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時宜就要改,教學生實用能用得上的東西。
這是薑芃姬的原話,書院的武師自然照做。
因此,書院教授的“禦”是經過改良的,考核項目更加符合現有的作戰形態。
禦馬一項分為五個得分小項目,每個小項目有六分。
“鳴和鸞”——駕馬讓馬兒脖子、四肢掛著的鈴鐺節奏統一,不說奏個曲兒吧,但絕對不能叮叮當當亂響;若能禦馬讓馬兒奏出一曲比較完整的曲子,不用說,妥妥滿分。
“逐水曲”——讓禦馬之人在崎嶇路麵平穩騎馬,同樣馬兒鈴鐺不能亂。
“過君表”——這個項目有點兒禮儀的偏向,但也有考驗駕馬技術的內容,讓禦馬之人駕車從狹窄的轅門過道經過,同時還要做到行禮致敬,哪裡做得不好就要扣掉分數。
“舞交衢”——算是障礙比賽,駕馬來往馳騁,根據考官指令精確做出各種禦馬動作。
“逐禽左”——這應該算是實戰,精準驅趕獵物,方便射擊。
校場夠大,能允許五十名學生為一組同時進行考核,使用的馬匹都是性格比較溫順的母馬。
當有人發現“五禦”考核內容居然不是戰車而是戰馬,忍不住皺了眉頭。
他們骨子裡比較保守,崇尚古韻,不太能接受這種與時俱進的改動……
“簡直是群魔亂舞,改得不倫不類——”
有個被邀請過來圍觀的名士暗下翻了白眼,壓低聲音與友人竊竊私語。
友人笑道,“聽聞這還是蘭亭公授意的。”
名士鼻尖溢出冷哼,滿滿的不屑,當他看到禦馬之人還有女子的時候,氣得胡子都要翹起來了,口中連說不成體統,讓個女子在大庭廣眾下表演“五禦”,這還能看?不能看不能看!
若不是害怕薑芃姬發火,他都想拂袖離開。
他在心裡默念,給蘭亭公點兒麵子,不想看就閉上眼睛無視……
與這位名士同樣想法的還有好些個,反倒是豐真幾人看得津津有味。
考生分組看抽簽,第一組隻有十六個女班學生。
孫蘭的運氣不太好,他抽到了第一組,分到的戰馬也是隨機的。
“馬兒啊馬兒,今兒個給點麵子,考好了回頭給你買幾框馬草犒勞你!”
他口中念念有詞,耳邊聽到衣裳料子摩挲的聲音,扭頭瞧去,發現隔壁的女班娘子穩穩當當翻上馬背,兩腿一夾馬肚,那馬兒溫順得往考場走去。孫蘭看著戰馬馬背,臉都黑了。
薑芃姬是個不按理出牌的惡魔,自然不會讓學生考得太舒心。
孫蘭差點兒要哭,“好歹給個馬鐙啊——”
是的,薑芃姬命人把戰馬的馬鐙都卸掉了,隻剩下馬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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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鐙這玩意兒出現還沒多少年呢,至少李贇這貨參軍的時候,他還是習慣騎沒有馬鐙的。
現在馬鐙普及了,同時也降低了禦馬門檻。
為了測試學生的真實本事,薑芃姬“通情達理”地拆掉了馬鐙。這不僅意味著學生禦馬難度大了,騎上馬背也困難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批戰馬的個頭都不大,性格還很溫順乖巧,要是換成重騎兵營的重型馬,隨便一個個頭都比成年男人還高,這些學生怎麼上馬呦。
豐真看著孫蘭愁眉苦臉的小模樣,差點兒笑得前仰後合。
張平不解道,“不知主公拆了馬鐙究竟有何深意?”
豐真神秘兮兮道,“希衡有所不知,不靠馬鐙上馬禦馬,彆的不說,這腰就不錯。”
張平:“???”
畫風突然就汙起來了。
衛慈在一旁輕咳,示意這群老司機悠著點兒,正經場合飆什麼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