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結束了。

“不....”

彆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學弟....”

求你。

蘇埃不知道是怎麼走到這個地步的,大腦一陣一陣的發疼,他看著顧驕,整個人都有些發飄,好像踩在坍塌的土塊上恍惚的不真實。

隻是喜歡,所以才想要在一起的。

一起做有趣的事,親密的關係,隻是注視著這個人,內心便滿滿漲漲得幸福的不可思議。

——可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

恐懼,粉碎,不知所措....

這一切都.....

“到此結束吧。”

腦中的回憶像是海浪般不斷的湧出,第一次見麵時閃閃發光的他、站在舞台上表演小提琴的他、車裡告白與他接吻的他、第一次與他去酒店,羞澀喜歡的表情、向他承諾永遠的他——

蘇埃抬手捂住眼睛,可淚水仍然不斷的從縫隙裡沁出,潤濕了掌心:“所有的一切。我不能接受和這樣的你在一起,對不起。”

聽著蘇埃的話,顧驕唇色泛白,恐懼的光立刻卷席了他的瞳仁,“你不喜歡我了嗎?學弟,你說過的,你對我....”

“啪!”蘇埃拍開他的手,抹乾淚,“喜歡和我能夠承受的界限是不一樣的,你到底懂不懂?!!”

“你要怎麼讓我在你做出這一切——知道你的本性後———還能若無其事的和你在一起!?”

瘋子。

他已經搞不清楚他們是單純的交往還是落入顧驕的掌心了,他對他的一切信息了解的一清二楚,如果玩膩了他,或者是某一天有什麼危險的念頭,他根本逃不過吧?

根本壓製不住自己的恐懼,蘇埃迅速彆開視線道:“我走了,你好好的。”

顧驕大腦一片空白,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見蘇埃轉身要走,急了。

“彆。”

不要——“彆走!!”

一股力道從後傳來,蘇埃腦袋一晃,毫無防備的便被抵著壓在了牆上。

顧驕輕輕低頭,眼神比以往多出了一股攻擊性,黑色的大衣襯得那臉愈發蒼白,眼眸紅腫,看起來可憐又動魄人心:“你說過的!你說過你喜歡我,才幾天而已,怎麼可以反悔?”

“就算我有病,你也不能這樣對我。”

他眼淚啪嗒掉了下來,哭得滿臉狼狽。修長的手指還抓著蘇埃的肩膀,卻好像下一秒就要窒息,眼淚不住的往外流。

“我不是故意隱瞞的,我隻是....怕學弟你知道後會厭惡我,我可以改,我可以變得和過去一模一樣.....學弟,我們不要結束,不可以結束。”

顧驕從後緊緊的捁住了他,控製不住的發出幾聲斷斷續續的,帶著哭腔的氣音。

蘇埃感受著脖頸冰涼的濕潤,仿佛燙到他喉管的水滴,他知道,如果這一刻自己停下腳步,這個人什麼都能給他,從今往後,他將無法離開他生活。

可....

蘇埃歎了口氣,再度睜眼,眼神變得堅定。

“學長我喜歡你,現在也是,我不會否認這點。但我們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有一瞬間會恐懼,會不會是我把你變成這樣的。

也許他是將顧驕推向深淵的共犯。察覺到愛人的不對,卻一直袖手旁觀著,享受對方因為他破裂了完美一麵的感覺,並為此而上癮。

他的選擇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後果。

戀人進化成了強而凶殘的怪物,無法成為一個正常人生活。

會瘋的。

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對不起。”他緩慢而堅定的將身後那人抱在他腰間的手一點一點拉開。

“再見。”

顧驕眼睜睜的看著蘇埃掙脫他的懷抱,決絕的消失在他麵前,好似沒有一絲對他的留戀。

【你是個怪物,人們隻會害怕你,不會愛你。】

父親的詛咒靈驗了,他的愛人不要他了。

汗珠一滴一滴的從眉頭滴落。

疼痛從肚腹傳來,一瞬間好像有什麼東西重重撞了一下,顧驕攥緊自己的襯衫,整個人開始呼吸不穩。

疼...

彆走.....

蘇埃摁下電梯按鈕,眼角下意識的流出兩行淚水,又用手背著抹去。

分開對他們都好,剛才的,都忘記吧。

讓學長做回那個上流階層的完美名流,不要因為他變得不像自己,病態瘋狂。

意識到顧驕沒有跟上來是件很容易的事,深夜裡公寓的樓道空無一人,空蕩蕩的氣氛悚然。

他慢慢收回了邁出去的右腳。

“喂,”蘇埃垂著眼睫:“石東京,你在家嗎?”

“在。”窸窣的細碎聲響從電話那頭傳來,夾雜著幾聲軟綿的喵叫,男人似乎在喂貓,嘴裡倒嘶了口氣:“你男友、哦不,前男友,他下手可真狠,都嚇到我家屁屁了。”

“剛剛怕你難堪我沒出來,怎麼,分手的事解決了嗎?”

“解決了。”說著蘇埃遲疑會兒,又往拐角看了一眼,“你家門口還有動靜嗎。”

“動靜?”石東京聲音疑惑:“什麼動靜,你和顧驕不都走了嗎。”

蘇埃嘴唇微顫。

門口沒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