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2 / 2)

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賓客們的眼神先是鎖定在了花魁小姐姐身上,而後又移到了桑落的身上。

走在桑落身邊的花魁小姐姐也順著賓客的目光扭頭瞧向了桑落。

“虧得先生帶了個麵具,不然妾身便一點風頭都搶不到了。”花魁小姐姐用手上的團扇掩著嘴輕笑。

桑落不解:“姑娘這是什麼話?”

花魁小姐姐:“先生覺得自己長相如何?”

桑落還是不大理解:“就……普普通通吧。”

花魁小姐姐嗔怪地看了桑落一眼:“先生可真是謙虛。”

花魁道:“您瞧瞧下麵坐著的餘杭城的世家名流們,哪一個不是見慣絕色美人的?可先生縱然帶著麵具,也將他們的目光吸引了七成。想來啊,若是先生將麵具摘下來,恐怕妾身這玉皇花魁在先生身邊都要變成什麼路邊的花兒草兒之類的無名之輩了。”

桑落實在反應不過來,花魁小姐姐的一番話讓他更加不明白了。

“姑娘是說我搶了你的風頭?不對……難道姑娘是說我比你長得好看?”桑落實在想不明白,“姑娘到底是何意思?我實在想不明白。”

花魁姑娘見桑落這腦袋不靈光的憨憨模樣,笑得越發明豔。

花魁小姐姐玉指點了點桑落的腦門跟他講:“跟先生說笑呢,先生不要放在心上,快同妾身下去入座吧。

今晚邀請的賓客都已經到齊了,桑落在花魁小姐姐的引導下是最後一個入場的。

眾目睽睽之中小花魁小姐姐將桑落請到了十分重要的座位上讓他坐下,同時卻沒有向大家介紹桑落的身份。

桑落一入座便受到了全場各種各樣打量審視的眼神,而同時他也在打量審視著在場的各位。

桑落並沒有在這些賓客當中發現錢夕月以及錢家大公子的身影。

桑落想到了花魁小姐姐同他的介紹,目光向上挪去。

觀月樓的二樓有個不對外開放的包間,在那個包間裡可以俯瞰整個宴會大廳,坐在包間裡的人能將大廳裡賓客的一舉一動全都納入眼中。

現下,那包間裡點著燈,透過珍珠穿成的細密門簾,可以看見裡麵是有人在的。

花魁小姐姐說過這個包間是錢家的,而今日錢夕月跟錢大公子是一起來的,想來那兄弟二人便在包間之中了。

桑落望著二樓的包間,同時也感受到了珠簾的另一頭有人也在看他。

桑落將注意力集中在包間裡,調動了自己敏銳的聽覺,他想偷聽。

為了保護**,觀月樓的所有房間都設有防止偷窺的結界,但是這攔不住桑落,畢竟時間一切陣法在九尾狐族這裡都是不存在的。

桑落聽見錢家大公子先開口了。

錢家大公子:“七弟你瞧那個神醫往這裡看了。”

被錢大公子點名的錢夕月沒有回話。

錢大公子自顧自說:“我聽青青說了,這小神醫可是個美人兒。”

隔了這麼久,桑落終於再次聽到了錢夕月的聲音,二十歲的錢夕月已經是個大人了,他小時候的聲音軟軟的有些雌雄莫辨的意味,如今長大了聲音也像個大人了。

錢夕月的聲音很好聽,尤其是跟油膩膩的錢家大公子對比,就像是一道山泉。

錢夕月低笑了一聲:“青青姑娘已是人間絕色,這位小神醫可能比得上他。”

錢大公子:“哎呀青青算什麼人間絕色,他還沒七弟你好看呢。”

將一個世家子弟跟一個花魁比,錢大公子這明顯是在諷刺錢夕月。

“大哥謬讚了。”錢夕月也不惱。

錢大公子:“青青可說這小神醫比他還好看,待會兒讓他上來跟七弟比比,看你們到底誰好看。”

錢大公子越說越不像話,聽得桑落都忍不住白眼他。

錢夕月呼吸平穩沒有表現出一絲情緒。

“七弟你看,那小神醫麵上的麵具好像是雲中玉,瞧著成色不錯。”錢公子又說,“我聽說七弟前段時間也得了一塊上好的雲中玉玉料。”

錢夕月聲音裡帶著笑:“大哥連這都知道啊。”

“瞧七弟說的,”錢大公子似乎拍了拍錢夕月的肩膀,“錢家的事哪一件是我不知道的。”

錢大公子這話說的,桑落這麼遠都聽出□□味兒了。

“這雲中玉本就是極品,上等的雲中玉更是難求,七弟既然得了一塊,要不要為兄替你參謀參謀該怎麼用這玉料,省的糟蹋東西。”錢大公子的聲音一聽就不懷好意。

“多謝大哥美意,隻是那玉料已經被我糟蹋了”錢夕月道。

桑落感覺錢夕月目光穿過珠簾落在了他的身上。

“做了幾個小東西,隻不過請的匠人功夫差些還沒樓下神醫的麵具精致。”錢夕月說,“大哥若是喜歡,回府便挑些好的送給大哥。”

“哎呀君子不奪人所愛。”錢大公子又拍了拍錢夕月的肩膀,“再說了,你大哥我可不缺這些東西。改明兒大哥送些好的給你,省的好弟弟你把分不清好次,把那些破爛玩意兒當寶貝。”

錢夕月:“那便多謝大哥了。”

桑落收回了注意力,他記得沒過幾年這嘴欠不知收斂的錢大公子就死了,明靜訓說錢大公子的死有蹊蹺,應該是錢夕月做的。

“小狼崽子都知道以退為進虛與委蛇了。”桑落生出了“自家孩子一轉眼就長大了”的感慨。

錢夕月是桑落救出來的孩子,桑落教他識字讀書,雖然起因是為了任務,但人心是肉長的,桑落本能地偏向錢夕月,瞧著錢家大公子如此對錢夕月,便能知道小崽子在錢家受了何等的委屈。

這幾日桑落探聽到的那些跟錢家有關的消息,現下回想起來,一樁樁一件件都成了錢家“虐待”錢夕月的罪證。

如此想道之後錢夕月對錢家的報複,桑落竟然也覺得都是情有可原的了。

桑落看著眼前的酒杯,在心裡默默考量了一番,他覺得自己可是適當地做點什麼,在不違背世界邏輯的條件下為自家的狼崽子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