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離家出走第〇九二天(1 / 2)

第92章

埃米爾有猜測過,關於係統說的,“出現在三公裡之內就能感知到”會是什麼樣子的。

反正……當他坐在出租車裡,正在趕往0816的時候,埃米爾一個激靈,像是過電一樣,下意識地抬頭望向拐角的方向。他愣是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好吧,我好像真的成為“雷達”了呢!

埃米爾手機開了地圖定位,眼睛一瞟,確認他和0816的距離差不多就在三公裡。他趕緊給彼得打去電話,然後,聽了幾乎全程。

少年臉上的微笑溫柔甜蜜,海藍色的眼瞳仿佛彌漫著惑人的霧氣。他握著手機,聽著話筒那頭傳來的模糊的對話,還有那些“劈裡啪啦”的令人懷疑的聲音,被他抓著的手機仿佛都在發出“吱嘎吱嘎”的脆弱呻·吟。

他甚至都不要司機找零了,丟了一張大額鈔票,擎著手機衝進了破舊的公寓樓。

就在他要放棄電梯去爬樓梯的時候,電梯慢悠悠地回到了一樓。

隔著鐵柵欄,格林太太好快樂地衝埃米爾笑了。

“哦親愛的埃裡克——”她叫著埃米爾給她的假名,“你來得好快呢。”

埃米爾:“誒?”

電梯門打開了,粉紅色的房東太太挎著小包,風姿搖曳地出了電梯,將一支粉紅色的薔薇花遞給埃米爾。想了想,格林女士又從花束裡拿了一支紅玫瑰,一邊幫埃米爾按下數字“8”,一邊笑眯眯地把紅玫瑰也塞到埃米爾手裡。

“你可要悠著點,孩子,”她衝埃米爾俏皮地眨眨眼,笑容意味深長,“做人呢,重要的是開心,不過不要傷害到彆人的心喲。”

埃米爾:???

格林女士你又在想什麼?

少年單肩背著公文包,一手薔薇一手玫瑰,臉上禮貌的淺笑沒變,但是眼睛裡寫滿了懵逼。

我覺得我永遠搞不清楚格林太太的想法了。

不過這麼一來,埃米爾倒也恢複了理智。

電梯在閃爍的昏暗燈光中到達了八樓。埃米爾把花放進包裡,站到了黑漆漆的走廊,眼前隻有手機屏幕在發出微弱的光。而這個時候,不管是房間裡還是埃米爾的手機裡都沒了聲音。

他冷靜了三秒平複呼吸,打開了這扇不得了的門。

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漂亮的藍眼睛裡滿滿的都是不可思議。

他仿佛進到了蜘蛛洞。

門口掛著蜘蛛網,看著就有點黏糊糊的,讓人不太想碰,不過這兩張網一前一後一上一下完美地給門搞了個門簾,隻要埃米爾想進去,他就不得不穿過這蜘蛛網;透過網,他還能看到裡麵亂糟糟的場景。

滿桌子滿地的文件紙張,試管碎了好幾支,分析儀倒在地上分成三截,桌麵上天花板上都有蛛網的痕跡,窗簾隨風搖曳,窗簾後頭有個人形的輪廓一動不動。

埃米爾:“……”

少年啪地按斷了電話。他慢條斯理地把手機放回公文包,嗓音溫柔得像是給孩子們在講睡前故事:

“彼得·帕克?”

窗簾晃了晃,從兩片窗簾裡探出一個有點狼狽的腦袋,微卷的棕發亂蓬蓬的,顴骨還有一點青,暖棕色的眼眸在瞧見埃米爾的時候亮了起來,水汪汪的,瞧著非常無辜。

彼得·興奮·帕克:“埃米爾!”

終於等來小夥伴的未來小蜘蛛一蹦三尺高,瞬間從窗簾後麵衝了出去。就是,他跑了兩步,乾笑兩聲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那一大團蛛絲,溜到埃米爾麵前,直接用手把蛛網給扯下團起來,他沒說話,嘿嘿地笑了兩聲,有點靦腆的羞澀,也有點壓抑不住的興奮。

埃米爾指尖擦過彼得的臉頰,淤青瞬間消失,少年的視線從彼得臉上轉移到房間裡,沒邁步,又回到了彼得臉上。

他笑得可甜可甜了:

“帕克先生,你要在實驗室裡產卵了嗎?不對,我瞧著那是成繭吧?”

剛想邀功的彼得:“啊?什麼?”

埃米爾是眼睛從蜘蛛網,尤其是玄關儘頭的拐角那一大團蛛網上掠過:“難道不是嗎?我以為你在鋪設你的巢穴哦,蜘蛛先生。”

彼得默默地捂住了臉。

他從指縫中露出半隻眼睛,聲音從指縫裡傳出來,悶悶的,手腕上的裝置卻的很顯眼:“這是我最近在研究的東西,還不是很穩定,沒來得及跟你說……”

埃米爾微笑:“我猜我們需要花費幾個小時來清理這些蛛網?然後……再花幾個小時來整理我們這間無辜的實驗室?”

彼得舉手:“我清理我整理我收拾!而且我猜,大概再過四十分鐘,蛛網就會溶解了。”

行吧,我相信你可以的,彼得同學。

而且,現在還有一件彆的,很重要的事情。

埃米爾終於邁進了房間,他低頭,從一片混亂中艱難地尋找著落腳點:

“那托——我是說,他人呢?”

彼得有點糾結,正在努力組織好語言。

埃米爾:“彼——”

已經從玄關走進來的埃米爾聲音斷在了嗓子裡。

他睜大眼,看著被蜘蛛網纏成繭子的人。

黑發青年臉色很糟糕,是如果他嘴巴上的束縛被解開的話,肯定會破口大罵的那種糟糕;

他也很狼狽,因為全身被彼得的蛛網纏了無數圈,像是隻凶巴巴卻隻能仰麵朝天乾躺著的蠶寶寶,藍眼睛裡壓抑著滔天的怒火——針對彼得。

所以,在和埃米爾對上視線之後,狼狽的傑森狼狽又憋屈地移開了視線——他不是不想轉頭,可惜他現在就眼睛能動了。

世界在這一秒陷入了絕對的寂靜。=;;;XS

彼得安靜了兩秒,在這兩秒中深切地開始自我懷疑,懷疑自己是不是做的過分了點:“埃米爾,那個——”

他的話沒說完。

下一秒,房間裡爆發出都快掀開房頂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

彼得:“呃……埃米爾?”

埃米爾:“哈哈哈哈哈——”

彼得:“埃米爾,他在……”

埃米爾:“哈哈哈哈哈——”

彼得:“……”

行吧,你高興就好。

而在這充滿開心快樂的笑聲裡,傑森終於忍無可忍地轉回視線,凶巴巴地盯著埃米爾,試圖用眼神恐嚇他。

恐嚇無效。

埃米爾依舊:“哈哈哈哈哈哈!”

太好笑了。

埃米爾笑得眼淚都快掉出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捂著肚子蹲下來。

他就蹲著往前挪,踩在文件上也沒在意,一直蹲到傑森身邊。他向後揮揮手,預感情況不太對的彼得瞬間領會精神,鑽進臥室,還貼心地關上門,把空間留給埃米爾。

而埃米爾,他笑得臉頰泛起粉紅,眼睛彎起來,快樂極了。

他伸手,指尖落在傑森的額頭,在戳一戳的同時,治愈力透過接觸的皮膚,鑽進對方身體裡轉了一圈。

埃米爾還在笑。

雖然沒有誇張的笑聲了,可眼睛裡都是無法言說的快樂。他嘴角咧得好高,拉長了語調:

“托德先生,你好有本事哦。”

傑森瞪著埃米爾,發出低低的嗚嗚聲。

埃米爾指尖從他額頭下滑到鼻梁,從鼻尖蹭過,最後停留在他的黑眼圈上:“跳樓開心嗎?說跳就跳,想證明你是認錯人了嗎?嗯?”

傑森使勁兒瞪著埃米爾,在重重蛛網包裹中嘗試掙紮——掙紮失敗。

埃米爾嘿嘿地笑:“怎麼樣?你最後還是落在我手裡了,對吧?”

小少年這次終於有點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