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出走第〇七七天(1 / 2)

深夜十一點。

埃米爾和彼得,兩個弱小可憐又無辜的高中生, 正排排坐在NYPD的房間, 一人手裡捧著一杯熱巧,小口小口地嘬著甜甜的飲料, 怯生生地四處瞄著, 乖巧極了。

然而, 在負責他們倆的警察出去的時候, 兩個沒有表麵那麼“純良”的兩個少年一起鬆口氣,眼神交流。

彼得臉色漲紅, 他憋著好多話想要說, 眼睛瞟來瞟去, 最後哼哧哼哧叼著熱巧克力的杯子, 艱難地隔著手套戳手機屏幕。

彼得:【我們怎麼辦啊!】

埃米爾配合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他看到彼得發來的消息, 想了想, 戳回去:【等。】

彼得:【我早上才說不想給本叔惹麻煩, 今晚就又惹麻煩了我的天都這麼晚了而且還在NYPD,本叔肯定是要來接我的我該怎麼辦啊!!!!!!】

一串的感歎號足夠說明彼得內心的崩潰。

他完全沒有看到埃米爾那句簡短的“wait”, 依舊崩潰:

【我真的慌了我剛剛在做什麼啊我不知道我好像是真的有點不一樣了會不會被發現啊!!!!!】

埃米爾把手機塞回口袋。

他從彼得嘴上搶回那杯熱巧克力,再強硬地塞到小夥伴的手裡。紙杯帶著暖融融的熱度,就算隔著手套, 也能感到那種暖。

埃米爾:“嘗嘗。”

彼得聽話地咕嚕咕嚕一口氣把熱巧克力全喝完了。他呆呆地盯著埃米爾看, 打了個一嗝。

埃米爾:“好點沒有?”

彼得點點頭,再搖頭:“……好像好了一點點。”

埃米爾衝小夥伴露出安撫的笑。

他們倆沒什麼機會交流,在監控下麵更是不好說話。埃米爾的胳膊繞過彼得的脖頸, 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在他肩膀拍拍:

“放心。我們做的是好事兒。”

少年眯著眼,聲音清朗,語調輕柔:“你救了兩個人,彼得。”

他的話音剛落,女警官便推門走了進來。

她進門的瞬間,兩個少年又乖乖巧巧地坐好,連望過去的眼神都是一樣的純良。

彼得期期艾艾:

“那個……我想……我們那個可以……可以回家了嗎?”

女警官短發,穿著便裝,手裡還拿著記錄板。她對年紀不大的少年露出安撫性的微笑:“你們做得很棒。我是凱特·貝克特,暫時參與案件的調查。抱歉耽誤你們時間了。不過還需要你們配合,再講述一遍到底發生了什麼。”

埃米爾接過了話頭,冷靜清楚地敘述了一遍:

“——槍響的時候我們運氣比較好,所以及時躲到了後麵去。隻是我的朋友,他太好心,覺得不能讓受傷的人留在那,所以他回去救人的時候,我們被後來的那個人發現了。”

貝克特警官在記錄板上寫寫畫畫:

“你記得他長什麼樣子嗎?”

埃米爾搖頭。

“他們打碎了路燈,距離又遠,我看不清。抱歉,但是我還是要說一聲,斯塔克的安保係統不應該會出這麼大的差錯。我覺得——”

埃米爾想了想,乖巧地閉嘴了。

貝克特警官倒是鼓勵地看著埃米爾:“說說看你的想法。沒關係。”

埃米爾:“後來的那個人是直接衝著之前的人去的,他沒有傷害我們。所以……消息泄露得很厲害。我覺得負責安保的人需要調查,不過可能不需要你們的調查了。”

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臉,把剩下的話吞回肚子。

明天……托尼最晚明天就回來了。

警察也沒怎麼把小少年的話放在心上。她的手機閃了閃,她看了一眼屏幕,把目光投向看似纖弱的少年:“帕克,你叔叔來接你了。”

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埃米爾小聲喊了警官:

“請問——傷者情況還好嗎?”

“送醫及時,除了失血量有點多,沒傷到嚴重的地方,”警官對他眨眨眼,目光從他衣服上的血跡掠過,“謝謝你們了。”

埃米爾點點頭,跟著彼得快步進了電梯,藏住眼中的欣慰。

一直到坐上本叔的車,彼得緊繃的神經才稍稍得到放鬆。來接人的不止本叔一個,梅嬸也來了。她上上下下把彼得摸了兩遍,表情驚慌,生怕彼得受了傷,確定彼得沒事兒之後,抱著大侄子就不鬆手,伏在少年身上的身體微微起伏,像是在控製自己有些混亂的情緒。

彼得求助的目光從本叔身上轉到埃米爾身上,最後默默地垂下眼。

他摘掉了那副滑稽的手套,輕輕把梅嬸抱進了懷裡。

七年。

原來他都比梅嬸高大了。

本叔透過後視鏡看著後座,有點擔心,也有點欣慰。

“我要說,你真的很勇敢、很出色,彼得,”他說,“你梅嬸就是擔心你。”

彼得:“我知道。”

本叔:“好久沒過去了,你家是在這個方向吧埃米爾?哦對了,今晚要不去我們家休息吧。彼得說你是自己一個人住。”

埃米爾咧嘴笑了一下,搖頭:“謝謝本叔啦,不過還是要麻煩你送我回去,我監護人明天肯定會來找我。”

說著,他扭過頭,衝彼得眨眨眼:

“等我消息,彆輕舉妄動知道嗎?”

彼得恍然大悟。

他使勁兒點頭:“我懂!”

***

埃米爾的預料沒錯。

第二天一早,他才剛睡醒,就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黑發溜出了臥室。他站在樓梯口往下瞧,一眼看到樓下正在喝黑咖啡的某位“家長”。

男人臉上架著墨鏡,小胡子修剪得整齊,穿著套典雅精致的銀灰色西裝,同色馬甲,白襯衫,不過領口解開,酒紅色的領帶被隨手丟在沙發靠背上,連坐姿都是沒什麼骨頭的放鬆;從一些邊角小細節也能看出來,他不是一大早拾掇好來找埃米爾,相反,他這是昨天的打扮,根本都來不及準備今天。

他又喝了口咖啡,一抬眼,咖啡往機械臂端著的托盤一放,摘了墨鏡,露出一雙焦糖色的深沉眼眸。

埃米爾已經從樓上下來了。

少年光著腳踩在地板上,圓潤的腳趾有點尷尬地抓了抓。他乖巧又無辜地抬起前臂,握著拳頭甩甩手腕:

“早上好呀托尼。”

托尼把墨鏡丟到了領帶上頭,懶洋洋地往後一倚:“不好。”

埃米爾走到沙發旁邊,把托尼的東西擺到茶幾上,習慣性地直接伸手主動捉住托尼的手。鋼鐵俠沒動,任由長大的小孩兒認真工作,打了個哈欠。

埃米爾:“托尼,多久沒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