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立場(1 / 2)

合作還沒多少次,中原中也就意識到了和情死未遂搭檔問題比想象中的更大。

在工作的時候故意不第一時間說出計劃,讓他以為任務失敗,再展示自己的後手把他們指揮得團團轉——相比之下都最基礎的問題了。

一到處理文書工作的時候就沒影,平常還要阻止他拿什麼諸如玻璃瓶碎片的小玩意在手腕上比劃。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似乎也是拿著一片玻璃碎片在陽光下觀察。

大概隻是還沒有來得及使用,就被在角落觀察著他們、在確定了他們的身份後進行攻擊的中原中也打斷了。

中原中也知道他有自殘傾向,卻從來沒有看過他在自己麵前劃開皮膚過。

因為要麼會在沒開始的時候就被阻止,要麼隨意找點尖銳的東西將自己弄傷,傷口也不大,中原中也就隨他去了。

隻知道他偶爾揭開手臂上的繃帶,傷痕斑駁得令人咋舌。

相處的時間一多,難免會遇到他在自殘中的情況。

那是推開他的辦公室時看到的畫麵,他專注地盯著自己的手腕,而一把大概是用來刻軟章的小刀在自己的手臂上畫在什麼。

鮮血不斷地流淌著,已經粘在了辦公桌上聚成了一灘。

平日裡一副倦怠的半睜著的雙眼此刻圓睜著,瞳孔緊縮。

說不清其中是否流淌出興奮,還是在認真觀察著什麼,專注到連自己的辦公室門被打開都沒有發現。

中原中也在看到的第一時間就攔住了他,帶著一種不知如何發泄的火氣,“你又在——!”

被握著手腕,刻刀也被奪走了,銀發的少年像是被猛然驚醒,眼中一瞬間流露出了濃重的迷茫,目光渙散。

才從那種奇異的狀態緩過神來一般,視線逐漸聚焦,順著握著自己手腕的手臂抬起頭,看見了站在自己辦公桌邊上的中原中也。

“……真是多管閒事啊。”他露出了掃興的神色,“有什麼事嗎?我是不會去寫報告的。”

又是這種態度。

就算是曾經背叛了他的組織的羊裡麵,在貧民窟長大的小孩子裡也沒有這種難搞的角色。中原中也皺著眉頭,更加捏緊了他原本握著刻刀的手腕,煩躁道,

“你該解釋一下為什麼又在做這種事情吧!”

情死未遂皺著眉頭,裝作自己不是一開始就故意等著中原中也來的,心裡也有點為他總捏自己的手腕有些不滿,嘴上不配合道,“我為什麼要對區區中也解釋。”

事實上問出那句話之後,中原中也就意識到不合適了,畢竟他們非親非故,平常相處起來又不怎麼融洽,連朋友都算不上,更找不到製止他的立場了。

連作為陌生人好心見義勇為的立場都沒有。

“……你是我的搭檔,為了接下來的工作不受到影響,不要在工作前給自己增加傷勢。”

當憋出這句解釋的時候,中也自己都覺得牽強。

“雕刻的傷口不深,不會切斷血管,也不會傷到肌肉,更不會影響工作。”

果不其然,情死未遂隨口就將這句牽強的解釋堵了回去。

“可以把刀還給我了嗎?”

中原中也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卻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說法了。

畢竟平常能動手絕不BB,再加這是對方擅長的區域,讓他爭辯過情死未遂難度太大了。

自然輕易就詞窮了。

比起找到對方言語漏洞的爭辯,中原中也更常做的是直接動手。既然不配合的話就強迫他配合好了——這樣的行動力。

意識到什麼才是自己擅長的領域,中原中也放棄了繼續爭辯,鬆開了他的手。

手中的刻刀在重力的作用下,被中原中也彎曲、揉成一團、變成廢鐵。

隨即拽上他受傷的那隻手的手臂,注意沒有碰到傷口,徑直將他拉進了辦公室配備的洗手間,壓製著他去清洗傷口。

情死未遂怔愣了一下,像是沒有想到他這麼不講理。

裝作掙紮了起來,卻完全掙紮不開(其實就是真的掙紮不開),帶著些不同尋常的惱怒,“放開我,我自己去洗!”

隱約意識到他的語氣和平常有什麼不同,但並沒有深入思考。

隻覺得這個家夥的信譽為負分的中原中也沒有聽他的掙紮,將他的手臂放在了水龍頭下有些粗暴地衝洗了起來。

情死未遂一開始還在掙紮,在手臂被衝洗乾淨的時候放棄了,眼中流露出了比平常強烈得多的反感情緒。

然而中原中也此時已經沒有去關注他的情緒了,因為將血跡洗乾淨後,那些傷痕組成的圖案……

戴著一頂帽子,脖頸間有一個chocker,披著外套,還戴著手套,中層是一件西裝馬甲……並沒有把臉畫出來,但這個打扮太過標誌性,讓中原中也一眼能認出來。

——這不是他在港黑平常的打扮嗎!?

如果中原中也平常玩論壇之類的東西的話,大概會這樣提問。

「一個和我一直以來不對頭的人把我刻在自己的手臂上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