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怎麼辦?
要怎麼逃出生天?
周瑞辰憤恨地踹了一腳床板:“你個死狐狸精——嗷!”
他抱著腳趾頭嗷嗷叫著上躥下跳起來。
外麵的晚宴上,尤逸思正和貝弗利一起在和人交談。
對方想接觸貝弗利,很顯然不敢提太多越界的問題,隻是讚美了她們幾句,然後問明天有什麼想做的,可不可以一同參加做個伴。
“啊,也沒有什麼。”貝弗利笑眯眯道,“就是想去掃空幾個珠寶店,給她選點紀念日禮物。”
來搭訕的人:“……”
這讓人怎麼回?她要是硬跟她們一起去那不是沒眼色嗎?
貝弗利來一個打發一個,等到終於沒有人跟她們閒扯了之後,才低聲問:“邊良澤在哪?”
“進了那邊的走廊。”尤逸思輕聲說,“已經消失二十多分鐘了,去之前接了通電話,應該是突發事故。”
“什麼事能重要到讓他在宴會上消失這麼久?”貝弗利驚訝,“除非他馬上就要有所行動了,否則邊良澤這個偽君子不會這麼不顧場合。”
“有可能。”尤逸思冷靜說,“我們隨時保持警惕,你知道救生艇在哪嗎?”
“用、用得上救生艇嗎?”
“不排除。”尤逸思看了她一眼,“我們組織也接觸過很多亡命之徒,狗急跳牆的事太常見了。明早王後號就會在第一個港口停靠進行補給,有急事的人也可以在這個港口離開,人員混雜最容易出問題。”
“他難道不止是想做一個毒品生意而已?”貝弗利有點緊張。
“前陣子華城的火拚,你有耳聞嗎?”
貝弗利點點頭。
“明明可以一步一步打入華城內部,但邊良澤選擇了最激烈的衝突方式,他並不是一個激進的人,行為冒進很大可能是因為時間不夠多了。”
尤逸思盯向那道邊良澤離開的出口,繼續說,“在船上會度過四天三夜,但他在剛剛上船的時候就盯上了你的未婚夫並行動,大概真的有點急切。”
貝弗利想到了什麼,顫巍巍問:“他的毒品那麼厲害,他、他會不會今天就在酒水裡動手腳?”
“暫且不會。”尤逸思回答她,“他還在試圖和你父親談生意,他需要他的清醒頭腦,是損失太大缺錢了需要賺錢也好,還是分擔風險也好,總之他還需要他。”
貝弗利更迷茫了。
“劃分陣營。”尤逸思低聲說,“我覺得他更像在劃分陣營。”
可以利用、認同他的,就拉攏合作。
堅決不同意的,就打擊報複,排除異己。
貝弗利的父親現在還被他如此尊敬地禮待,是因為帕特裡克並沒有堅決表示拒絕,看上去像有可能被他說動——而再去說動其他人的成本太高,邊良澤不願意承擔而已。
如果帕特裡克拒絕的態度十分堅定,那麼這個知道了邊良澤在搞什麼的人,會毫無疑義地成為他的敵人。
她漸漸也能夠摸索出來了。
邊良澤估計是遇到了技術難題或者失誤,損失了一大筆錢,之前冒進華城火拚也是為了快速搶占市場,但沒想到不僅失敗,還負上更多債務。
現在他急需一個帕特裡克這樣的人給予自己資金支持。
光是缺錢還好說,不至於圖窮匕見。
怕的就是技術出現問題。
尤逸思是經曆過末世的。
她越來越覺得兩個世界之間有未知的關聯,如果不能阻止邊良澤,那麼這個世界的未來很可能和她所處的末世殊途同歸。
從上次的劣質炸藥來看,邊良澤對自己旗下各類產品的質量有著盲目的自信,但技術又並不過硬,甚至存在巨大漏洞。
如果現在已經出現了問題。
那麼,未來會是什麼樣?
這個世界是否會走向末世的關鍵,真的就在邊良澤身上嗎?
尤逸思抬了抬眼。
紛亂的字眼千頭萬緒,在她腦海裡穿行。像有什麼想停留下來,但又停留不下。
但是她不想再去思考這個問題了。
至少解決了邊良澤,可以解決一個未來會給無數人帶來痛苦的大危機。
如果以後還會出現其他更嚴重的危機,那就下次再戰。
尤逸思生下來並不是為了停在原地。
她扭了扭手上的戒指,給費隆發去了消息。
正在囑咐他們的時候,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尤小姐?”那人客氣說,“我是今天首飾店的店長,您要看的款式已經找出來了,等下晚宴結束後方便來看一下嗎?”
尤逸思頓了頓,回過頭。
對方坦然地看著她,像是並沒有為這個謊話而心虛。
她並沒有要看什麼款式。
尤逸思過了會兒,看了眼身旁的貝弗利,低聲說:“應該是給你準備的驚喜。”
她食指指節在鼻尖輕蹭了下,平靜地抬起眼。
邊良澤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