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再下滑，捏著蛛網的一角，把它撕掉。
傑森終於獲得了言語自由。
他張張嘴，一下子卻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剛剛還在翻滾的怒火，在接觸到少年滿是笑意的眼睛後，已經被那一汪海藍給澆滅。他唇角闔動，視線彆扭地轉開，又落回埃米爾臉上。
他還躺在地上，微長的黑發落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他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埃米爾，目光終於落了一絲認命。
“你到底想要什麼。”
埃米爾一屁股坐在了傑森旁邊。
他上身前傾，手肘落在膝蓋上，掌心托著下巴，笑眯眯地居高臨下看著傑森：
“不裝認錯人了？”
傑森：“……”
埃米爾：“說話呀。”
傑森含糊地應：“嗯，我認識你。”
埃米爾撇撇嘴：“好吧，我懂了，你隻有這樣才能和我好好談話。”
被捆成粽子的傑森·托德：“……”
埃米爾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他笑得肆意，想了想，意思意思地收斂一點笑容，假裝一本正經地清清嗓子：“咳，然後呢？”
傑森眼神向下落了一秒，再回到埃米爾臉上，粗聲粗氣的：“還要什麼然後？”
埃米爾哼了一聲：“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
傑森：“沒什麼。”
埃米爾掰著手指：“是嗎？那回答我一個最簡單的問題吧托德，你什麼時候恢複的。”
傑森：“……”
埃米爾隻問，也沒指望傑森答。
他衝著傑森伸出手，比劃了個數字二：“你為什麼走？”
彈出第三根手指：“你這些年怎麼過的？”
彈出第四根手指：“為什麼才回來？或者……為什麼又回來了？”
彈出第五根手指：“都有誰知道？”=;;;XS
少年劈裡啪啦問了一堆，傑森乾瞪眼，閉著嘴。
第一個問題傑森就不想回答。
好吧，他其實一個相關的問題都不想回答！他的事情……追根究底永遠是那個池子，他不想提，也不能提。
埃米爾問完之後又恢複了剛剛的坐姿，撐著下巴盯著傑森看。兩雙眼睛對視著，一雙澄澈溫暖，一雙深沉陰鬱。
埃米爾無比坦然，可傑森不是。
沒回答問題的人還第一個轉了視線，嗓音低啞：
“彆問了，我不想說。”
小少年無比痛快地接受這個回答：“好。你看，乖乖回答多好，早這樣不就沒事啦？你看看你，非要鬨成這樣。你是不是不會好好說話呀。”
傑森·粽子·托德：“……嘖。”
你說的對，但是我不想承認。
不過話還是要說的。傑森又在繭子裡頭掙紮了一下：“放我出去。”
埃米爾點頭：“你想出來？”
傑森：“廢話——咳，想。”
埃米爾歪歪腦袋，笑眯眯地搖頭：“可是我不想放你出來哦。”
他站起來，圍著蠶寶寶傑森轉了一圈，又在他身邊蹲下來：
“你真的以為你能騙過我嗎？有些問題我不問了，但是我知道答案。”
他說：“你之前去把提姆揍了一頓，就是新的羅賓，然後還去了哥譚。”
傑森冷笑一聲，也不掙紮了，他眼角攀上一絲難以自控的戾氣：“提姆？叫得很親切啊。他是你朋友？你來找我興師問罪？”
埃米爾理直氣壯：“我當然是找你來興師問罪的啊！你知道我朋友很多，不過我才不會為了彆人，我是因為我自己！你拿槍指著我的腦袋！”
傑森一愣，表情管理失敗，露出一個懵逼的表情：
“你還說——你遇到危險不知道跑嗎？還往中心湊是什麼意思！”
埃米爾：“你拿槍指我腦袋！”
傑森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該死的，我以為是敵人！”
埃米爾不管。他現在就是個認死理的小複讀機：“你拿槍指我腦袋！”傑森不可思議道：“埃米爾·亞馬遜，你能不能講點道理。那個時候我不可能顧及到我沒見到的陌生人。我在發現是你之後——我不是收槍了嗎？”
陌生人？
埃米爾眯起了眼睛：“你拿槍指我腦袋！”
傑森：“……”
這話題進行不下去了。
他深呼吸，又深呼吸，最後彆彆扭扭地吐字：
“……抱歉。”
這句話說出來，好像也沒有那麼難。
他眼睛一閉，從牙縫裡往外擠單詞：“抱歉，我不該指·你·腦·袋。”
埃米爾笑了。
他伸手，溫暖的掌心落在傑森腦袋上，他微硬的發絲穿過少年指間，微微發癢，像是很多年前那樣。
埃米爾嗓音柔軟極了，帶著安撫的氣息：
“乖啦。”
傑森恍惚地睜眼，對上少年的笑臉，仿佛在這一瞬間回到了那段讓他得到喘息的兩個月。
無法壓抑的憤怒在這一刻完完全全影響不到他。
他唇瓣闔動，最後吐出一句他自己都沒想到的話：
“德雷克還好嗎？”
埃米爾眨眨眼，露出俏皮的笑臉，帶著絲炫耀一樣的得意：“那肯定的呀，有我在呢。”
傑森發出一聲嗤的鼻音：“算了。”
頓了頓，他乾巴巴道：“……既然我們算是……呃……和解了。埃米爾，放我出來。”
埃米爾：“哦？”
他的視線從傑森發頂掃到靴子，在傑森不加掩飾的期盼眼神裡，笑彎了眼睛：“我不！”
</>作者有話要說：Q：一個小細節問題，看看有沒有人能回答，或者說願意理我QAQ：這章是誰風評被害？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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