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雲鴻的腦子已經被各種想法塞滿了,什麼前世今生,什麼長生不老,都統統靠後。
什麼都彆妨礙我搞科研。
他甚至異想天開的作出暢想,現在自己不過築基期就能內視人體細胞,那後期再突破一下,是不是就能進一步解構細胞?
眼下他在剝離靈氣,是不是以後就能剝離空氣?
如果能分析到原子粒子級彆,就有可能真正實現手搓核/彈。
管你什麼級彆,除非真的實現了物種蛻變,不再是碳基生物,不然一發核/彈下去直接給你乾翻!
仙人之下,我無敵。
隻是這麼想著,雲鴻就禁不住心潮澎湃起來。
此時此刻,他忽然就明白了當初袁天罡為什麼冒著巨大的風險也要輪回轉世。
或許對方一直以來追求的,並非單純的長生,而是某種更深層的東西:
無限的可能性。
他想看看,以凡人之軀,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是否真的能與神明比肩?
人的一生可能很短暫,那麼多來幾次呢?
時代在發展,科學在進步,以前不能治的病,現在能治了。那麼以前解決不了的問題呢?
人類的肉/體渺小又脆弱,還有貪婪、嫉妒等無數弊病,但他們卻具備這世上任何一種生物都沒有的技能:
思考,創造,進步……
雲鴻深深地吐了口氣,抬頭望向遙遠的天邊,仿佛在虛空中看到了一個道人的身影。
你真的,非常了不起。
想法太多,桌麵根本擺不下,雲鴻乾脆來到院子裡,以靈力做筆,直接在虛空中書寫起來。
他將幾種符咒按照繪製順序拆分,做了無數種排列組合和橫向比對……
當白發青年從天而降時,愕然發現小院中好像升起一塊透明的大熒幕,上麵密密麻麻擺滿了各種雜亂的線條。
雲鴻時不時抓過其中一個來翻轉,或眉宇舒展,將其小心地放在一邊;或歎息連連,把它順手抹掉,重新打回靈氣消散在空中。
雲鴻迅速愛上了這種書寫方式,簡直就像魔法一樣,環保又方便……
心有多大,“黑板”就有多大。
他太過專注,以至於連安格來了都沒注意。
直到太陽西斜,一塊地方的光線被擋住,他這才皺著眉頭轉身,瞧見了站在防禦陣外的監護官。
幾天不見,兩人都有些尷尬,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對視半天,雲鴻才摸摸鼻子,“怎麼不出聲?”
安格朝他身邊的“大熒幕”看了眼,“怕打擾你。”
開了口之後,再說話就順暢多了。
雲鴻道:“想通了?”
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語氣中多了點快樂的情緒。
安格的眼睫抖了下,“可能我現在沒辦法立刻扭轉,但會努力適應的。”
過去幾天,潼關跟他說了很多,最後千言萬語都化成一句:
“你要找的那個人,早就死了。”
不管輪回轉世幾次,都不再是當年那個瞞天道人。
哪怕直到宇宙毀滅,也隻有那一個。
這既是生命的可貴之處,也是最令人心碎的地方。
安格有點茫然。
如果那人死了,過往的一切都隨風散,那他千年來的等待算什麼?
一直以來支撐著自己的信念突然崩塌,他頓時失去了方向,不知該何去何從。
後來還是潼關看不下去,說你要是不知道乾嘛的話,就先回去吧。
對,我是監護官。
大妖重諾,既然答應了一年,那就一天都不能少。
安格好像於迷茫中抓住了什麼,暫時拋開一切顧慮,重新回到了白石村。
雲鴻也知道這種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如果把他們的處境對調一下,他甚至不敢保證比安格做得更好。
“好的。”
他說。
安格的眼睛突然亮了下,仿佛連日來奄奄一息的火苗重新煥發了生機。
他甚至忍不住解釋道:“之前就想回來的,隻是潼關那邊遇到點事,去幫忙了。”
雲鴻一怔,“難怪前幾天給他發的消息都不回,出什麼事了?”
安格道:“有人試圖奪舍。”
奪舍?
雲鴻沒想到事情這麼嚴重,“啊?那跟他之前的監護官有什麼關係嗎?”
之前安格就曾說過,奪舍這種邪修方式為天理不容、正道不恥,早就在多年前被聯合打擊。邪修們幾乎被趕儘殺絕,相關資料文書也被焚燒殆儘,現存於世的應該很少了。
現在卻突然冒出來一個,讓人不得不多想。
安格點頭,“雖然暫時沒有切實的證據,但潼關說感覺很熟悉。”
現代社會還能掌握多少方法的人真的太少了,就算不是潼關的監護官,二者之間必然也有相當的聯係。
“那人是怎麼弄來的方法?”雲鴻更關注這個。
總不能天生就會吧?
最關鍵的還是掐斷源頭。
安格大略把事情講了下:
試圖奪舍的那個人叫萬光宗,當年因為強/奸入獄,工作丟了,朋友也散了,出獄後也找不到正經工作,就在一家加油站當臨時工,工作又累、薪水又低。
可他非但不知悔改,還因此怨恨上了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