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端午.金簪(2 / 2)

老遠處,王家妹妹們偶爾往這邊偷看兩眼,然後都捂著嘴笑。

慶哥兒頗得其父真傳,“妹妹急甚,我哪裡胡說了?我說的都是真話!”

王二娘子臉更紅了,“要死了,不管真的假的,不許再說了,仔細人聽見。”

慶哥兒聽她這樣說,立刻咧開嘴笑了,每回看到王二娘子這樣羞紅著臉,指著他想罵不敢罵想生氣又不敢生氣的樣子,慶哥兒就特彆開心,越發喜歡逗她了。

“好好,不說,我不說,我隻跟妹妹說,不跟旁人說。”

王二娘子知道他如今臉皮越發厚了,不再和他辯解,平息了氣息,捏著帕子坐在那裡不說話了。

慶哥兒仔細看了看她,王二娘子十二周歲了,小小少女初長成,鵝黃色的衣裙,俏麗的雙丫髻,發髻上閃亮的珍珠珠花,耳朵上同樣墜了珍珠耳墜,裙子下隱隱可以看到繡花鞋,鞋頭上也是一顆大珍珠。

王家是讀書人家,兒女們的穿著一向以素淨為主。但自從和晉國公家定了親,李姝每年都會從沿海那邊送回來許多料子和珍珠。

除了給孫氏母女以及兩個妹妹,再往娘家和各親戚家送一些,其餘的,都歸了慶哥兒。慶哥兒三天兩頭往王家跑,每回來都帶一些。故而,王二娘子雖然還沒嫁過去,身上穿得戴的,許多都是婆家給的。比如她身上這料子,還有頭上和鞋上的珍珠,都是慶哥兒送來的。

剛開始,王二娘子不好意思穿。王三太太說她,“你婆母給你的,你一樣不穿,若被人知道了,豈不說你不敬婆母。再說了,女婿一片心意,你不能因為害羞就都藏起來了。”

這是她婆家給的,家裡其他姐妹也不能分太多,大部分還是留給了她自己。

慶哥兒仔細看了看她的裝扮,誇讚道,“妹妹今兒真好看。”

王二娘子抬起頭,紅著臉看了他一下,“小些聲,彆讓妹妹們聽見。”

慶哥兒又笑了,“妹妹不用擔心,我給諸位妹妹們都帶了禮物,她們收了我的禮,總不好再打趣妹妹。”

王二娘子紅著臉低下頭,“我前兒給你做的衣裳,合身不合身?”

慶哥兒點頭道,“合身的很,我家常在家一直穿的,因今兒要到妹妹家來,就沒穿那個。”

王二娘子笑道,“本來就是給你在家裡穿的。”

平哥兒忽然抬起了腳,“我今兒穿的襪子是妹妹做的。”

王二娘子又說他,“快放下腳,這個樣子被五哥看到了又要說你!”

慶哥兒忍不住抱怨,“五哥年紀不大,整日跟個老學究似的,見了麵就要跟我說科舉說文章。”

王二娘子捂嘴笑了,“定是你文章做的不好,所以才怕五哥。”

親哥兒忽然把腦袋湊過來,“我文章做的不好沒關係,有妹妹這個才女在。以後等妹妹去了我家,好生督促我,我定然也能考個進士回來。可惜我不如我阿爹,我阿娘進門的時候就是舉人娘子,委屈妹妹隻能做個秀才娘子。”

王二娘子立刻呸了他一口,“快些坐好,彆油嘴,誰稀罕做舉人娘子!”

慶哥兒哈哈笑了,“好好,妹妹不稀罕做舉人娘子,稀罕做世子夫人也使得。”

王二娘子被他說的小臉紅撲撲的,睨了他一眼,“五哥和七哥還等著你呢,你快些去吧。”

慶哥兒端著茶杯,假意要喝茶,再次把頭伸過來,“我不想去,我就想跟妹妹在一起。妹妹身上好香,用的什麼熏香?”

王二娘子見他腦袋靠的太緊,都要蹭到她衣裳上頭了,忙往後躲了躲,“我不曾用熏香。”

慶哥兒奇怪道,“妹妹不曾用熏香,怎地身上還香噴噴的?難道妹妹是花仙子不成?”童子雞慶哥兒還不知道,王二娘子身上的香味,正是少女體香。

王二娘子用手指點了一下他的額頭,“你快些去吧,彆跟我貧嘴了。”

慶哥兒笑著起身了,“那我先去了。”

王二娘子點點頭。

慶哥兒轉身要走,腳剛抬起來,又放下了,賊頭賊腦地看了看對麵的王家嫂子們,見大夥兒似乎都沒有往這裡看,忙從兜裡掏出一根金簪來,塞到王二娘子手裡,“妹妹雖然還用不上,拿去把玩也使得。”

王二娘子捏著手裡的金簪,也看了嫂子們一眼,飛快地從袖子裡掏出一個荷包,塞到慶哥兒手裡,“這是給你的。”

慶哥兒笑眯眯地接過荷包,“那我走了,晌午吃飯的時候想來不能再跟妹妹說話了。再過十幾天妹妹生辰,我再來看妹妹。那簪子,妹妹一個人玩就可以了,彆經旁人的手。”

王二娘子點頭,“我知道了,你快些去吧。”

慶哥兒戀戀不舍地走了,走了好幾步遠,又把頭轉回來,看著麵若桃花的王二娘子,輕聲說道,“妹妹,我今兒晚上又要夢見妹妹了。”

王二娘子頓時臉爆紅,把頭偏向一邊,“你快去吧。”

慶哥兒這才走了。

等慶哥兒走了,王二娘子捏了捏臉,喝了口茶,平複了一下自己急躁的情緒。

幾個妹妹見慶哥兒走了,都過來了。

王四娘子活潑一些,立刻打趣道,“二姐姐,姐夫給了你什麼好東西,給我們看看?”

王二娘子嗔了她一眼,“就你眼尖。”

大夥兒都笑了。

中午,王家男女席麵分開,用屏風隔開,慶哥兒跟著王家男丁們一起吃了頓飯。

王太師晌午在宮裡領了宴席,王三老爺帶著子侄們,陪著這個女婿。

慶哥兒年紀小,輩分小,給嶽父敬了酒,又給兄長們敬了酒。等吃過了飯,慶哥兒有些上頭,王三太太打發他在客房裡休息了一陣。

慶哥兒起來後,直接回家了。

王二娘子夜裡在房裡,偷偷把那金簪拿出來看。這金簪一看就造價不菲,簪子頂端鑲嵌了各色寶石,她這個年紀還不好戴,等過兩年成親了,倒是可以留作見客時戴。

想到成親,王二娘子忽然又臉紅了,正想把金簪收起來,忽然,她感覺金簪中間好像有些不大對勁。

王二娘子仔細看了看金簪,雙手擰一擰,啪嗒,金簪中間的接口鬆了,裡麵居然是中空的。而且,裡頭還有一條卷成卷的小紙條。

王二娘子把紙條抽出來,打開一看,頓時像被蠍子蟄了一樣,立刻把紙條扔的遠遠的。

這個,這個人,這都寫的什麼呀,什麼卿卿夜夜入我夢......

哎呀,王二娘子頓時羞得用雙手捂住臉,低哼了一聲。

她的貼身丫頭立刻走過來,“二娘子,怎地了?咦?這是甚?”

丫頭就要去撿地上的紙條,王二娘子立刻喊道,“你彆動。”

丫頭嚇得不敢動了,王二娘子衝過去,把紙條撿起來,嗖地一聲藏進懷裡,“你去打些水來,我要洗漱。”

丫頭知道二娘子飽讀詩書,定然是又得了什麼好詩句,才這樣興奮,有些失態也是常理,家裡老爺少爺們,時常這樣。

丫頭出去後,王二娘子又忍不住把紙條拿了出來,一隻手捂著一隻眼睛,用另一隻眼睛的餘光看完了紙條上的詩。

等看完了,她又立刻把紙條藏進懷裡。

這個人,這個人真是,膽子這樣大,居然寫這樣的東西,要是被阿爹知道了,定要打斷他的腿。

王二娘子想到這裡,想把紙條撕碎了扔掉,但,但又有些舍不得。她,她長這麼大,頭一回看到這樣的東西。雖然有些不大正經,畢竟是定了親的未婚夫給的,她,她總不好直接丟了。

王二娘子犯難了,最後,她隻得把紙條藏到枕頭裡,並一再叮囑丫頭,換洗枕頭時,一定要提前告訴她。

夜裡,王二娘子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那首歪詩,心裡怦怦直跳。這個人整日不好生讀書,看這樣不正經的東西,怪不得現在隻考了個秀才。

王二娘子翻來覆去的,一會兒看丫頭睡熟了,又偷偷摸出紙條,雖然黑夜裡看不見,但一摸到那紙條,她感覺眼前浮現的就是慶哥兒似笑非笑的笑容,一邊笑一邊把頭湊過來輕聲說道,“妹妹,今兒晚上我又要夢見妹妹了。”

哎呀,王二娘子立刻又用雙手捂住臉,翻來覆去了好久,才勉強睡著了,那紙條還被她用雙手捧著,抱在胸口。

那頭,慶哥兒夜裡也翻來覆去的。

不知道妹妹有沒有發現金簪的竅門,她若看到了,不知道會如何想,會不會覺得我不正經?會不會羞紅了臉直罵我?慶哥兒想到這裡,忍不住摟著被子吃吃笑了起來。

阿爹說了,跟自己媳婦,還要什麼臉麵,阿爹說的,自然是沒錯的。

慶哥兒想一時,笑一陣,再想一時,又笑一陣,在床上翻騰了好久才睡著了。

等睡著了,慶哥兒做了個美夢。

慶哥兒十四歲了,漸漸開始通人事。臨睡前想自己的未婚妻想久了,夢裡膽子也越發大了。花園裡,亭子邊,秋千架上,王二娘子一邊蕩著秋千一邊笑道,“慶哥,你來推我呀。”

慶哥兒何曾見過這樣活潑的王二娘子,立刻喜得過去推她蕩秋千,蕩著蕩著,也不知怎地,就成了另外一番風景。

作者有話要說:  親親們新年好呀~~

昨天忘了跟大家說了,今兒初一,作者要發一百個紅包討個吉利,今天已經發了一部分了,發完為止,祝親親們新春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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