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樓之前,陸灝臨放慢腳步,狀似不經意地往旁邊的走廊瞄了一眼。
紀宛恬的房間門關得緊緊的,底下也沒有光線透出來,看樣子,應該就是睡著無疑了。
想想也是,平常隻要沒什麼事,土包子基本都雷打不動的十點半準時上床,現在都近十二點了,這會已經呼呼大睡了吧?
陸灝臨悻悻然的,有些氣餒,還有些不甘,
他今天的行程很滿,一大就早出門視察工廠,白天是簽不完的文件、沒完沒了的各種會議,晚上則被艾瑞克叨叨逼逼去被迫赴了個宴,跟一群權貴名流推杯換盞商業互吹。
仔細算算,從昨晚到現在,他已經整整二十四小時沒找土包子的茬了。
有些事一旦上了癮,就跟論壇從斜坡滾下來似的,刹都刹不住,他現在一天看不到紀宛恬忍氣吞聲的樣子,就感覺似乎缺少了點什麼似的,人生都變得不完滿了,可當著艾瑞克的麵,又實在拉不下臉過去拍門擾人清夢,隻好繃著臉上樓回了了房間。
沐浴更衣後,辛勞一天的疲倦侵襲而來,他累得往床上一摔,很快沉入夢鄉。
昏昏沉沉中,他被一陣鈴聲吵醒,胡亂地摸起枕邊的手機想摔開,可瞥見上麵的來電顯示,他臉色一頓,坐起身按下了接聽鍵,“晨唯。”
電話那端傳來陸晨唯歡快的聲音,“哥哥,你睡著了嗎?”
陸灝臨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淡聲問,“這麼晚了,你還沒休息?”
“還早呢,我這邊是傍晚,太陽都還沒下山呢。”
睡昏頭了,忘了國內比德國快六個小時,他耙了耙頭發,耐著性子問,“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就是好久沒和宛恬姐姐聊天了,你幫我遞一下電話吧。”
陸灝臨看了眼屏幕上的時間,“都這麼晚了,有什麼話非得現在說?”
“媽媽今天帶我去逛街了,我給宛恬姐姐買了不少禮物,想告訴她一聲。”
“那你直接打她電話不就好了?”
陸晨唯孩子氣地鼓了鼓腮幫,“我打了,可她一直沒接。”
陸灝臨打了個嗬欠,敷衍道:“也許是睡死了,你明天再找她吧。”
“可我明天要去醫院複檢,沒什麼空呢。”陸晨唯不依,可憐兮兮地撒起嬌,“哥哥,你就幫遞一下吧?我給宛恬姐姐買了好多漂亮的禮物,現在就好想讓她知道呢。”
和從小被當成繼承人嚴苛養育的哥哥不一樣,陸晨唯是被捧在手心寵著長大的寶貝疙瘩,加上身體一直不好,更是受儘溺愛,眾星捧月的成長環境下,性子就難免養得有些驕縱執拗,以至於遇著事時,不達到目的輕易不肯放棄。
陸灝臨素來疼愛這個弟弟,實在拗不過,隻得下了床,隨便披了件衣服下樓。wavv
到了房間門口,他抬手敲了幾下,裡麵一片靜悄悄的,毫無反應。
這個土包子,大晚上不在房間睡覺,跑去哪裡了?
他皺了皺眉,複敲了幾下,仍是沒什麼回應,扶住門把剛要推開,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疑惑的聲音,“陸灝臨,你要乾嘛呀?”
回頭一看,紀宛恬正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站在他身後,滿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在外頭等了一會,陸灝臨臉上已經明顯染了不耐之色,剛要開口訓斥,神色猛地一頓,忽然就沒了聲音。
紀宛恬沒注意到他的異常,走過來,不解地問,“三更半夜的不睡覺,你跑來我這做什麼?”
陸灝臨仍是沉默著,眼睛慢慢地眯起,用一種十分犀利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半響,最後目光定格在她的臉上,透出幾分意味不明的深邃。
女孩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色襯衫,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袖口整齊地挽到手肘,襯衫不算長,隻堪堪遮到她的大腿中途,下麵露出一雙瑩白發亮的腿,清純中有種說不出的魅惑。
如果他沒有看走眼,土包子現在身上穿的這件衣服,應該是前兩天他剛從衣櫃掃出去的過季品吧?
不是說要寄回去給弟弟嗎?怎麼忽然變成了她的睡衣了?
而且當睡衣穿就算了,下麵也不知道加條褲子,萬一給其他人撞見了,就都成什麼樣了?
一股無名火忽然躥上了心頭,他冷著臉,不悅地說道:“這話該我問你,大半夜地不睡覺,穿成這樣出去瞎晃什麼?也不怕嚇到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