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人突然消失。

蘇埃心裡咯噔一下,整個人頭腦懵掉,直到聽見身後響起尖利嚎叫,猛地扭回了頭。

“呃啊啊———!!”

他從沒見過,顧驕持槍瞄準姿勢。對方此刻神情讓他有種非常陌生感覺,黑色長褲勾勒出完美腿部線條,那雙淺琉璃色漂亮眼睛漸漸顯出某種狩獵者殘忍,使得底下男人麵容蒼白得冷汗直冒,被槍口對準,渾身不受控地顫抖,嘴裡不斷發出哀求:“求求你,求求你,我腿,彆殺我。”

踩住對方身體顧驕隻是眼神平靜而淡漠,似乎對方哀求並乾擾不到他半分,持著黑色槍支手微一挪動,對準了他臉———

“住手!”

蘇埃張大眼眸,衝上去按住了他手。

“學弟?”顧驕怔了一下,緩緩收回槍,看著自己身前蘇埃,右手撫上他側臉,關心問道:“有沒有事?”

青年手套上還殘留著硝煙餘溫,粗糙地刮弄過白嫩肌膚,不慎留下一道紅印,惹得他心疼親了親那處,動作又輕又柔。

“我...”蘇埃恍惚看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被顧驕剛剛眼神釘在原地,腦子完全卡滯。

喉嚨乾澀,他下意識問了一句:“你....你會開槍?”

剛剛對方眼神,他還以為他要殺人。

聞言,顧驕沉默了一下,溫和輕聲道:“會一點,以前玩狩獵時和專業老師學了點皮毛,有什麼問題麼?”

原來是這樣。

蘇埃隱隱鬆了口氣,又在內心唾棄自己,他在想什麼?現在是問這個時候嗎!還沒搞清楚想殺他和學長男人是誰呢。

顧驕以為他害怕了,試探靠過來,手臂環住他腰,既是安撫,又是哄道:“學弟我沒想殺他,隻是嚇嚇他。”

“我知道。”蘇埃說:“你彆動手,我有話要問他。”

“學弟要問什麼?”好學長體貼又善解人意道:“我幫你問。”

說完,顧驕身體轉向地麵那個僅僅被他踩著一條腿就失去了戰鬥力男人,聲音像裹了冰渣子:“把頭抬起來。”

錐心疼痛感從小腿蔓延到四肢百骸,男人肩膀抖了抖,迫於頂級獵食者壓力,僵硬而緩慢抬起了頭。

結果在看清蘇埃臉一瞬間先是呆愣,而後變得震驚,他嘴裡發出喃喃,

“蘇蘇?”

蘇埃眉頭皺緊,視線審視地望向地麵上男人,對方叫他蘇蘇?

“....啊!”對方呆呆盯著蘇埃臉,突然感到腿部傳來尖銳痛意,冷汗簌簌而下,忙呼喚道:“蘇蘇,我是你舅舅延宇啊!”

蘇埃瞳孔驟然收縮,仿佛突如其來驚雷在腦子裡炸響。

顧驕眉眼一凝。

好半響,蘇埃才找回自己聲音,冷著一張臉:“你說什麼。”

蘇延宇急急開口:“你叫蘇埃對不對?當年你媽媽給我提起過,說這是要給你起名字!”

說對了。

蘇埃盯著他,心跳越來越快,他深深呼吸了一下,彆過臉去看身旁顧驕。

顧驕平靜收回了動作,蘇延宇骨頭在這過程中都被擠壓得發出咯吱聲,他驚恐地看著顧驕臉,痛得忍不住叫了一聲。

“蘇蘇,”不斷上湧後怕和劫後餘生感覺令蘇延宇發抖,他用力地去抓蘇埃手:“扶舅舅!扶舅舅起來。”

顧驕盯著蘇延宇,明明沒有說任何話,那雙眼睛卻讓他本能地感到心驚,蘇延宇手一抖,默默收回不敢再提。

麵積不大屋子,幾麵牆壁磨損得厲害,懸掛在四角桌上壁燈鋪灑下橘色光暈,蘇延宇從書架上拿了一張照片遞給蘇埃。

“這是....”

蘇埃看著照片,這是一張老照片,照片中,一個年輕女人輕輕抱著懷中嬰兒。

女人看上去很羸弱,可蒼白麵容依舊無損於她美貌,反而令她更加柔美動人,給人感覺就像一隻含苞待放純白茉莉。陽光透過玻璃傾瀉在她眉眼,女人望向懷中嬰兒眼神是那麼溫柔,暗淡光線裡吸引了蘇埃目光,吸引了他心神。

那是——

誰都無法忽視溫柔愛意——

蘇埃呆呆地看著這張照片,腦海裡混亂無比,某種不知名情緒翻湧上來,將他心攪得一塌糊塗。

“她愛你。”

蘇延宇解釋道:“你是她唯一孩子。”

“你說什麼?不可能——你騙我。”視線不知不覺模糊成混沌一片,蘇埃死死盯著他眼睛:“黎權海說她恨他,也恨我。”

“一出生就把我拋棄女人,你說她愛我?憑什麼?可笑!”

蘇延宇塗著藥手一頓,臉色難看無比:“林權海?你說他?你見過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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