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道,你去忙吧,有我在,她難道還會出什麼事不成?”
唐榕趁他在那跟唐裴說話的當口,換上提前準備號的另一張卡,然後立刻把自己已經到機場的消息告訴了言朝晉。
現在兩人時間一致,言朝晉自是立刻回了,問她接下來是不是直接去酒店,需不需要他來接她?
“不用啦,你訓練那麼累,跑這趟多麻煩,明天我直接來你們學校找你啊。”她這麼回。
“那我到時請假來門口等你。”
唐榕想,他之前已經因為聯係不上自己請過半天假了,要再請假,肯定會給教練留下不好的印象,忙阻止他道:“彆彆彆,我自己找過來就可以了,而且我哥哥朋友的妹妹也在北卡,真不認識,我還能請她給我指路。”
言朝晉這才作罷。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見。”
唐榕本來覺得他們隻是一周沒見麵而已,算不得多久,但被他這麼一說,竟也生出了一種迫切想要再見的心情來。
沈燃掛斷與唐裴的電話,回頭找她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舉著個手機忍不住笑的樣子。
“有這麼開心嗎?”他走過去,隨口問道,“你很想上杜克?”
唐榕:“……嗯,挺想的。”
這是實話,因為隻有順利進了杜克,高中畢業之後,她才能跟言朝晉常常見麵而不是分隔兩地。
當然,單純從學習方麵來說,杜克也是她的首選之一。
“你哥跟我說過你的成績,放心吧,你準能申上。”沈燃這麼說著,竟忽然抬手揉了一下她腦袋,“走了。”
唐榕其實不太習慣跟接觸不多的人動作太親近,差點想躲開他的手,但想到他是唐裴的合夥人兼好友,還好心捎了自己這麼一程,到底忍了下來。
酒店是沈燃訂的,離杜克和北卡都不算遠,設施也比唐榕想象中好。
但可能是因為在飛機上睡得太多,到了酒店之後,她反而沒了睡意,一整晚都清醒得不行,徹底體驗了一下倒時差的感覺。
如果還在家或者唐裴的公寓,第二天她肯定會選擇先補半天覺再說,但現在出門在外,時間還安排得很緊湊,她隻能強撐困意起床。
她在約定時間到了大堂,不過沈燃到得更早,而且看上去精神奕奕,顯然是睡了個好覺。
唐榕:“……”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飛行過程裡他明明也很累但就是撐著不睡覺了。
“沒睡好?”沈燃還打趣她,“昨天讓你彆一直睡你不聽,現在慘了吧。”
“有這回事嗎?”唐榕完全沒印象。
“當然有。”他說得斬釘截鐵,“但你睡糊塗了不記得,我也沒辦法。”
唐榕還想再說什麼,他卻已大步邁了出去,說既然是來提前熟悉環境的,那就走吧。
“我晚上跟我妹妹吃飯,白天的話,就先帶你逛一逛學校?”
“看你方便。”唐榕很識相也很客氣。
於是沈燃就儘職儘責地帶她先去了一趟杜克,順便見了一下自己以前的老師。
他跟她解釋:“你想學的專業比較有名的兩個教授這兩天不在,等周二我們再來,我托我導師說好了,到時候你們可以聊一聊。”
唐榕誠懇地道了謝。
他笑了笑,問:“我這麼儘心儘力,你就一句謝謝?”
“那我請你吃飯?”原諒她隻會用這種酬謝方式。
“在這吃飯約等於受罪,你還不如回國之後再給我煮一碗麵。”沈燃說。
唐榕沒想到他還記著出發之前那碗麵,愣了一下才點頭:“行啊,多煮兩碗都行。”
到了下午,他給他妹妹打了個電話,再次確定見麵的時間。
他說他妹妹在北卡讀實驗物理的博士,所以這會兒還在學校裡忙著,白天都沒空從實驗室出來。
唐榕聽得咋舌:“好厲害。”
沈燃搖頭:“窮折騰而已,從本科到博士,換了三個專業了,我估計讀完博士,她又要覺得實驗物理沒意思。”
“能一直找到自己覺得有意思的東西學就夠了嘛。”
“那要是這麼說,你也很厲害啊。”沈燃說,“很少有高中生像你這麼有想法,這麼小就確定自己要學什麼,還可以把具體方向劃得那麼細。”
唐榕不能說那是自己重生過的原因,隻能岔開話題,問要不然提前去北卡,就當在那邊校園裡逛一逛。
沈燃:“行,那就去吧。”
兩人打車去了那邊之後,唐榕想著這個時間言朝晉還在訓練,便沒有立刻打擾他,而是另外找了留校的學生問籃球館在哪。
沈燃很奇怪:“你問籃球館乾什麼?”
唐榕:“我有同學在這試訓,我想去看看。”
“你同學?”沈燃不敢相信,“在這試訓?”
不過他不信也很正常,像北卡這樣的籃球強校,出過那麼多在職業聯盟大殺特殺的球員,試訓的標準是非常高的。
這麼想著,唐榕隻好再解釋一句:“我同學剛率領我們高中的籃球隊拿到高中生聯賽冠軍,很厲害的。”
沈燃:“全國冠軍?”
“不然呢?”唐榕聳肩,“如果隻是個省內冠軍,北卡會願意讓他來試訓嗎?”
話說到這份上,沈燃終於信了,不過他誠意提醒了她一句:“北卡男籃管理向來嚴格,就算現在隻是試訓,閒雜人等肯定也進不去,我們去了那邊,也隻能等試訓結束。”
唐榕拿出手機,看了一下言朝晉平時給她回消息的時間,發現再過半個多小時應該就結束了。
她笑了笑,說:“那一邊逛學校一邊往那邊走吧。”
沈燃雖然才認識她沒兩天,但之前吃飯同行,對唐榕隻有一個“省心乖乖女”的印象。
有的時候,他甚至覺得這姑娘成熟得不像是個準高三學生。
但此時此刻,看到她緊緊地攥著手機,眼角眉梢都流淌起笑意,沈燃才發現,自己對她的判斷大概也許可能還是有些偏差。
接下來的半小時內,沈燃帶著唐榕在校園裡轉了半圈,看了不少知名景點。
他是杜克畢業的,讀書時沒少來這個距母校不遠的學校晃悠,後來還時常來看他的妹妹,對這裡十分熟悉,甚至還知道一些外界資料上不會提的小道。
途中他手機震了一下,拿起來看了一眼便立刻放下了,而後衝她苦笑一聲,道:“你哥真的每時每刻都在擔心你,生怕我把你賣了。”
唐榕:“……他今天應該在忙莞莞解約的事吧,也不知道怎樣了?”
“這種業務上的事你就放心吧,你哥要是連這點事都做不好,我當初也不會找他當合夥人。”沈燃毫不猶豫道,“而且就算真的不行,還有虞時。”
“許先生是你的朋友,我哥肯定不想多麻煩他。”唐榕了解唐裴的性格,“他要真是那種隨便借你人情用你麵子的人,你也不會找他當合夥人的。”
沈燃聽到這話,一個沒忍住放聲笑了出來:“這倒也不假。”
唐榕轉頭繼續問:“所以照你看,如果不用許先生的關係,莞莞解約這事,能順利辦成嗎?”
言朝晉結束今天的試訓,從場館裡走出來時,遠遠看到了一個很眼熟的側影,頓時一怔。
而等他加快腳步,穿過樹林,看清那道身影的那一刻,他也看到了站在她邊上衣冠楚楚又風度逼人的沈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