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則略有遲疑,韓潤連忙道,“謝叔父,您便告訴侄兒吧,母親她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哪怕韓夫人和韓彧已經和離了,但她畢竟是韓潤的生母,韓潤不可能不關心對方。
“小郎君先彆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謝則安撫驚慌擔憂的韓潤,說道,“前一陣子,奉主公之命查抄陶氏。小郎君的母親正巧也在陶府深居……故而,她也被牽連進去了。”
韓潤聽後小臉一陣慘白,雙唇因為失血而顯得淺淡,一副隨時要昏過去的模樣。
“謝叔父……”韓潤小聲地喊了一句,濕漉漉的雙目寫著些許請求。
謝則道,“放心,不看僧麵看佛麵,這個道理還是知道的。夫人畢竟是韓先生的嫡妻,總不能將她當做尋常犯人。這一路上都派人關照著呢,雖不比平日那般精細,但也沒吃苦頭。”
韓潤一聽這話,驀地鬆了口氣,對著謝則鄭重作揖致謝。
如果不是謝則關照,韓潤都能想象自家母親有可能遭受的苦難。
陶氏是韓潤的外祖家,謝則擔心這個孩子不明就裡、記恨錯人,就能不由得多說了兩句。
“若非陶氏等人貪婪無度,霸占鹽務又意圖謀反,主公也不會下此狠手……”
韓潤黯然地點頭,“此事皆是外祖等人咎由自取,侄兒知道的。”
“你這麼一說,我也放心了。”
聽話懂事又明事理的孩子,格外討人喜歡,謝則對韓潤的感官好了許多。
他道,“關於你母親……念看在你父親的麵子上,她多半不會有事,陶氏等人可就難說了。”
韓潤道,“有謝叔父這話,侄兒心頭安心多了。母親如今身在何處?”
哪怕不能將母親救出來,但也能讓她過得舒心一些。
謝則說,“正在牢裡,你若是去見她,記得讓人備些乾淨衣物、被褥和銀錢吃食。哪怕派人給她安排了乾淨的單間,但牢獄裡頭陰氣濕重,女子體質又偏寒,待久了容易生病。”
謝則連這些都考慮了,可見他是多麼的細心溫柔,聽得韓潤雙眼一澀。
韓潤沒有耽擱,謝則前腳剛走,他後腳就命管家去準備一應用品。
因為薑芃姬很注重衛生環境,哪怕是地牢也要保持一定的整潔,所以地牢的情況比韓潤想象中好一些。在管家的陪同下,韓潤報上自家父親的大名,在女性獄卒的帶領下進了女牢。
“時間不多,隻有半個時辰,有什麼事情還請儘快交代。”
女牢的獄卒都是女營因傷退役的女兵,哪怕不能像以前那樣能打,看守幾個婦孺還是沒問題的。親屬過來探望犯人,不僅有時間限製,雙方見麵時必須有兩名獄卒在場,以免作亂。
韓潤道,“多謝,小子會注意的。”
等了一會兒,韓夫人被帶了過來。
“母親!”韓潤喊了一聲,急忙上前行禮。
韓夫人腳步一頓,心頭生出幾分退意。
她恨不得捂臉,不讓兒子看到自己如今的狼狽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