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櫻搖了搖頭, 理智回籠後, 看著被她打趴在地上的三人, 她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鬆掉了所有的力氣, 垂著手站在那兒。
霍饒一見她如此, 整顆心都是疼的,看向地上三人的眼神冷之又冷。
“三對二?打贏了就贏了,輸了就開除人?”
霍饒一總結了一下,班裡的人想想,開始汗顏起來,似乎真的是這樣。
霍饒一冷笑了一聲, 把傅櫻扯到自己身後護著, 一改剛剛的冰冷,溫聲問她:“為什麼打架?”
傅櫻緊緊抿著唇,沒說話。
她也知道她的成績很丟人, 她說不出口。所有人知道都可以,就是霍饒一不行, 他知道的話……那她覺得比被任何人知道都丟臉。
饒一哥哥多優秀呀, 她什麼都比不上他, 原本還以為她的成績能入入眼, 如今回想, 也不過是個笑話。
再說了, 饒一哥哥讓她做的題她都做的那麼好, 哪裡知道一到考試就糟糕得一塌糊塗?
傅櫻懊惱著, 感覺她不僅浪費了饒一哥哥的時間和精力, 還辜負著他的期望。
虧饒一哥哥那天以後對她的成績那麼放心,可她卻……
豆大的淚珠在眼眶裡翻滾,傅櫻死死咬著唇不讓眼淚掉下來。
霍饒一眉頭驟然蹙緊,伸手拿起她的書包,就牽她離開。
他對這些人真是太寬容了,任由他們一次又一次地蹦躂到現在,把櫻櫻欺負成了這樣。
杜薇宜的父親都進了監獄,她在班級卻還這樣耀武揚威?真是低估了她。
隻是現在什麼也比不上傅櫻重要,他知道她不喜歡在人前哭,所以才一直忍著,既然如此,他就帶她出來,放肆哭。
剛剛放學,學生大多湧回家或是去吃飯,操場上還算空曠,霍饒一好歹也在附中呆了三年,對這個操場還算熟悉,帶著傅櫻去了操場的一個偏僻的角落。
“想哭就哭吧。”他揉著她的頭。
他知道自從回家以來,她的心裡承受了太多,對於一個十五歲的女孩來說,這本來就很沉重。
她的心裡,該有多苦?
霍饒一的手輕掠過她的眼角,一片通紅,她還在忍著不哭。
他輕歎了口氣,“哭吧,在饒一哥哥麵前你無需任何偽裝,不管你是何模樣,我待你永遠都不會變的。”
他話音將將落下,她已痛哭出聲,壓抑在心裡不知積了多深的苦楚被她化作淚水,傾瀉而出。
霍饒一拿出紙巾,一張張地遞過去,再把她用過的接過來扔掉,一言不發、樂此不疲。
等傅櫻哭累了,她倏然蹲了下去,蹲在地上漸漸止住了哭聲。望著地上的眼睛從朦朧到清晰。
霍饒一一句話都沒說,跟著她蹲了下去,與她麵對著麵。
此時的操場上落滿殘陽餘暉,安靜得隻餘風的聲響。
她止住了哭,霍饒一輕攬住她,拍著她的背——就像是哄小孩一般。
他對她真是十足的耐心。
不知過了許久,傅櫻帶著鼻音說:“饒一哥哥,我這回考試是班級倒數第七。”
她癟著嘴,剛剛哭完的眼睛像是剛從水中撈出來的葡萄。
霍饒一默了一瞬,為了成績而哭這種事他倒是還沒乾出來過。就算不說他,說葉聖陽那幾個成績不好的,那也是隻愁過怎樣能不挨打不挨罵,倒沒見過自己把自己給難受成這樣的。
霍饒一思考了下,或許這就是男孩和女孩的區彆?
但不管這是什麼區彆,當務之急不是這個。
須臾,霍饒一悠然道:“櫻寶,你知道嗎,附中每個年段都有二十個班,一個班級四十五人,也就是說有九百人。而能進一班的人都是年段前四十五才能進去,每學期都會變動一次,所以一班的人沒有一個是不優秀不努力的,才能努力讓自己留下。也是上學期有一個同學因為家庭原因轉學了,所以你才能進來,不然附中的人數控製得死死的,倒是難辦。”
“你能進一班,能排在三十八,你知道你已經有多厲害了嗎?年級前四十呢!他們一個個都是經曆過不知道多少的折磨和補習班的痛苦才能走到今天,而你從小到大都那麼自由快樂,卻也能與他們一較高低,你還不滿足呀?”
他笑著問,聲音如汩汩清泉,傅櫻覺得這該是她聽過最好聽的聲音了吧?
霍饒一在附中待了三年,他了解的遠比傅櫻多,經他一說,傅櫻開始重拾起自己對自己的看法來,開始推翻剛剛的沮喪。
竟然、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