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灝臨心裡已有了定斷,但鑒於海倫小心思太多,他隻信了其中的三分,剩下的七分持謹慎懷疑的態度,有待核查清楚。
沉默半響,他開口道:為什麼忽然跟我說這些?
這女人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沒有回報的麻煩事,絕不會主動攬上身,如果他沒推測錯,她應該早就知曉了,隻不過她當年站在席薇兒那邊,自然不會和他通風報信,而如今選擇替素敏柔爆出來,肯定也是利益使然。
海倫觀察他表情,就知道他已對自己的話上了心,不覺得意起來,噘起嘴道:當然是因為不忍心看著我姐姐為情所困啊。雖然她嘴上不說,但誰不知她心裡其實一直想著你呢?既然如此,我這個當妹妹的,當然要幫她一把了。
陸灝臨麵露譏誚,扔出一句,你會這麼好心?
對於他不留情麵的打壓,海倫早已身經百戰,無所謂地聳聳肩,我隻是將我自己知道的事告訴你,至於你怎麼想我的動機隨便你,那不在我能控製的範圍,反正我在你的心裡早就被判了死刑,就算我保證絕無虛言,你也不會信我。
你還算有自知之明。陸灝臨嘲弄地扯扯嘴角,停了一停,不耐道:你要說的就這些嗎?說完了就趕緊滾,以後記得離我家遠點,
聽出他有不為所動的意思,海倫愣了一愣,有點不置信地瞪著他,陸灝臨,你這什麼意思?我跟你說了這麼多,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我問的嗎?
陸灝臨嗤笑了聲,隻當她在講笑話,我想知道什麼,自然會派人查,用不著在這聽你講夾帶私貨的廢話。
海倫被狠狠地噎住,氣得臉都有點白了,你
行了,你真的可以滾了。陸灝臨眉目轉寒,冷冷道:"不然,我不介意讓你享受和席薇兒一樣的待遇。
這話意味著什麼,海倫身為曾經席大千金的首席閨蜜兼狗頭軍師,是最清楚不過的,從這被丟出門的次數,沒有十次也夠一個巴掌了,更是氣得七竅生煙,想罵又不敢頂嘴,最後狠狠一跺腳,氣急敗壞地離開了陽台。
陸灝臨以為總算清靜下來了,正也要跟著出去,卻見素敏柔從外麵進來,膩白的臉上掛著幾分擔憂,見了他就問道:阿臨,你剛剛和海倫說了什麼?
陸灝臨在她臉上停頓了兩秒,很快收回視線,淡淡地反問,怎麼了?
素敏柔回頭看了還未遠去的海倫,如實答道:她臉色很不好看,我問她怎麼了也不肯說。
陸灝臨心裡已不耐提這個人,卻不露聲色,隻說:沒說什麼,你不用多想。
素敏柔回過臉,靜靜地看著他,忽然問道:你倆不會又吵了吧?
陸灝臨皺了皺眉,抿著唇沒做解釋。
素敏柔瞧他這樣,越發篤定自己沒說錯,輕輕地咬了咬唇,走到他麵前停下,低聲道歉,對不起,我妹妹又惹你不高興了吧之前我也勸過她沒事不要到這邊來,但沒什麼用,她從來都不聽我的話。
她內疚的表情怯怯地,不安又羞愧著,陸灝臨看著這張臉,憶及某些塵封的往事,不覺就有些恍惚。
以前素敏柔隻要微露弱態,他的心馬上就會軟下來,不管她遇到什麼麻煩,又犯了什麼傻,他都會為她兜著,最任勞任怨地為她排憂解難,現在再一次看到,他的心不知怎的,竟淡了許多,過去那種隨時被她生生牽扯出來的憐憫愛惜,仿佛被時光衝刷得隻剩淺淺的一層。
陸灝臨忽然想起紀宛恬曾經說過的那句話,距離產生美。
是啊,距離確實會淡化人的記憶,他現在都想不起素敏柔曾經有多傻白甜了,明明也是從那種勾心鬥角的家族出來的人,卻連最基本的防火防盜防人都學不會,天真單純地以為隻要自己不害人,彆人就不會對她不利,結果呢,素老爺子留給她的遺產,被親生父親暗算搶走轉到繼女名下,素家家族企業的股份,跟她這個嫡女一點關係都沒有。
一想到海倫剛說的那些話,陸灝臨就有些頭疼了,雖說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但照著席薇兒的劣根性,這女人肯定還留有一手,不想將來素敏柔再次被要挾,回頭他還得抽個空解決掉這個隱患。
氣氛有些冷場,素敏柔等了一會沒見他作聲,以為他不願搭理自己,眼神黯了黯,悄悄地握緊垂在身側的手,沒話找話地笑道:話說你和海倫好像從以前就開始這樣,總是聊不到一塊去,也不知是不是天生相衝
彆在我麵前提海倫。陸灝臨截住她的話,語氣低沉,毫不掩飾對這個人的排斥,我煩這個人,也不想談任何有關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