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2 / 2)

“我吃飯了,不說了。”薛斐無奈的掛斷了電話,這時服務員端著兩碗臊子麵上來,說了句慢用就下去了。

譚玻璃對薛斐的對話不屑一顧,毛頭小子,以為欺負個同學,老子就懼怕你嗎?

他掰開筷子,正要吃麵,突然間從後廚裡跑出個年輕人,看衣著打扮似乎是廚子,他急忙端起兩人跟前的臊子麵,“不好意思啊,這兩碗忘了放調料。”

薛斐原本也沒打算吃臊子麵,隻想好好研究來著,可這廚師突然衝出來,叫他不禁一愣。

隨即,他發現這廚師就是樓上的住戶之一。

關檸就是發現服務員把這兩碗麵端給樓下的鄰居,心虛之下才衝出來的。

單碗回收太奇怪了,於是兩碗都端走了。

他端著兩碗麵回到了廚房內,把麵倒進垃圾桶,然後重新舀了一碗正常豬肉做的臊子麵,叫服務員端了出去。

關檸擦著額頭的冷汗,把那個人渣做成臊子,確實是個毀屍滅跡的好方法,可會不會太大膽了,萬一被人發現臊子有問題就糟糕了。

但腦海裡另一個聲音告訴他,沒關係,食客們不會發現的。

薛斐見臊子麵端回去又端了出來,更沒胃口了,用筷子反複夾起麵條,最後也沒吃一口,倒是譚玻璃吃得儘興,抹乾淨嘴巴,約定明天再見麵。

薛斐冷哼一聲,心想,好吧,那就明天見。

他回到家裡,拿出都市傳說的手機,沒有新任務發布,他失望的把它放好,躺在床上捉摸著,樓上住戶、虎紋鎮紙、臊子麵之間的關係。

他本以為今夜,樓上的老男人還會下來買鎮紙,不過並沒來。

第二天早晨,薛斐來到舊貨店,遠遠就看到譚玻璃在等他,他聳聳肩,照例打開了店門。

譚玻璃翹著二郎腿坐在店門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店老板。

到了快中午的時候,他聽到薛斐接了一個電話。

“啊?他跑出來了?嗬嗬,關我屁事,我昨天不接電話,他該跑還是會跑。”

很快,譚玻璃看到薛斐拎著一袋垃圾朝門口走來,“我去扔個垃圾,跟我一起去吧。”

“大熱天的,誰跟你去啊。”譚玻璃道:“我在這裡等劉大智。”

“好吧,你願意等就等。”拎著垃圾出了門,朝市場口走去,越走越快,嗖一下,身影消失在了一個拐角處。

譚玻璃覺得這個小店主是在跟他打持久戰,反正他也沒工作,耗就耗,最後的結果就是小店主推倒他,賠他一大筆錢。

等了一會,不見人回來,他無聊的在店內亂逛,逛到陳列文房四寶的地方,他突然感到一股寒意,還沒等找到寒意的來源,就見外麵走進來一個穿著睡衣的胖子,年紀和小店主薛斐差不多。

胖子一進門,就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他,“姓薛的呢?”

“出去扔垃圾了。”譚玻璃有點怵,因為這人眼神太直了,精神似乎有點不正常。

“你騙我……你知道他在哪裡,你故意不告訴我,不讓他給我道歉是不是?”胖子指著他道:“我知道了,你是他爸爸!你是他爸爸,你把他放走了!”

“我和他沒關係。”譚玻璃起身往外走,但被胖子攔住了去路,“你彆想走,你就是他爸爸!你得讓他給我道歉。”

譚玻璃心裡苦,但嘴上不饒人,“我有血友病,你彆碰我。”

“啥,你是我病友?”胖子驚喜的道:“你也在三院住過?我最喜歡張教授,他從不電人,你呢?”

三院的精神科最有名,本市的人都知道,譚玻璃知道遇到了精神病,而精神病人發病期間的行為不受法律製裁。

譚玻璃緊張的搖頭,為了自保,往貨架子裡躲,正好看到那虎紋鎮紙,趕緊拿起來,指著胖子道:“我不認識你。你彆過來。”

“我認識你,你是他老爸!他不在,你給我道歉!”胖子根本不害怕,反而大吼道:“給我道歉,給我道歉!”

“是……我道歉,我道歉……”譚玻璃瑟瑟發抖,手拿鎮紙嚇唬不成,他服軟了。

他明白緣由了,這個胖子是個精神病,剛出院,昨天給小店主打電話,讓他道歉,結果小店主不道歉,他受刺激,今天就追到這裡來了。

而小店主剛才接到通風的電話,溜出去了,故意把他剩下,就的就是讓精神病人傷害他,畢竟不犯法。

譚玻璃害怕了,這小子心也太毒了吧。

“不行,跪下給我道歉!”胖子大叫道,發狂一般,揮舞著拳頭。

譚玻璃雙膝一軟,當真跪下了。

而此時,從看熱鬨的人群中擠進來四個穿白大褂的男人,躡手躡腳的來到胖子身後,趁其不備一把將他摟倒,“在家觀察治療取消了,跟我們回醫院,你還要住院!”

“我不要回醫院!”胖子掙紮,被打了一針後,情緒穩定了,指著譚玻璃慢條斯理的道:“他……是病友,也得回去……”

四個白大褂齊齊看向譚玻璃,譚玻璃忙擺手,“我不是,我不是。”

“你是,嘻嘻,我記住你了,你是他爸爸,我以後每天都來找你玩。”胖子朝他擠眼睛。

嚇得譚玻璃逃竄出了人群,身後一陣哄堂大笑。

此時薛斐站在角落裡,觀察著看熱鬨的人群,一張張麵孔掃過去,沒有發現父親,或者任何可疑的線索。

等四個白大褂扶著胖子出來,到了市場外一個麵包車裡,他看周圍沒人,走了上去,打開麵包車開始點錢,“趙哥,謝謝你們啦。”

趙小年接過薛斐的鈔票,“想不到這年月還有這種上門敲竹杠的臭無賴。”

“可能看我年輕覺得我好欺負吧。”薛斐道:“他應該不敢再來了。”

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除非譚玻璃真不要命了,才敢再來店裡坐。

完成交易回到店前,人已經散了,薛斐再次來到電風扇前,愜意的拿起了小人書,挑眉笑道:“終於清靜了。”

他想起那個鎮紙來,走到架子上一瞅,竟然不見了。

難道是樓上那個老男人趁亂進來把鎮紙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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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玻璃跑出半條街,才發現手裡拿著剛才的鎮紙,既然拿都拿了,他可不想再踏進那個破舊貨店半步了。

敢情那個小店主被他搗亂不放在心上,是因為和更難纏的精神病人打過交道啊。

他就想訛點錢,可不想真的賠上命,萬一哪天那個精神病再跑出來,直接跑過來,他如果在店裡就吃掛落了。

那個店,不能再去了。

可能是因為剛才受到驚嚇,跑得太急,他這會肚子有點餓,想起昨天吃過的臊子麵,有點饞了,便自掏腰包去吃了一頓。

而這一頓,比他昨天吃得香多了,也不知道老板加了什麼秘料。

他邊吃邊忍不住讚道:“好吃真好吃。”隻吃得嘴邊全是油花。

吃完飯,譚玻璃回到了自己的破家,本來他是有妻兒的,不過後來離婚了,孩子老婆帶走了,再沒有過聯係。

當然,離婚的原因,可能因為跟他愛打她有關係。

現在想起來,他還憤憤不平,打幾下怎麼了,爺們打你那叫疼你。

再說,哪個男人不打老婆啊。

回到家裡,看了會電視,帶著滿身汗臭直接上床睡了,鎮紙被他隨手放在了床頭櫃上。

睡到半夜,他猛地發現自己竟然坐了起來,手裡正拿著虎紋鎮紙。

手、怎麼不受自己控製了?他驚慌之間,拚命的想控製自己的手,卻無濟於事。

仿佛有人捏著他的手腕,操縱他做下一係列動作。

而喉嚨也不出聲音,這時,他就看到自己的雙手握著虎紋鎮紙朝自己的頭頂砸來。

滾燙的鮮血順著腦門流了下來,淌到了嘴角。

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一下比一下有力。

最後他栽倒在床上,虎紋鎮紙落在了枕頭旁,而上麵的血跡,慢慢的被吸收進了鎮紙當中。

鎮紙表麵光潔如被清洗過一般,在月光下閃閃幽幽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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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斐第二天到店一看,那把鎮紙竟然又回來了,原封不動的躺在貨架子上。

“……”薛斐不由得愣了下。

這鎮紙也太古怪了,說不定劉大智出兌店鋪,並非全因為被譚立波騷-擾,可能還有彆的原因。

原因說不定就是這個虎紋鎮紙。

他得找到他,好好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