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1 / 2)

未可可 7151 字 3個月前

賀培風離開後, 宋拾一在房間裡待了很久。

她發覺關於杜澤說的那些話是真是假她已經不在乎了,剛才盛銘的反應至少說明一點——無錫那晚有些事情可能確實不是他能控製的,起碼他主觀上沒想要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

從一開始聽到杜澤的話時的懷疑、憤怒, 到現在, 她滿心隻充斥著一股濃濃的無力感。

再沒心思去應付什麼,她隻想快點離開這裡。

整理好自己走出房間,她卻發現不久前還高朋滿座的二樓餐廳裡幾乎沒什麼人了,但她也沒多想, 拿著包包就往樓下走去。

穿過長長的走廊, 就看到前麵樓梯欄杆前圍站著幾個人, 都看著樓下的方向, 不知道在看什麼。

而在那幾人不遠處的角落裡, 還有一抹挺拔修長的身影, 他幾乎和暗夜融為一體,唯有垂在身側的手指間那抹明明滅滅的嫣紅格外醒目。

他和眾人一樣看著一樓大廳的方向,似乎感受到她的注視後, 才回過頭來淡淡掃她一眼,但很快又收回了視線。

是樓下出了什麼事嗎?

她這才注意到, 此時宴會該有的音樂聲笑鬨聲都聽不見了, 反而是熟悉的男人聲音隱隱約約從樓下的方向傳來。

那是盛銘的聲音。

她忽然有點擔心,不由得快走幾步,穿過走廊,視野頓時開闊起來, 她就看到了一樓混亂的場麵。

盛銘和一個穿著香檳色露肩禮服的女生被眾人圍在中間, 旁邊還有杜澤, 似乎在勸說著什麼。

以宋拾一的角度, 雖然隻能看到那女生的背影, 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許久不見的陶然。不過,她變化還真的挺大。

隔著老遠,宋拾一都能感受到盛銘的氣勢洶洶。

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口,抬手指向身後門口的方向,對站在他對麵的陶然命令道:“滾出去。”

盛銘這人雖然有點浪蕩不羈,但也不是那種沒有腦子不務正業的紈絝,他看著好說話,可也沒有人真的敢不把他當回事。而他自己從來不會拿身份壓人,對誰都是一副好臉色,這樣的人很難和人發生什麼衝突。

顯然今天的盛銘和那個眾人印象中的盛銘儼然不是一個人了,其實就包括宋拾一在內,和他在一起那麼久了,也鮮少見他這麼疾言厲色的樣子,除了上次她去他公司提分手那一次,像今天這樣當眾發火她還是頭一次見。

身邊傳來竊竊私語的議論聲,大家都在猜測那女孩究竟是什麼人,讓小盛總發這麼大的脾氣。

陶然怯怯的聲音隱隱約約從樓下傳來:“我弟的手術很成功,我一直想當麵道個謝,正好聽說你過生日,我就請杜總帶我來了……我真沒彆的意思。”

杜澤也跟著幫腔說:“就是啊,今天你可不能生氣,有什麼話改天再說。”

而盛銘並沒有看杜澤,冷聲重複道:“我說,滾出去!”

杜澤見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立刻跟著佯裝著怒斥陶然:“今天什麼日子?你說什麼手術不手術的!晦氣!還不趕緊給小盛總道個歉!”

他看似在責怪陶然,實則所有人都看得出,這明顯是在維護她。

盛銘也不傻,他冷冷看向杜澤,對杜澤說話的語氣也不再客氣:“是我的話有人聽不懂嗎?”

杜澤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拍拍盛銘的肩膀說:“差不多行了啊,跟個女人較什麼勁?就當給兄弟個麵子,好歹是我帶來的人。”

眾人以為杜澤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就算眼前這姑娘做過什麼犯小盛總忌諱的事,盛銘這麼圓滑一個人,應該也不會繼續揪著不放,至少今天不會了。

所以有和杜澤關係不錯的,見狀也跟著勸和:“是啊,都是自家兄弟,彆為了這種小事傷和氣。”

盛銘卻沒有像眾人預料中的那樣順著這話揭過這一篇,他麵無表情地看向杜澤:“以後在讓我看到她,兄弟都沒得做。”

兩個男人對視著,氣氛忽然變得劍拔弩張。

眼見著要出事,上來安撫勸和的人比剛才更多了。

盛銘煩不勝煩,最後乾脆爆發出一句:“都給我滾!”

諾大的房子裡頓事鴉雀無聲,最終還是杜澤先妥協。

他點點頭,臉上重新掛上笑容:“行,你今天心情不好,我們也不待在這觸你黴頭了,不過氣大傷身,我勸你啊,還是悠著點。”

說著,他施施然走向陶然,攬著她的肩膀便朝門外走去。

眾人見狀也都悻悻的,加之此時確實不早了,開始陸續結伴離開。

被杜澤攬在懷裡,陶然最初還試圖掙了一下,但似乎是沒有掙開她也就沒再堅持,隻是臨走前又依依不舍地回頭看,而這一回頭,就對上了樓梯上宋拾一的視線。

兩人視線相觸,宋拾一前所未有的平靜,而陶然的目光卻從最初的意外、錯愕,很快變成了毫不掩飾的仇視。

一場鬨劇就此落幕,片刻前還熱鬨非凡的彆墅裡,此刻好像隻剩下了幾個人。

盛銘回過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樓梯台階上的宋拾一,而她身後站著的是賀培風。

那一刻,盛銘終於明白了他在氣什麼——他不是氣陶然算計他,也不是氣宋拾一離開了他,他氣的是,他們已經回不去了,竟然還是因為這麼滑稽可笑的事情。

他走上前,看著她露出一個疲憊又無奈的笑容。

“抱歉,多了幾杯,一不小心沒摟住火氣,看來年齡長了,火氣也跟著漸長啊。”

宋拾一看著他,如果不是她剛才也在房間裡聽到了那番話,她可能也以為他隻是喝多了,又見到了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才會那麼生氣。

可是既然知道了事情另有隱情,他會不會跟她解釋,會不會要求她再回到他的身邊?

但盛銘卻什麼也沒說,隻是疲憊地撫了下臉。

旋即他視線掃了眼她肩上的包,問她:“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