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把書包一起帶上,吃完在家裡睡一晚再回來,咱倆一起,還能跟二叔視頻一下。”唐裴補充。
唐榕答應了。
但收拾書包的時候,她總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麼事。
直到屋外再度響起敲門聲,她才陡然想起來,原來是來自對門的胡蘿卜汁還沒到。
是的,言朝晉至今保持著給她送胡蘿卜汁的習慣。
周一到周五有林子璿等人幫忙帶到教室,到了周六周日,因為他絕大多數時候得繼續六點起床去訓練,所以他會在中午或傍晚再送。
至於到底是中午還是傍晚,則要看她什麼時候在。
今天中午她還在睡覺,他哪怕來敲了門,她也不一定聽見,周六的這杯胡蘿卜汁自然就順延到了傍晚送。
唐榕:“……”
她隻能開門接過,再小聲告訴他,自己要回家一趟,明天大概率是吃完晚飯才回來了,不然明天就省了吧。
他難得在這件事上好說話:“嗯。”
兩人說的話雖然沒落入唐裴耳朵,但這麼扒著門說悄悄話的樣子,卻是讓唐裴看得一清二楚的。
於是關上門後,唐裴的目光再度意味深長起來,仿佛在說,這還叫沒有談戀愛?
唐榕隻當看不懂他的表情,硬著頭皮把胡蘿卜汁喝完。
之前說過,唐榕基本上是唐裴拉扯大的,對她的飲食習慣,唐裴可以說是再了解不過。
現在他聞到胡蘿卜汁的味道,不由得驚奇道:“那小子究竟有什麼魔力,居然能讓你乖乖喝這個?”
唐榕:“……人家辛辛苦苦打出來,我總不能直接倒了吧。”
“那你小時候我讓你多吃胡蘿卜,你怎麼就不聽話,還一個勁往我碗裡扔呢?”唐裴反問。
“因為你會幫我吃掉啊,這就不存在浪費了。”她理所當然道,“而且我隻扔了兩次,你就再也不這麼勸我了。”
“這還怪我了?”
“當然不是!”她立刻否認,“我是在稱讚你愛護幼妹!”
最後這句話多少哄樂了唐裴一些,讓他沒再繼續拿談戀愛不談戀愛的話題打趣了。
唐榕暗自鬆了一口氣,又迅速走到書桌邊,把收拾得差不多的書包拿起來,道:“走吧,回去吃飯。”
鑒於這個點堵車嚴重,等他倆真正去到家附近新開的商場,已經快八點了。
唐榕讓唐裴挑,他挑了個海鮮火鍋,說平時沒空吃需要拆殼的東西。
兩人落座後,低聲商量著點菜事宜,商量到一半,唐裴的手機忽然響了。
她以為是他同事或甲方打來的電話,立刻噤聲。
結果電話一接通,對麵的人太過激動,聲音響得她都聽清楚了。
對麵是宋莞。
宋莞正狂喜亂舞地衝她哥喊:“我接到了一個偶像劇合同!!!你有沒有空給我看一下!”
唐裴:“老規矩,發我郵箱,看完答複你。”
宋莞:“好!等我拍完拿到片酬,我請你吃大餐!”
說完,她也不等唐裴答應,又狂喜著繼續道:“哎我先不跟你說了,這麼好的消息我得去告訴糖糖!”
唐裴麵不改色:“她應該已經聽到了。”
宋莞:“??”
唐裴:“你聲音太大了。”
說著他直接把手機遞給唐榕,示意她接著跟宋莞講。
唐榕接過手機,對茫然中的宋莞解釋了一下自己現在正和唐裴準備吃飯,而後真心實意地恭喜她道:“太好啦,你之後就能往影視圈發展了。”
宋莞在娛樂圈待了一段時間,沒有盲目樂觀,而是道:“可能我也就這一次演電視的機會。”
唐榕斬釘截鐵:“不會的。”這部拍完,你真的會大紅大紫!
她沒法用自己重生前的經曆來解釋,隻能推給之前那個據說求簽巨靈的寺廟,道:“你不記得了嗎,上次你求事業簽,住持給你解簽,說是久雨初明,萬事順意。”
這麼一說,那寺廟還真的挺靈的。
宋莞在電話那頭笑了兩聲,說如果真有這麼好,等她紅了,她一定要回來還願。
唐榕:“對了,昨晚你說,你們公司有人排擠你,解決了嗎?”
宋莞:“解決了,那人就是因為提前聽說了有劇組找我,想我去拍劇,才羨慕嫉妒恨呢,我根本懶得給她一個眼神。”
話說到這,唐裴也把菜點得差不多了,推過來讓她看還需要加什麼。
唐榕掃了一眼,搖了搖頭表示夠了。
唐裴:“服務員,這邊點菜。”
服務員還沒過來,電話裡吐槽極品同事騷操作的宋莞先意識到了自己在打擾這對兄妹用餐,忙表示吃飯要緊,這些槽心事回頭空了再說。
……
唐裴原以為周一才開始忙,卻沒想到自己提前過來的事被同事捅給了甲方,搞得周日下午就被迫開始忙碌,顧不上唐榕了。
唐榕知道他的工作性質,叮囑了幾句記得按時吃飯,便在周日下午一個人坐公交回了學校附近。
下車時,她在馬路對麵瞥到了一個有點眼熟的身影,仔細一看,居然是周一則。
原本見到這位仁兄,她是該立刻腳踩風火輪離開,免得他看到自己,又瘋瘋癲癲地纏上來,可仔細看的那一眼,讓她順帶看到了周一則身旁的幾個人。
幾個打扮得流裡流氣,手裡似乎還夾著煙的人,一派社會青年架勢,反正不像學生。
唐榕心裡一緊,再想到周五晚在學校裡發生的事,暗道不會吧,難道他被言朝晉打了之後心裡氣憤,打算找人揍言朝晉一頓?
如果說看到那幾個人的時候,她隻是忍不住有這番猜測,那五分鐘後,從街角處又跑來快二十個打扮得十分朋克非主流的小青年時,她便再確定不過了。
周一則肯定是想報複,而且存的心還很壞,因為這群人裡起碼有十個人手上都拿著棍子,或是木的或是鐵的。
言朝晉是要吃競技體育這碗飯的,他要是被誰用棍子打得骨折一下,會不會影響以後的生涯說不準,但起碼接下來幾個月的高中生比賽是參加不了了。
想到這裡,唐榕幾乎是瞬間憤怒起來。
她從書包裡找出手機,迅速翻出言朝晉的號碼給他打過去,想提醒他。
言朝晉沒有接,可能是因為訓練還沒有完全結束,不能碰手機。
她著急得很,因為校門口粗看就聚了快三十個人,哪怕論數量,也比校隊的男生多,再加上這些人手裡還有武器。
又打了兩次,還是無人接聽後,唐榕心一橫,直接報了警。
派出所那邊接了電話,問她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她說有人在學校門口聚眾持械,看上去場麵混亂,已經引起家住學校附近學生的恐慌。
一般來說,學校這種地方出什麼社會性新聞,是非常容易上媒體的,所以警察不敢不重視。
片刻後,電話另一頭就換了一個人說話,向她詢問具體情況,並要求她為自己說的話負責。
唐榕:“那當然,我說的都是真的,對麵已經聚了快三十人了,其中十幾個手裡有木棍或鐵棍,其他人我不清楚,因為我不敢靠近,但我想他們或許有刀。”
警察非常重視,說會立刻出警,還讓她儘快找個地方避開,千萬不要衝動過去,太危險了。
唐榕:“好。”
說話的同時,她聽到聽筒裡有嘟的一聲響起,是另外有人打進來的提示,她忙切過去。
闖入耳中的果然是言朝晉的聲音,他有些著急:“怎麼給我打了三通電話,是有什麼急事嗎,我剛訓練完,你等幾分鐘,我立刻出來。”
“不要!”她更著急,“周一則好像找了一群小流氓在校外等你,打算找你算賬呢,你千萬彆出來,我剛剛已經報警了,等警察來了,你們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