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它們不會飛……是好消息嗎？”
***
這是埃米爾以及他的小夥伴們躲貓貓的第二十分鐘。
三個孩子都不是什麼擅長體育的小學生，二這十分鐘又驚險刺激得過分，一個一個衣服都被汗水染透了，哈利更慘，他連褲子都破了，穿著不那麼合腳的新皮鞋，還是要拔足狂奔。
瑪利亞科學中心占地麵積不小，午休時間，又除了工作人員和他們班級倒黴的同學很少有人。
二十多分鐘前，他們遭遇了一個從天而降，像是外星人，又像是什麼奇奇怪怪機器人的家夥，那東西手裡還有武器，小孩兒們打不過，隻能跑。
它當時在三樓給了二樓的樓梯一槍，那個奇怪的紅光融化了台階，把三個小孩兒困在了二樓。
那東西好像還有點自主思考的能力，不知道怎麼看好這三個人類幼崽兒了，像是躲貓貓一樣，邁著慢悠悠的步子，像是玩弄這幾個小孩兒，跟在他們身後，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甚至還給他們休息的時間，直到覺得差不多了，才會突然給一槍，催促著小孩兒們繼續躲貓貓。
三隻小朋友這時候躲在接待台後麵，努力平複著呼吸。
彼得已經快要喘不上氣了。
他本來就是個偏好安靜的男孩兒，身體素質也很一般，這時候簡直哭都哭不出聲。
他怕得要命，又過於有擔當：
“你……你們快跑吧，彆管我了，”他的喘息好像都能聽到肺部急劇張開縮小的聲音，“我——我給你們擋著它，多爭取幾秒鐘的時間。”
倒是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就能爭取個幾秒鐘。
哈利快哭了。
他再怎麼說都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遭這樣的罪。白嫩的小少爺已經灰頭土臉，用發油打理過的黑發更是亂成雞窩。他緊緊地攥著拳頭，不讓自己說的話帶上哭腔：
“說、說什麼呢彼得，你起來，我們一起跑，不、不行我背你，我們都不會有事兒的……對吧，埃米爾？”
他這時候，忍不住將信賴的目光投向看起來一直很鎮定，很有主意的埃米爾。
而埃米爾……說實話，他這時候情況也很糟糕。
得到治愈係統的代價，一定程度上是體質。簡單來說，就算是超人，隻要他被治愈係統綁定了，他也會成為弱雞，平庸得過分的那種。
男孩兒也在喘氣。
他大口地呼吸，臉頰染了幾塊兒斑點樣的灰塵。他沒回答哈利，而是從包裡掏出兩塊兒巧克力：“吃掉。”
“啊？”
“補充體力，”埃米爾嘴角拉成一條直線，難得沒有在笑，可他說的話語卻讓兩個有點絕望的小夥伴感到了信任與希望，“我告訴你們，隻要有我在，你們誰都不會有事。”
他衝躺在地上的彼得伸手：
“一起走。”
一隻臟兮兮的小手，落在另一隻上麵。
“……好。”
身後的慢悠悠的腳步聲好像又靠近了。三個小夥伴你瞧瞧我我看看你，你攙著我我架著你，從暫時的掩體裡衝出去，拐進一間媒體室。
埃米爾的巧克力庫存快沒了。他給自己塞了一塊兒，說話含糊：
“它好像是在戲弄我們。”
彼得點頭。
哈利深呼吸，聲音壓得低，語速飛快：“所以……到底怎麼回事兒？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為什麼沒人彆人來幫我們……”
他的話音剛落，媒體室好像才反應過來一樣，剛剛黑著的屏幕亮起，外界正在發生的新聞正在無聲上映。
整個紐約中心，好像已經在這一時間陷入戰火與地獄。
他們看到拍攝畫麵中被著重拍攝的幾個身影，其中就有彼得最喜歡的超級英雄鋼鐵俠。鋼鐵俠衝在最前麵，不斷地乾掉這些敵人。可該死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敵人總是越來越多，殺不乾淨。
彼得原本就煞白的臉色更白了。
“我們……我們怎麼辦？”他說，“……來得及嗎？”
埃米爾根本不給兩個小夥伴思考的時間，他斬釘截鐵地開口：
“來得及。”
“真、真的嗎？”
埃米爾點頭，那雙海藍色的眼瞳熠熠生輝，衝他的兩個小夥伴綻開笑臉，溫暖又令人信賴：“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聽我說，”他很冷靜，“外麵那個家夥……他沒看得起我們。”
男孩兒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無比堅定：
“既然小瞧我們，我們要利用這一點，乾掉他。”
“可、可是……我們行嗎？它有武器，而且它到底是什麼我們都不知道……”
“行。”
“我們還是跑吧？”小夥伴說，“我們再拖一段時間，說不定鋼鐵俠就來救我們了？對、對的，埃米爾你不是認識斯塔克先生嗎？”
“我認識啊，”男孩兒咧嘴笑得燦爛，“但是沒關係。”
在遇到危險的第一時間，妮妮管家無法保證埃米爾一定能安然無恙，一定要通知托尼和戴安娜，最後，是埃米爾強硬地用“主人”的身份給壓下來的。
他有直覺，如果他告訴他們他有危險，那一定會發生什麼他不想見到的結果。
而他，埃米爾從來沒有有些人以為的那麼弱。
他的笑容無比耀眼：
“打不過要跑，是戰略性撤退，”埃米爾說，“現在跑不了，就要想辦法。”
他歪歪頭，比了一個大拇指：“我姐姐教我的。”
好像是被埃米爾的勇氣給感染，又或者小孩兒這個時候就是容易上頭。
彼得眼睛一亮：“那把槍！”
他語速飛快：“它手的槍不是固定在它身上的，我剛剛觀察過了，我們要是能拿到那把槍，應該就有一點勝算。”
哈利點頭，遲疑：“那我們怎麼拿到那把槍？”
彼得：“……”
埃米爾已經有了想法。
他把身上的雙肩包摘下來，帽子塞進包裡，又含了一塊兒巧克力。香甜的味道在口腔裡蔓延開，糖分又給了小朋友一點補充。他把包丟到哈利懷裡：
“搶。”
“你瘋了嗎？！它的槍能把鋼筋都融化掉！”
埃米爾知道，他當然也沒有瘋。
大家都是一身狼狽，小孩兒的笑臉燦爛到令人忘卻煩惱。他齜牙：
“我們做個約定好嗎？”
“什麼？”
“我有一個小秘密要請你們保守……”埃米爾眯著眼睛笑，“接下來看到的事情，是我們的小秘密哦。”
他話音剛落，腳步一轉，飛快地衝了出去。
隔著媒體室不到十米的距離，那個先遣兵就在那裡等著它的“羊羔”們自投羅網。
眼眶中暗紅色的光閃了閃，它舉起了槍，瞄準。
然而，和剛才不一樣的事情發生了。原本要逃跑的小羊羔竟然直接衝著它奔跑過來！
先遣兵的智能堪憂，它呆愣了一秒，這才重新瞄準。
它的目的不是殺死這些懷揣著潛力的小孩兒，而是驅趕他們，所以沒有下死手，隻是警告。暗紅色的光穿過孩子柔軟的□□，融開一捧血花，可幾乎是一瞬間，傷口已經在治愈力的包裹下愈合，除了外溢的血跡與破損的衣服，什麼痕跡都看不見。
痛是痛的，但在這個瞬間，埃米爾什麼都能忘掉。
隻要一秒的時間。
埃米爾已經小炮彈一樣衝了過來。
他不需要技巧，靠著衝擊力，竟然真的把“因為獵物受損”而感到困惑的先遣兵給撞得一個趔趄。
他的眼神無比冷靜，曾經在天堂島學過的技巧也融入身體。
他抱住先遣兵的雙腿，腰部發力，下半身懸空，雙腿一絞，將那杆槍從先遣兵手中奪出。
武器離手，埃米爾一腳將槍踢遠了，大聲：
“現在！”
在小孩兒被先遣兵從身上撕了下來。
他被先遣兵拎著後衣領，搖搖晃晃，腳尖觸不到地。那先遣兵好像被激怒了，又好像“現實”與“預計”的不同給它造成困惑。它動作遲緩了不少，而在它過去拿回武器之前，哈利已經衝出來把槍抱回了媒體室門口。
腿軟的彼得接過槍，一眼判斷出如何使用。
他的腿在抖，但是剛才還在抖的手很穩。
暗紅色的光芒閃過，擦著他朋友的側臉，融化了槍械原本的主人。
敵人轟然倒塌。
埃米爾靈巧落地。
他心有戚戚地拍拍胸口，回身，一腳踏在那東西身上，在這一瞬間，像極了亞馬遜的鐵血戰士。
他的身上還沾著未乾涸的血，如同一身勳章，臉上都飛濺了幾滴。他扭過頭，衝他的好朋友笑，海藍色的眼瞳波光璀璨，笑臉燦爛得如同朝陽：
“乾得漂亮哦！”
他說著，還有點洋洋得意：
“我就說我們可以乾掉它的，對吧？”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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