再用新的餐巾紙擦掉蓋子上的碎末,以免拿著弄臟手。
他低頭,鏡片之下是冰冷深邃的黑眸。
“嗯。還要。”
季糖突然愣住,想起什麼。他摸摸空蕩蕩的口袋,又伸手撓撓腦袋,故作苦惱道:
“我隻拿了一個蛋糕。抱歉啊……不過您可以跟我回家。”
“我家裡還有更多好吃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