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1 / 2)

孟燃的目光投向那杯參茶,是早晨的時候孟母跟他說,“山山拍綜藝看著很辛苦啊,這杯參茶你空運送去給她。”

這段時間,母親表示出她的支持,支持他和山山結婚組成家庭。

逐漸打消了他對母親的猜測。

拿到參茶後,保險起見,他讓母親養的貓咪喝了參茶,等了幾個小時,貓咪好好的,一點事沒有,說明參茶是無毒的。

對母親的猜忌於是轉化為愧疚,覺得自己居然這麼想她,實在對不起。

山山第一次中毒後,他就猜到了是不是母親做的。那天母親也叫劉助理送牛奶給山山喝了,山山中毒後,他之後一直沒有證據。

現在,山山告訴他,參茶和牛奶裡都有藥物,一起混合喝了會有致命的毒性。

他已經喝了一口牛奶,他倒了一杯參茶,放在麵前。

曾經困惑的東西逐漸明晰,兩個父親病逝是母親的手筆,山山中毒是母親的手筆,麵前的牛奶和參茶,混合在一起會中毒,也是母親的手筆。

孟燃的心臟像是被一隻枯瘦如柴的手攥緊,疼麻到他難以呼吸,他垂下眼皮,再也無法坦蕩直視她清亮的雙眸。

母親已經害死了她一次,還想害死她第二次。

山山是無辜的啊,他的兩個父親也是無辜的。

孟燃的腦中紛亂如麻,父親死後,他永遠記得母親的眼神幽幽發亮,像是墓地裡的磷火,“阿燃,媽媽一切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

她手上有幾條命了。孟燃無比窒息。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參茶,對著山山,啞然道,“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他們,可惜對不起是世界上最沒有用的東西。這杯毒藥,我喝。”

“山山,我知道我沒有說喜歡你的資格。我沒有害你,也不回去害你。”

他說完仰脖子咽下。

山山伸手搶了半杯下來。

薑pd沒想到他挺男人,真的喝,這可是毒藥啊,正常人誰不怕死,不是萬念俱灰,誰會去喝毒藥?

死在這裡算誰的事?薑pd立刻聯係醫生和警察,告知這裡發生的事情。警察一個小時之前聯係過,已經在路上了。

山山放下杯子,坐回椅上。

對麵的孟燃也端坐著,兩種藥物相撞,腹中逐漸疼痛起來,他額頭沁出一層汗,他想說話,卻一個字都喊不出來,原來這種毒藥,還能將嗓子毒啞。

他自嘲地笑了。

山山沒準備救他,這個毒量死不了,那天晚上,“俞山山”也是一個字也說不了,一直被毒死,凍死。

這是他母親的孽障,“俞山山”的心願即將了卻。

沒幾分鐘,警察就到了,把孟燃帶走,連同牛奶盒子和參茶一並裝袋帶走。

還有山山、俞嫣然、薑pd、劉助理等人暫時帶去船上問話。

崔哲溪他們在臥室,藍紅色的燈光閃爍,十分刺眼,他們醒了過來,才知道警察來了。

大半夜的,十一點半,警察怎麼來了?兩人穿衣服坐起來。

崔哲溪和裴澤嚇了一跳,“窗台前誰啊?”

何之洲大半夜,穿著一套白色睡衣,在月色下畫畫。

嚇死個人。

崔哲溪罵了一句,“神經病。”

穿上鞋子和外套,兩人開門出去看,小院子外麵的工作人員已經有好幾個了。

總導演和副導演都在,但是對具體案件緘口不言,讓其他工作人員回去,“山山沒事,都散了散了吧。這件事不要發微博,被我查出來直接辭退。”

是山山出事了嗎?崔這溪和裴澤懊悔不迭,自己睡得太死,竟然什麼都沒有聽到。

兩個臥室分彆在小院子的左右兩邊,隔十多米,太遠了。

“當時選臥室選在山山隔壁就好了。”崔哲溪說著,很後悔。

工作人員走後,兩人問總導演怎麼回事,山山到底有沒有事。

因為他們是嘉賓,就算總導演今天不告訴他們,明天他們也會問山山。

總導演把他知道的,一五一十,添油加醋告訴了他們,“你們還記得上次山山說自己中毒嗎?其實是孟燃和他的母親做的。今天又來下毒了!一包牛奶有中藥,一瓶人參茶有中藥,兩種藥物混合能致死。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惡人有惡報啊,結果,嘿嘿,孟燃中毒了!現在快死了!幸好我及時趕到,叫了警察過來,要不然死在島上,真他媽晦氣!”

“山山呢?”兩人問,崔哲溪把著總導演的肩膀,邊問邊搖,“那山山怎麼樣,她去哪兒了?受傷了嗎?”

“山山沒事呢,薑pd和她經紀人陪著她,在警船上。警察問一會就會回來的。”總導演被他們搖暈了。

總導演和山山他們有信息差,不太了解真凶以及事件的始末,和他們說的是孟燃下毒。

崔哲溪拳頭咯嘣咯嘣響,竟然給山山下毒兩次!早就知道那對母子不是好貨,如果之前弄死他們就好了,山山也不會吃這些苦。

“孟燃在哪條船?”崔哲溪問。

總導演回答說,“這我哪知道?對了,你們不要亂發微博,也不要告訴彆人,對節目影響不好。”

“不會。”裴澤說,所有所思地望向碼頭那幾條船,孟燃對山山下毒?他覺得不會,他知道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的眼神,難道是因愛生恨?孟燃沒有這個膽量,也不會做出這種喪失理智的事情。

說到瘋的,小木屋裡有一個瘋的。

何之洲還在窗前畫畫,兩耳不聞窗外事。

裴澤收回目光,搓了搓胳膊,夜半的溫度五度以下,冷風泠冽。腳上的運動鞋像是鐵板。

幾個pd讓他們進去,“先進屋等著吧,在門口等著待會把自己凍病了。山山一會兒就回來,放心!”

“怎麼少一個人?何之洲睡覺了?”幾個pd問。

月色下,何之洲麵如芝蘭,在窗前畫畫,仿若步入無我之境。

嚴pd跺跺腳,企圖暖和一點,低聲和其他幾個pd說,“搞藝術的都有點不正常。”

帥是帥破天,就偶爾人不太正常。

崔哲溪和裴澤回去,崔哲溪披了一床被子,“何之洲?”

“何大腦袋?”

“何之洲,山山中毒了。”

何之洲聽不見,潤了潤墨,繼續畫。

桌上的手卷拖到地上,這是一幅長長的畫作。

裴澤看過故宮裡的手卷,高度30到50厘米,長度能達到2米以上。

這一晚上他都在畫什麼?

覺得好奇,走過去撿起來看。

第一幅畫,一群小乞丐圍毆一個最瘦的,搶他東西吃。

外圍一個紮著兩個揪的小乞丐掄著木棍,氣勢洶洶,指著他們,仿佛在說,“你再打他一下試試。”

裴澤隻看了這一幅畫,畢竟是彆人的東西,他沒多看,放回了原位。

崔哲溪搖搖頭,“何綠茶瘋了。”

他靠著床頭昏昏欲睡,山山怎麼還不回來,不知道怎麼樣了。他爬起來,又去小院子門口望了望,沒有動靜,隻有藍色和紅色燈光交替閃爍,照得人心裡發緊。

碼頭邊的警船中,山山和薑pd等人在接受問詢。

山山的律師葛律也到了,正義完全站在他們這邊,他其實沒必要過來。

葛律解釋事情的起因是俞山山姑奶奶的十億遺囑。

姑奶奶去m國後,因為是旅遊簽,沒有綠卡,機緣巧合,認識了和她年齡比他小一些的孟燃母親。

孟燃母親幫助她拿到綠卡,戶口登記到孟燃母親的戶口本上,姑奶奶名義上是孟燃的母親。

雖然姑奶奶結婚後,戶口更改了,但是在m國的戶口係統上,姑奶奶仍然是孟燃的母親。

正因為孟燃母親也擁有遺產的繼承權,這就有了毒殺山山的動機。

孟燃母親也擁有遺產的繼承權這一點,很多人,包括俞嫣然,姑奶奶的朋友都不知道。山山和崔氏查了很久,才查到的。

然而有其他人盯著,孟燃母親不能明著拿這筆錢。

姑奶奶病重後,同時為了防著孟燃母親,告訴朋友們她的遺產會全部給俞山山,並且請了信任的律師立遺囑,隻是姑奶奶沒有想到這個律師最後會背叛她。

孟燃母親眼饞十億的遺產,串通了律師,在遺囑後加一條,拿到遺產必須和孟燃結婚。

她計劃是:就算兒子不喜歡俞山山,兩人結婚之後離婚,憑借孟家的手段,讓俞山山淨身出戶不是難事。遺產照樣會落到她口袋裡。

之後孟燃和俞山山兩人見麵,孟燃說什麼都不肯和她結婚。那時候孟燃還沒有經曆過挫折,以為十個億而已,憑借他的本事和資產,很快能賺到。可是孟太太清楚,十億,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呢。

於是她把俞山山弄到一個海島求生綜藝,這種綜藝危險性本來就大,吃點什麼不該吃的,不明不白死在海島上,島這麼大,警察根本找不到證據。再找個理由退出綜藝,俞山山本來就不紅,觀眾也不會過多追問,節目組也會為了自身的利益,放棄對外公布藝人死訊。

但是初次下毒失敗後。之後俞山山開始紅了,有了關注度。再次毒殺已經變成不可能的事情。

隻能把山山的死亡放在鏡頭前,於是她聯係劉助理和俞嫣然,分彆拿東西給俞山山喝,並且交代俞嫣然,喝完牛奶的紙盒子燒掉。

她給俞嫣然的說辭不同,說是聽話藥,俞嫣然就算後來知道不是聽話藥而是毒藥,在利益的驅使下,俞嫣然也不會供出其他人的名字。而且俞嫣然還是共犯,她怎麼敢說出來呢。

牛奶和參茶這兩樣東西單獨檢查,查不出結果。混合食用後,會在8個小時後毒發。她設的局是,把俞山山從船上推到海裡。屍體她再打撈上來。

警方沒有屍體,不能做屍檢,死無對證。

隻可惜這俞嫣然和劉助理這兩個人都“叛變”了。

劉助理收到參湯後,立馬告知了薑pd。

俞嫣然最後也叛變了,這是薑pd沒有想到的。她一直以為俞嫣然很有心機,沒想到她最後時刻良心壓倒利欲,沒給山山下/藥。

俞嫣然那邊也是供認不諱,藥是孟母給的,事情是孟母交代做的。

她知道的不多,警察很快讓她回去了。

山山這邊,因為還涉及到跨國訴訟的問題,事情多一些,但資料齊全,進展得很快。

一直到後半夜一點,山山和薑pd他們才回來。

幾人一起回到小木屋,發現俞嫣然還坐在木屋的台階前。

見到她們回來,俞嫣然站了起來,雙腿麻麻的,“你們沒事吧?”

山山搖頭,薑pd說,“沒事的。你還好吧?”

“嗯,我先回去了。”俞嫣然說。

山山叫住她,“你等等。”

今晚起了大霧,白霧又冷又稠,化不開似的。

山山從屋子裡拿出一件外套給她,然後跟劉助理說,“這麼大的霧,路都看不清楚,劉助理辛苦你送她回去一下。”

“好。”劉助理滿口答應,現在對山山和薑pd的話唯命是從。

俞嫣然有點不好意思,“謝謝。”

山山笑笑,“今天謝謝你。”

俞嫣然看愣了一下,怪不得那麼多人說山山好看。

回去的路上,她無比慶幸今天做出了一個正確的原則,原來那些警察,早就在路上了,山山提前通知他們了,不然警察不會來的這麼快。

她越想越怕,腿軟得提不起來,如果她把那盒牛奶給山山喝了,那現在她就和孟燃一樣了……

孟燃喝了毒/藥,他死了嗎?

兒子死了,做娘的會痛苦一輩子吧。

孟太太作惡多端,這才是她最大的報應。

劉助理在她身邊誇誇其談,“幸好你站對了陣營,要不然你就是共犯,要坐牢了。那個孟太太,你以為是什麼好鳥,她也是遺產受益人!”

孟太太是姑奶奶的遺產受益人?這一點俞嫣然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她也是遺產受益人?姑奶奶沒有其他孩子啊。”

“我剛剛聽她們說,你姑奶奶當時去m國沒有綠卡,孟太太托人,幫你姑奶奶弄到了綠卡,名義上是孟太太的母親。”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被海風一吹,俞嫣然打了個冷顫。

她幫孟太太毒殺了俞山山之後,兩種情況,第一種和孟燃結婚,離婚後她會淨身出戶;第二種不和孟燃結婚,孟太太也會是遺產實際受益人,她肯定會拿遺產中不給老二家的那一條說事。不管怎麼樣,最終拿到錢的都是孟太太。

好險,實在是太險了。太狠毒了。俞嫣然捏了捏拳頭,實在是太狠毒了。

山山讓孟太太這樣險惡的女人輸得一敗塗地,賠了兒子又折兵。

那她更鬥不過山山的。幸好自己在最後時刻,沒有丟掉良知,選擇了正義。俞嫣然無比慶幸和後怕。

小木屋那邊,山山和薑pd剛開門,外麵風很冷,山山開了兩次,才把們打開。

“吱呀”一聲,崔哲溪他們就聽到聲音了,跑了過來。

崔哲溪圍著山山走了幾圈,看她好好的才放心。

他眼眶通紅,“那個孟燃,他在哪條船上,小爺弄死他。”

還有孟太太,明天他就打電話給他爸,讓孟氏破產。這句話說出來不狠辣,他就不說了。

山山說自己腳有點冷,崔哲溪立馬去廚房拿熱水壺過來,讓她好好泡泡腳。

她低頭看了眼手表,已經後半夜一點半了,“沒什麼事情了,這麼晚,大家早點散了吧。”

泡了腳之後,躺在床上睡了,終於解決了孟燃一家。完成了“俞山山”的遺願。

我是誰呢?為什麼要穿越這麼多次,還有他們,都是我曾經穿越的時候認識的人,他們怎麼跟著她一起穿越到這裡了?

我的家又在哪裡?

這麼迷迷糊糊地想著,逐漸睡著了。

裴澤和何之洲回到臥室,何之洲還在畫畫,畫卷在腳底堆了一堆。

他們已經很困了,叫了他幾聲,讓他休息,“何之洲早點睡了,明天起不來。”

“何之洲?”

“何之洲早點睡覺。”

何之洲沒應聲,他們放棄了,懶得管何之洲,關上門睡覺。

裴澤剛躺下,腦袋下麵的觸感不太對,一看果然。他的枕頭又被崔哲溪給偷走了。

他起身,把崔哲溪給掀開,掀不動他。崔哲溪閉上眼睛,咬著牙齒,使勁兒壓住枕頭。

裴澤把他被子給掀掉,掀到腳底那邊。崔哲溪冷了一會,坐起身哆哆嗦嗦的,摸腳底的被子,蓋上被子。

裴澤把自己枕頭給拿了回去。

次日,陽光灑進房間,裴澤醒過來,看了眼機械手表,已經七點半了。

窗戶前的書桌,沒有何之洲的影子。裴澤想何之洲後半夜應該爬上去睡了。

山山也是剛醒來。

【山山今天醒得有點晚哦。】

【妹妹昨晚睡得不太好嗎,今天臉色沒有昨天那麼好呀。】

【今天中午多休息一會哦。】

山山洗漱後,去廚房弄早餐,今早做簡單一點,煮一些麵條吃。

她從地窖裡拿出來兩筒麵,準備做一些鮮蝦雞蛋麵。

現在還早,他們沒有起床。等他們起床再下麵也不遲,於是先去看咕咕和小羊,把小羊們放出去吃草。

咕咕們昨天下了八個蛋,山山撿起雞蛋,一一放入菜籃。

【哇,今天有八個蛋,比昨天多一個!】

【可以存起來了。】

小羊們被放出來吃草,山山拿起苕帚,給他們清理羊圈。

羊妹妹不肯走,在山山周圍,咬她的衣服。

山山停下來,揉揉它的頭。

【羊妹妹:看我看我,山山和我玩。】

【天呐,小羊也太小了吧,這麼看著好小哦。】

【妹妹不要搗亂,快和媽媽去山上吃草,小心待會又迷路哦。】

裴澤過來,小羊正好出去吃草,他蹲下身準備和它打招呼,小羊敷衍地“咩”了一聲,躲開他走了。

裴澤有點受傷。

【哈哈哈哈,好敷衍啊。】

【親媽和後爹的區彆。】

裴澤粉絲挽尊:【羊妹妹隻是沒有看到啦。】

【嗯嗯,哥哥個子太高了。】

兩人打掃的時候,裴澤和山山說起昨天何之洲畫畫的事,山山問,“他畫的什麼?”

裴澤說,“我今早看了一幅,彆人的東西我不好動,第一幅好像是一群小乞丐欺負一個更小的乞丐,小乞丐頭破血流。然後一個紮著頭發的女孩,掄棍子把那群乞丐都趕跑了。”

山山頓住了,她想起了她穿越的某一世,大雪紛飛,頭上紮著兩個小揪揪的小女孩,掄棍子凶狠地趕跑其他乞丐。

她和哥哥上街討飯時,哥哥長得好看,討到的錢總會多一些。那群乞丐總搶他的錢,他被打得頭破血流,也緊緊捏著兩個臟兮兮的銅板。

她第一次掄起棍子打人,身體裡奔湧起無窮的力量。把那群乞丐趕走了。

她從帶血跡的雪堆中撈出哥哥,兩人一起花兩個銅板,買了一個包子。

他吃了一口包子皮,剩下包子皮包子餡兒全塞到她嘴裡。

氣死她了,掄起棍子,“你要燙死我!”

那是她那輩子第一次吃到肉,她現在都記得肉和香蔥一起蒸熟了的鮮嫩。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小乞丐,相依為命。

之後她成了那一帶最能打的小孩,那些乞丐想把他們送走,“這麼能打,肯定能修仙,求求你們了,去宗門試試!”

山山跑到何之洲的屋子中,拿起地上的手卷。

第二幅畫,雲霧之中的亭台樓宇,仙門大開,宗門前匍匐著幾十個衣著各異的少男少女,有華服的,也有兩個小乞丐。

紮著兩個小揪的小乞丐不懂行禮,隻是跪著,上身沒有和其他人一樣伏下。

她瞪著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向上首慈悲的白胡子老仙君。

她身邊一個小乞兒伸出瘦骨伶仃的胳膊,拉她,好像在說,快低頭,妹妹快低頭。

第三幅,兩個乞丐成功拜入不同的仙君門下,同為一個大宗門,相依為命的兩個乞丐分開,成為師兄師妹。

再是幾百年後,兩個小乞兒已生得亭亭玉立,芝蘭玉樹。

師兄憑借自己出色的茶技,他臉生的好,總有女人為他爭風吃醋,不僅仙門裡有人向他示愛,連妖屆和魔界都有。

他在宗門中如魚得水。時不時接濟因為酷愛鑽研法器而幾近破產的師妹。

她總喜歡在紙上寫一些奇怪的算數字符,剛買回來的法器,七零八碎地拆散,敲敲打打。

每到日子過不下去時,師兄就會扔一袋子錢給她。轉身繼續風花雪月,一兩百年,兩人也沒見過幾次。

她偶爾把本命劍借給他,權當還債,師兄的魂魄不全,修煉功法不當,魂魄總喜歡外出。

她的本命劍,能鎮住他僅剩的一魂一魄。

因為本命劍不在身,被妖界大妖圍堵,“聽說你是他的窮師妹?”

丟了性命,宗門裡她的長生燈湮滅了。

她死後,他的魂魄才歸位。

是他害了她。

忘川河的水黑不見底,她撐著油紙傘,“師兄,你不該來。”

何之洲畫到最後一幅,淚水暈開忘川河的墨跡。

裴澤認出來了,第一幅的大眼睛小女孩就是山山。

山山把手卷的畫作翻到底了,這是最後一幅,但不是最終的結局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