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2 / 2)

譚玻璃就住在附近的一棟居民樓的2樓,薛斐發現一樓中間的人家裝了攝像頭,住戶的行動都被拍了下來,估計在警方的調查裡能派上用場。

老保安狂砸譚玻璃家的屋門,“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家,出來!”

砸了一會,譚玻璃沒出來,他對門住的人家倒是出來了,睡眼惺忪的道:“大半夜的乾嘛啊。”

“找譚立波。”老保安嗅了嗅空氣中,“什麼這麼臭?”

薛斐指了指譚立波家,“好像是從他家傳出來的。”

對麵的鄰居道:“最近也沒停電啊,不應該是肉壞了吧。”

薛斐暗想,彆這麼說,應該就是肉壞了,突然間老保安反應過來,啊啊大叫著跳下了基層台階,“鬼,有鬼,譚玻璃死了,要將我也勾走,剛才就是,我、我鬼上身了。”說完,撒腿就跑。

鄰居莫名其妙,“說什麼呢這是。”

薛斐道:“剛才他聽到譚立波跟他說話,現在門縫又有臭味,他懷疑譚立波死在裡麵了。”

這話一說,鄰居臉也綠了,轉身就跑回了自己家,可能是去打報警電話了,沒有五分鐘,就聽到了警車響。

警察來了之後,見現場門窗完好,又看了一樓的監控錄像,證實案發時間沒有人進出過現場,斷定是自殺。

做了筆錄,就把薛斐和鄰居放了,至於老保安,不僅因為他瘋瘋癲癲的說譚立波要害他,還因為有婦女剛才告發他傷人,直接被留在了派出所內。

早晨的時候,薛斐回到店內,發現那該死的鎮紙居然又出現在了貨架上。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記得它被警察當做老保安行凶的凶器,當做物證給拿走了。

怎麼,又跑回來了?!

薛斐盯著它,回憶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把瑣碎的事情聯係了起來。

現在可以斷定,這個鎮紙會引發命案,譚玻璃“自殺”,老保安殺人不成,也選擇了自殺,而凶器會在案件發生過,回到這個舊貨店。

倒推的話,不難推出一點,那麼就是,他住的樓上其實也發生了凶案。

那天重物倒地的聲響,或許就是人被襲擊倒地發出的動靜。

還有一夜衝水聲,可能在分屍處理屍體。

忽然想起那家叫關老二豬肉臊子麵的麵店,不就是樓上的男住戶開的麼。

屍體去哪裡了,不言而喻。

“……”薛斐一陣惡心,幸虧當時沒吃那碗麵。

還有一點可以確定,這些被害人死後也沒閒著,馬不停蹄的找替死鬼,樓上的謝頂男找了譚玻璃,而譚玻璃找老保安,隻是他突然出現,讓譚玻璃失敗了。

薛斐陷入了思考當中,不過這樣就很奇怪了。

如果說他有護身符導致這個鎮紙無法對他下手,那何必再次次回到貨架子上呢?

它明知道這樣容易他發現,為什麼還要回來呢?

除非……它不得不這麼做。

薛斐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想起劉大智所說的,年輕不僅賣了鎮紙,還賣了荷花紋路的硯台和一個燭台,他在貨架子上找了下,看到了那個荷花硯台。

他拿起硯台出門,隨手扔到了垃圾筒裡。

之後,他沒有特意的關注貨架子,等到晚上閉店之前,他再去看的時候,發現荷花紋的硯台,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回到了貨架子上。

“……”薛斐凝視它們,然後轉身鎖門出了店門。

一步步登上回家的樓梯,他不自覺的看向樓頂,心情十分複雜,樓上不出意外,百分百發生了殺人碎屍案。

隻不過,案件發生,有鎮紙裡的惡靈作祟的原因。

而且,譚玻璃、老保安、還有那個敲詐的婦女,雖然算不上罪大惡極的人,但也肯定不是什麼好人,鎮紙裡的惡靈,似乎特彆喜歡取這種人的性命。

看來這個惡靈也是個重口味。

薛斐打開屋門走進去,把門關好後,回頭看了下貓眼,他記得那天晚上樓上的謝頂男來敲他的房門,說要買那把鎮紙。

現在想來,當時他就已經死透,是個鬼魂了。

他想拿走鎮紙,好找找下一個替死鬼,誰知道他沒搭理他,他隻好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但是隔天,機緣巧合之下,譚玻璃拿走了鎮紙,當夜就被丟了命。

然後譚玻璃開始尋找下一個替死鬼,就是老保安。

現在看來,隻要不處理了鎮紙,就會接連有人死亡。

想到這裡,薛斐打通了專業人士的電話,也就是赤陽子道長。

其實他早就想打了,隻是前兩天,他還沒琢磨出個線索來,不好意思打擾道長。

現在他差不多摸清情況了,才敢打通電話,尋求解決辦法。

據說戚家因為揚子鱷事件特彆感激赤陽子,出錢給他們翻修道觀,所以最近赤陽子的心情大概很好,帶著笑意的接起了薛斐的電話,“彆來無恙,最近身體怎麼樣?都恢複了嗎?”

“都恢複了,好像還長高了一厘米。”薛斐開門見山的道:“道長,我這裡有個邪惡的鎮紙,我可以肯定它有大問題,已經發生兩起命案了。”

說著,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

赤陽子聽得認真,幫著薛斐分析,“它每次離開,還能回到舊貨店,這點比較奇特,可能是附近有東西吸引它回來。”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而且我還找到了吸引它的東西,一個荷花紋的硯台,把它丟掉,也能自動返回店裡。我可以肯定它們兩個外加那個燭台,互相吸引,至於原理,我還沒想不通。”

“或許是一個邪靈被分成了三分。比如頭在鎮紙中,軀乾在硯台裡,而燭台裡則是下半截。”赤陽子的分析道:“它們三個是一體的,所以其中一個才走不了,但是最邪惡的裝著腦袋部分的鎮紙,它忍不住嗜血,因為一次傷人。”

薛斐道:“這種惡靈,是不是會激發人的惡念?比如對一個人不滿很久了,一旦碰到鎮紙就真的付諸行動。”

“可能性很大。而且那鎮紙上有虎紋,可能加大了邪靈的力量,有個詞叫做為虎作倀。邪靈進入虎紋鎮紙以後,像虎怪那樣可以驅使倀鬼,被鎮紙打死的人聽他差遣,找尋下一個目標。”

原來不止是替死鬼那麼簡單,譚玻璃做了倀鬼,“歸根究底是鎮紙打死了這幾個人,所以他們才不去找打死他們的人類尋仇,是這個道理嗎?”

這就解釋為什麼樓上的男人死了,不回去尋仇,反而離開了家。

“他們的魂魄作為倀鬼要全心全意伺候虎紋鎮紙裡的邪靈,生前的恩怨顧不得那麼多了。”赤陽子道“倀鬼在以前是被老虎吃掉的人變化的,他們自己被吃掉後淪為老虎的奴仆,有的時候甚至會引家人赴約,讓家人也被老虎吃掉來解脫自己,這種鬼最沒底線。”

紋鎮紙裡的惡靈專門挑壞人下手可能也有這層關係,生前底線就低,死後為虎作倀也能特來勁,毫無心理負擔的去找下一個倀鬼,“這些被虎紋鎮紙驅使的倀鬼有了接替者之後去哪裡了?”

“好心的話放他們離開,不好心的話就被吃掉了。”

薛斐知道鬼是種能量,鬼吃鬼不意外。

“這個東西你不能留在身邊,三樣東西一起打包發給我,我來處理。”

想法雖好,但薛斐還是擔心,“可是,我怕在運輸過程中出現閃失。您先給我郵個符籙過來吧。”

“這倒是個辦法。我給你郵一道符籙,你把符籙貼到它們上麵,再給我郵回來。在這期間,你看好它們。”

薛斐心想,那明天隻能關店看住這個惡靈了。

第二天,薛斐照例來到店內,但是從內把卷簾門放下,做出未營業的狀態,一個人在店內坐著黑黢黢的店內看守這個邪惡的鎮紙。

好在一天相安無事,隔天上午,薛斐就收到了赤陽子寄來的符籙。

他拿著符籙,一刻不耽誤的來到鎮紙跟前,啪的一下把符籙粘到了它上麵。

一瞬間,一股衝擊力迎麵而來,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幕幕他從未見過的第一視角的畫麵。

隧道中。

伴隨著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和鐵管的金屬聲,一個男人的背影在自己跟前倒下,後腦一片血汙,甚至有白色的腦漿流了出來。

伸出手翻找倒地男人的衣兜,找到了幾十塊錢。

“媽的,穿得像個人物,就這點錢。”

報紙上。

赫然印刷著一行大大的黑體字:敲悶棍殺人魔何時到案?遇害人數升至12人。

“嗬嗬,老子出名了。”

法庭上。

審判長的聲音莊嚴而飄渺,“嫌疑人焦文軍,在1999年8月至2000年6月年,作案149起,致人死亡12起,致人重傷58起……判處死刑……”

等薛斐回過神來,從心底湧起陣陣惡心。

想來剛才看到的情景,就是這個鎮紙內封存的惡靈的真實身份了。

差不多二十年前就被處決的敲悶棍殺人魔。

打悶棍的作案手法在上世紀末很常見,好端端走在路上,就被陌生人從後麵有棍子打暈,錢物被搶走。

但打悶棍可不像電視裡演的那麼簡單,致傷致死時有發生,當年監控不普及,陌生人之間的隨即作案,破起來難度很大。

這種恐懼不是現在能想象的。

薛斐把鎮紙硯台和燭台都裝進了箱子裡,叫了快遞上門,打包後,當天就郵走了。

薛斐目送快遞離開,再看屋裡這些舊貨,有點彆扭。

封印在鎮紙裡的連環殺人狂的靈魂,誰能保證這些舊貨裡就沒有其他可怕的東西呢。

而且,那個賣掉鎮紙硯台和燭台的年輕人到底什麼來曆?

這個殺人魔的靈魂是他封印的嗎?

薛斐想找到他,感覺他身上會有新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