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2)

風月祖師爺 戲子祭酒 8019 字 4個月前

恪安就立在不遠處, 眼看著之前還口口聲聲說“草民記下了”的人,轉頭手段拙劣地撲進蕭綏的懷裡,氣紅了眼。

“這下賤人竟敢得罪公主你!”侍女怒不可遏。

蕭綏沒推開他,恪安看著備覺刺目, 冷笑:“我堂堂公主之尊, 費儘心思了解他, 大庭廣眾紆尊降貴討好他,他卻敷衍我,他是覺得我連個小倌都不如嗎?!”

“公主息怒!”侍女惶恐道, “隻是個小倌, 上不得台麵,您何必同他計較, 日後您嫁過來……”

“皇兄早晚殺他, 明知我心悅他, 還讓我嫁他,注定喪夫就算了, 還要受個小倌的氣……”

恪安又氣又委屈,紅了眼, 深吸一口氣恢複冷靜:“今日所見, 你找機會一字不漏告訴趙澈便是。”

侍女愣了一下,喜道:“是。”

謝瑉回到席上坐下。

他其實不僅想撒氣,還想試試蕭綏對他的態度,蕭綏要是隻希望他是個有能力的下屬, 那下屬和趙澈發生點什麼, 完全是下屬的自由,也不會惹蕭綏不滿。畢竟蕭綏從來沒有要求過自己為他守身。

那樣苛刻的考驗,他隻是個小倌, 他除了把自己賣進趙澈,還有什麼更輕鬆穩妥的辦法?

其他的辦法,需要付出的可能更多。

趙澈逼他逼得緊,扳倒甄太監的事又差個契機,他可能熬不了七天。

對他來說,隻要兩廂情願,和誰做都可以,趙澈模樣清俊家底雄厚,也沒有不良癖好,雖比不過楚王,也絕對是上佳人選,妻妾眾多,技術不會差,他不虧的。

他是貪心,但貪心得有個限度,真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他沒必要倔著自討苦吃,他不是個古代女人,他的身體隻屬於他自己,想怎麼支配怎麼支配,和尊嚴無關,性命比之身體更不足為提。

蕭綏要挫銳他,讓他變成利器,如果他要的隻是確定無疑的結果,那過程是煉獄火燒還是金屬摩擦,對蕭綏來說重要嗎?

他原本心平氣和地想著,直到昨夜蕭綏出價七千,徹底打亂了他的步調。

宴快散了,身側趙澈醉得不輕,他身份在這,向他敬酒的多得很,是以喝了不少。

謝瑉總算能安頓地吃幾口東西墊墊空空如也的胃,他咬了一口清燉蟹粉獅子頭,腦中不自覺縈繞著蕭綏說的最後一句話“你不會想知道的”。

他那句話,在那樣的語境下……

宴上氣氛正好,公主有事先告辭了,蕭綏也不在,這些官員才敢三三兩兩說起話來。但很快蕭綏便歸位,

喝高了的幾位頓時被同僚拉住,熱絡的氣氛又複歸凝重,謝瑉微抬眼看蕭綏,心想蕭綏站在那樣高的位置,或許無論他願不願意,他都是無法擁有鬆弛閒適感的。

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有時很討人嫌,一出現必冷場,家宴的和樂氣氛轉瞬變成了鴻門宴。

謝瑉有點微醺,正歪頭百無聊賴地想著,蕭綏忽然看向他,在無數雙眼睛裡精準無誤地捉住了他,然後威嚴肅然無懈可擊的臉,有了一絲破綻。

謝瑉無辜地收回視線,拿筷子百無聊賴地戳了兩下碗裡的獅子頭。

蕭綏稍顯心不在焉。

謝瑉離開前,附在他耳邊,很輕很輕地報複似的說——“王爺若是不想欺負我,當然可以不保護我,放任我去做,就像在床上說的那樣。”

這句話的背麵才是意思所在。

——如果他想,就勢必會保護他。

一旦有劃為所有物的**,怎麼可能沒有保護欲?保護所有物免於損毀,完好無缺地再次躺在他床上。

從他對謝瑉產生**的那刻起,謝瑉就不可能安分守己隻做他屬下,因為不再敬畏,他也無法不徇私地為他指派任務,對過程漠不關心,隻求結果。

情緒和理智並非涇渭分明,事情不是非黑即白,是他太想當然了,以為可以一碼事歸一碼。

蕭綏將謝瑉整個收入眼底,眼底的夜色更深更濃-

謝瑉和書童一起扶趙澈下來,門口等著的趙澈正妻忙迎上把人扶過,低低喚了趙澈幾句,見他含混地答應著,轉頭看謝瑉,怒道:“怎麼能喝成這樣?你都不知道勸的嗎?!”

謝瑉佯瑟縮了一下。

“青樓裡來的,哪懂體恤少爺身子?”那老媽子睨了謝瑉一眼,“夫人咱們還是把少爺扶回去歇息吧。”

趙澈正妻道:“讓廚房熬醒酒湯去。”

丫鬟聞言就要去,趙澈正妻卻怒視謝瑉:“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去?少爺寵著你,我還得慣著你不成?”

她父親是禮部尚書,自小被教育著熟讀《女訓》、《烈女傳》,講三從四德,青樓那地方,對她來說無疑是盤絲洞,從那裡出來的都是妖精。

謝瑉突然明白了什麼叫打是親罵是愛,趙澈正妻越討厭他,他把趙澈交給她,趙澈今晚越不可能過來尋他。

謝瑉唯唯諾諾地點頭,轉身就要往廚房去,趙澈眯著眼,見一道綽約的身影遠了,像是清醒了幾分,驀地出聲:“回來。”

謝瑉腳步一頓,若無其事地又倒了回來。

趙澈猛地推開妻子,走到謝瑉跟前,冷笑問:“剛聽說我醉了,要在碧君處歇下,是不是很高興?”

碧君是他夫人的名字。

謝瑉抿了抿唇:“謝瑉不懂公子的意思。”

趙澈逼視他,一字一字道:“去沐浴更衣,我過會兒就來。”

謝瑉眼底一鬱,沉默幾秒應了一聲。

眾人暗驚看夫人,孫碧君羞怒惱恨,忍了片刻道:“還不快叫人去熬醒酒湯!”

“是是是。”老媽子道。

謝瑉不去廚房,回去沐浴更衣,孫碧君秀眉擰著:“這禍害!聽少爺身邊書童說,他居然私下給了這小倌八千兩,當真是鬼迷心竅!”

她原先覺得隻呆七日,又是個男子,不會生育,不會有什麼麻煩,便忍忍了,如今卻連七日都要忍不了。

老媽子道:“無礙,老爺今夜就回來了,您同他暗中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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