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公孫禦說出的那句話, 米稻有些沒反應過來。
米稻愣愣地問“禦哥哥這是什麼意思?”
公孫禦鬆開了米稻,扶住他的雙肩, 盯著他的眼神極為專注“阿慈,你且聽我說, 蕭清瑞並非蕭伯父伯母所出, 他不是你的親生哥哥。”
米稻眼睛睜大了些許, 神色略顯惶然, 心中惴惴不安。
停頓了片刻,米稻突然輕快地笑起來道“禦哥哥許久不見, 你怎麼也同阿慈開起玩笑來了?”
公孫禦蹙眉認真道“阿慈, 我沒有在跟你說笑,蕭清瑞他其實……是我父親的私生子。”
米稻臉色大變,一把揮開了公孫禦的手, 驚叫起來“你胡說!哥哥怎麼可能不是我的親哥哥?他怎麼又會成了你爹的私生子?!哥哥待我那麼好, 待爹娘也那麼好, 爹娘也待哥哥好……”
說著說著,米稻眼角就是一濕,他抬眸瞪著公孫禦,神情很是較真,甚至有些微慍“禦哥哥你不準再亂說, 也不準同我開這樣的玩笑, 我是當真會生氣的!”
對!他要生氣了!兒子你不要瞎說!不要剝奪他作為弟弟能對蕭清瑞亂來的權利!
係統“……”
公孫禦知道米稻的性格, 歎了一口氣, 從一旁取過了一遝信放在了米稻的麵前, 對米稻說“阿慈,這些是我在整理我父親遺物時找到的,你看看吧。”
那疊信件早已泛黃,看上去已經放了很久了。
米稻有點緊張,問係統“爸爸,這是啥?我好方……我兒子不會真的找到我哥哥不是我哥哥的證據了吧?”
係統“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米稻有些遺憾“那我以後豈不是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占蕭清瑞的便宜了?”
係統“……”
米稻伸手去拿那些信,拆信的時候整隻手都在顫抖。
拆了信隻見,這是蕭清瑞他小爹當年寫給公孫老爺的書信。
開頭幾封,是兩個人在談戀愛的時候寫的東西,看起來有點歪膩,最後一封則是他小爹的絕筆信,上麵寫著已育有一子,會把他撫養成人,此生絕不負老爺。
米稻看完鬆了一口氣“爸爸,你看這沒有實錘呢!我得趕緊回去,趁著我還是蕭清瑞他弟的時候,再摸一下他的腹肌……”
係統“宿主,請問我能不能錘死你?”
米稻“爸爸你輕點,我怕疼。”
係統“……”凸!
米稻看完了手裡的信,皺起眉頭,一臉不相信地對公孫禦說“禦哥哥,你莫要拿這些東西糊弄我,你爹有否私生子,又和我哥哥有什麼關係?”
公孫禦知道米稻會這麼說,又從袖中掏出了一封信道“這是蕭伯父寫給蕭清瑞小爹的信。”
米稻這下是徹底地愣住了。
他木訥地接過信打開一看,隻見信上筆跡萬分熟悉,信中大概寫著“請摯友放心,已與夫人言明,定會照顧好清瑞,將其視為己出”這樣的一段話,細細一辯,無論是措辭還是筆跡,都是蕭老爺的無疑。
公孫禦道“阿慈,蕭清瑞不是你的哥哥。”
米稻隻覺難以置信,眼淚從眼角滑落了下來,打在了信紙上,洇濕了一片。
哦不!他沒有辦法繼續吃蕭清瑞的豆腐了,天啊他好難過……
公孫禦看著米稻垂眸落淚的模樣,心中憐惜,不禁一步上前抱住了米稻,撫摸著米稻的腦袋“阿慈彆哭。”
米稻被他安慰著,卻一點兒也不好受。
米稻“統統,我好酸,我的金|主哥哥變成了彆人家的哥哥。”
係統“……”
米稻“而且這個彆人居然還是我的兒子……不對,等一下,那我跟蕭清瑞不就變成父子了嗎?臥槽父子好像——”
係統“叮!由於您的發言過於危險,您已被管理員禁言30秒。”
米稻“……”哦豁。
米稻這時一把推開了公孫禦,他流著眼淚,揚起臉倔強道“禦哥哥,對不起,我沒辦法信你,我要去問哥哥。”
說著米稻就要走。
公孫禦一聽到米稻這麼說,急忙拉住了他“阿慈不可!”
他怎麼敢讓阿慈去找蕭清瑞確認此事!
公孫禦想起,他無數次從遠處看到這對兄弟時,蕭清瑞望著米稻的眼神。
是漆黑的、是幽深的、是濃重的、是不可自拔的。
那樣的眼神代表的是什麼,公孫禦再明白不過。
是赤|裸|裸的欲念。
是早已僭越兄弟綱常、甚至世俗倫理的獨占欲!
在查到了蕭清瑞的真實身世之後,公孫禦終於明白了,蕭清瑞為何會厭惡他,為何會屢次三番將他擋在門外——蕭清瑞對自己不僅僅是對公孫家的仇恨,還有來自一個男人的瘋狂嫉恨。
那個人從一開始就不曾把阿慈當弟弟看待過!
公孫禦根本不敢想,蕭清瑞到底在盤算著什麼,阿慈被他死死地護了三年,一無所知。而時至今日,蕭家二老早已不在,若是讓蕭清瑞知道阿慈得知了真相,他又會對阿慈做些什麼!
公孫禦用力地拉住米稻“阿慈,你絕不能將此事說與你哥哥知。”
米稻扭轉手腕,想從公孫禦的手裡掙脫,又急又哭道“為什麼?”
對對!快!兒子你快阻止我!
公孫禦不知道該如何跟米稻解釋,隻得苦苦勸道“阿慈,信上早已寫得很清楚,那字跡更是蕭老爺的字跡,你又為何不信?”
“字跡興許隻是偽造的。”米稻停下來,看著公孫禦,神色痛苦,卻不得不繼續說,“對不起,禦哥哥,你是我最好的禦哥哥,我自然願意信你,隻是眼下你我皆有各自的立場,為了蕭家,我不能單聽你的一麵之詞,就疏遠我的哥哥。”
公孫禦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