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呀,那至少得十來天。”
花尋酒蹙眉看著手中的桃花枝,鬱悶了一下,問道:“你家少主現在在哪兒?”
竹簽沒說話,眼神卻下意識的往書房的窗口瞄了一眼。
小軒窗裡,樹影婆娑處,鹿照初正在臨窗寫字,斑駁的陽光撒在他的身上,讓他仿如仙人一般聖潔無暇。
花尋酒興奮的揮手,露出一截雪白的胳膊,鮮活又充滿朝氣。
“喂,我帶來了桃花給你,你讓我進去一下唄。”
悅耳清脆的聲音隔著滿園春色飄入窗戶裡。
窗內的年輕公子專心致誌的默寫著書籍,頭都沒抬一下,春華爛漫,春意甚濃,他卻絲毫不為所動。
花尋酒摸了摸鼻子,自覺沒趣。
清冷貴公子什麼的,果真是好高傲呢。然而作為一個追求者,除了默默付出,苦苦守候,還能怎麼樣?
“那好吧,不進去也成,桃花你要好好養著,彆扔呀,扔桃花兆頭可不太好。”
花尋酒轉身把桃花遞給了竹簽,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把花插在他家少主的桌頭,必須讓她的愛盛開在他左右。
末了,還特意追加一句。
“他如果提前想我,一定記得來叫我呀。”
想她?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竹簽年長鹿照初幾歲,可以說是看著他家少主長大的,從小到大,他還從沒見少主想過誰。
薄情薄幸玄門人,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又滯留了片刻,花尋酒方才戀戀不舍的離去。
大約是遭受冷遇習慣了,她如今臉皮頗厚,心態也頗好,對鹿照初的期待更是降到了最低。雖一大早吃了個閉門羹,竟也不覺得怎麼樣。
人走院靜。
鹿照初手下一頓,抬頭望去,隻有空空春景,漫漫藍天。
竹簽把桃花裝瓶放在了鹿照初的書桌上。逃之夭夭,灼灼其華,略帶苦澀的清香隨風飄來,沁人心脾。
鹿照初看著灼灼桃花,有些失神。
他的容貌微妙的介於清冷脫俗和秀麗綺靡之間,此時因為眼神幽深,更偏向後者。
花朵再嬌豔,枯萎也不過幾日光景。
他不由觸景傷情,想到了自己。
十九歲,原本該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可他,卻如同離開枝頭的花兒一樣,表麵光鮮,卻絲毫感受不到生命的盎然,這些日子他身子一直不太好,經常渾身乏力,疲憊無神,沒有精力去做事情。
這也是他為什麼把花尋酒拒之門外的原因。
他雖不忌憚把最糟糕的情緒展露在她的麵前,可他卻很忌諱把最糟糕的身體狀況展露在她麵前。
花尋酒自然不知道這麼多,隻單純覺得往後幾日見不到鹿照初會很不愉快。
她加入九幽教本就是為了接近鹿照初,如今鹿照初不見她,便乾脆閉門不出,靜心研究起補氣養神丹藥來。
一想到她家少主大人因為她進獻的丹藥而減輕痛苦,她就滿足的想要滿地打滾。
心意什麼的,果然要給喜歡的人,才會愉悅。
這一閉關就是好幾天。
這一日,她的丹藥剛剛出爐,沈三石就上了門。
“一連三四天都不見你出門,我還以為你走火入魔死翹翹了呢。”
花尋酒一看到沈三石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就是真的死翹翹,爛在這屋子裡,也不用你這種不仗義的家夥給我收屍。”
當日在紅堂,他明明看到魏音塵回來卻不提醒她,害得她被魏音塵逮了正著,直接打成烏眼青,如今他竟還有臉來見她。
沈三石挑眉,臉皮厚到無所畏懼。
“魏音塵又不會真的把你怎麼樣,頂多打你兩下解解氣。這事兒追根到底還是怨你自己,誰叫你當初有眼不識泰山,去調戲人家來著。”
花尋酒白了他一眼,不想接這個茬,更不想搭理沈三石。
沈三石這個人,就是一隻成了精的狐狸,又奸詐又狡猾,最是會顛倒黑白、混淆視聽,在坑人這件事上從未讓人失望過。
“行了,彆生氣了,今兒小翠家的新酒開窖,我請你喝兩杯,就當陪不是了成嗎?”
“不去。”非常冷淡。
沈三石也不勸,而是氣定神閒道:“真不去?我可聽說魏音塵一會兒要出任務。”
花尋酒嗷的一聲:“那你不早說?!”
魏音塵這個人很是記仇,自從跟花尋酒發生了點小誤會之後,就一直視花尋酒為不共戴天的仇人。每次出任務之前,他都要到花尋酒的院子來找補一番,兩人的身手又不在一個水平線上,花尋酒次次吃虧。
往日也就算了,如今鹿少主發了話,須得她臉上沒傷才會相見,她可不敢冒險。
要知道,魏音塵這小肚雞腸的男人最喜歡打她的臉。
無巧不成書。
花尋酒跟沈三石兩個剛出門,一轉彎,正好迎麵碰上了魏音塵。
真真冤家路窄。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