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2 / 2)

解夢[無限] 榆魚 17292 字 4個月前

說話時,應朝霞伸出一隻手,牢牢地抓住朱月的肩膀。

朱月聽花襯衫說過,應朝霞代表‘夢’,活人的力量根本沒辦法和‘夢’抗衡,她被應朝霞這麼抓著感覺骨頭都要散架了。

而應朝霞還是一副不給答案就不會放手讓她離開的架勢。

朱月也不知道現在是怎麼回事更不知道應朝霞這麼咄咄逼人是什麼情況,她被抓得痛極了,屈打成招之下隻能說:“一個男人。”

應朝霞:“誰!”

“抱歉,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朱月疼得五官都皺在一起,她覺得花襯衫真的很艱險,花襯衫知道她和記者的名字,而她和記者卻不知道花襯衫的名字。

應朝霞沉聲問:“什麼模樣?”

朱月也不知道怎麼形容,應朝霞問:“高嗎?”

朱月連忙點頭。

應朝霞:“中等身材,偏瘦。”

如果不是應朝霞快掐碎自己的骨頭,朱月或許會察覺不對勁,為什麼應朝霞會描述出花襯衫的身形,除此之外,她或許還能察覺到應朝霞這樣的描述不僅符合花襯衫,還符合……

林隨意。

可疼痛占據了朱月的大腦,朱月更不知道在前幾天的下午,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林隨意和方虔也曾來過這裡,她更不知情,隔著玻璃窗注視林隨意許久的應朝霞雖

然沒有察覺到林隨意的呼吸,但卻感覺到了林隨意的不對勁。

朱月隻能點頭。

應朝霞沒有再問其他,可她仍舊掐著朱月,好似在等待朱月呼吸,等了許久,她沒有在朱月身上發現氣息後才終於鬆開了她。

“知道了。”應朝霞說。

她比朱月還率先離開,離開的時候還踩了一腳地上的木匣。

木匣頃刻分崩離析。

等應朝霞回去房子裡,朱月才從疼痛裡回過神。她趕緊蹲下來去撿木匣子,可惜木匣子被踩碎無法完整地拾起來,能拾起來的隻有清醒約章。

朱月猶豫了很久,終於打開了這張被打開又被疊起又打開再隨手一扔的紙條,上麵有兩行字:

應朝霞,當你看到這句話代表你現在正在做夢,請立刻清醒過來!

應朝霞留於2023年2月19日淩晨。

當你看到這句話代表你現在正在做夢,請立刻清醒過來!

當你看到這句話代表你現在正在做夢,請立刻清醒過來!

當你看到這句話代表你現在正在做夢,請立刻清醒過來!

留於2023年2月19日淩晨。

留於2023年2月19日淩晨。

留於2023年2月19日淩晨。

朱月臉色一白,說不清楚為什麼,她看這張紙條宛若看什麼妖魔鬼怪,不安迅速生根發芽,把朱月整個人都籠在了恐懼的荊棘之中。

她噤若寒蟬,整個人都忍不住戰栗起來。

夢,真是一個恐怖的地方。

可惜,應朝霞在看到自己親筆寫下的提醒後,並沒有意識到這是夢。

接下來該怎麼辦?

朱月不覺得花襯衫會有什麼好辦法,就算花襯衫有辦法也是讓她當排頭兵當炮灰。朱月一把抓起清醒約章,她想去找林隨意和那位樓先生,在這場夢境裡,朱月隻認林隨意這一個好人,而樓唳和林隨意是一起的,姑且樓唳也算好人。

剛這麼想,花襯衫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

“朱月!”

躲在暗處監督朱月的花襯衫氣極敗壞:“我讓你把清醒約章給應朝霞,你他媽的在乾什麼!你自己拆了?你他媽看清醒約章有屁用!我看你他媽是不想活了?!”

夜晚最終如約而至。

實際當白天一點點染上暮色,林隨意就知道清醒約章沒有奏效。

他都知道,樓唳更不用說。

但誰也沒有說這事,直到夜晚沉甸甸地來臨。

吃過晚飯後,樓唳喚住林隨意,言簡意賅:“進屋。”

林隨意住著的雜貨間已經空了出來,樓唳此時讓林隨意進屋是讓林隨意今晚跟他一起的意思。

林隨意站在夯土台階下,他當然想進屋。這下他也體會到了方虔的害怕,人是抱團取暖的動物,兩個人比獨自一人的安全性高出不少,尤其這個能陪自己的人還是樓唳。

不過林隨意也有顧慮,他舉步不前:“樓先生,我會連累您嗎?”

凶煞為陰,活人為陽。

凶煞會在他身上留下陰氣,那麼也會在樓唳的身上留下陰氣吧?!

“不要廢話。”樓唳推開門,率先走了進去。

樓唳沒關門,林隨意看見樓唳進屋開燈,燈光雖然昏黃,但亮起的那一刻林隨意心底一陣暖意。

唯恐晚一步有拿喬的嫌疑,林隨意跟著樓唳進了房間。

“關門。”

聽見林隨意製造出來的動靜,樓唳沒回頭,他在關窗,開口讓跟著進來的林隨意關門。

林隨意‘喔’了聲轉身關門。

又聽見身後的樓唳說:“找個什麼把門堵上。”

林隨意在屋子裡張望了一下,唯一能堵住門的也就是一張衣櫃了。他聽話地把衣櫃挪到門口堵住,堵完之後發現樓唳正看著他。

“樓先生。”林隨意立刻端正站好。

“可以睡了。”樓唳說。

林隨意:“哦好。”

他沒有動作,樓唳也沒有動作。林隨意不太明白樓唳的意思,他試探著問:“樓先生,我睡……睡床嗎?”

“嗯。”樓唳說:“我不和你睡。”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隨意一嗆:“您收留我,我怎麼能睡床呢,您睡床吧。被子是我早上換過的,是乾淨的。”

林隨意堅持道:“您睡床吧,我在地上將就一晚就成,不能讓您睡地上的,這多不好啊。”

樓唳看了眼地板,這裡的地板都不能算地板,就是乾涸的水泥。腳踩上去都能感覺出凹凸不平更不用睡了,而且還沒有用來打地鋪的被褥。

“今晚沒有香囊,如果你能睡得著。”樓唳不跟林隨意爭:“隨你。”

林隨意忙說:“樓先生晚安。”

樓唳上床躺下,他側身背對林隨意:“害怕可以不用關燈。”

“嗯好,謝謝。”林隨意忙應了下來,不過林隨意還是決定關燈,不能因為他而耽誤人家睡覺。

林隨意輕手輕腳去關燈,關燈後他隨便找了處能讓自己躺下的地兒躺下。

起初他以為躺在地板上會冷,但躺了一會兒林隨意覺得悶。

他朝著窗戶看去才發現屋子裡的兩扇窗戶都被樓唳鎖死了,屋裡空氣不流通,自然就悶。

林隨意看著黑暗裡樓唳的輪廓,他其實不太明白為什麼樓唳要封死門窗。他昨晚經過樓唳提醒後其實也鎖了門窗,但凶煞還是進屋了,而他早上起來也沒有發現門窗被破壞的痕跡。

那種東西,物理阻擋應該擋不住吧,能擋住的隻有可能是活人逃跑的路線。

猛地,林隨意心裡就有些打鼓。

他小聲地喚:“樓先生?”

“樓先生,您睡了嗎?”

“嗯。”

林隨意想了想說:“今晚凶煞會來嗎?”

“你覺得呢。”

林隨意說:“那凶煞還會變成您的樣子嗎?”

“……”樓唳問:“你在試探什麼?”

“我不是試探您。”林隨意小聲地說:“如果凶煞變成您的模樣,就沒那麼害怕了。”

樓唳沒有回答他這一聲。

“樓先生。”林隨意又喚:“您睡了嗎?”

靜悄悄的,林隨意隻好跟著安靜下來。

過了許久,林隨意睜開眼,他萬分小心地站起身儘量不發出聲音地來到樓唳床邊,然後緩緩伸出手去探樓唳的鼻息。

突然。

一隻手抓住林隨意手腕,樓唳坐起身,語氣嚴厲:“做什麼!”

林隨意被樓唳這一凶弄得有些發懵,他沒敢說實話,好在屋裡黑,他紅著臉撒謊道:“地上……地上有些涼,我睡不著,我能跟您一起睡嗎?”

樓唳還是抓著他的手腕,並且將他的手腕挪開了些,離自己的鼻息有些遠。

“我不喜歡彆人碰我。”這算是樓唳對於鉗製住他手腕的解釋,說完樓唳再次躺下且背過身:“你在被子以外,彆碰到我。”

這算是同意林隨意一起睡的請求了,之後樓唳不再說話。

樓唳不說話,林隨意也不敢吭聲。他小心地躺在床邊上,隻占了很小的位置且離樓唳遠遠的,中間的距離好像隔出一條銀河。

等他躺好了,樓唳才出聲:“若是懷疑我,可以試驗,但彆碰我。”

林隨意歉意道:“對不起。”

知道惹了

人家不高興,林隨意又往身後退了退,退著退著他的身體就不動彈了——有什麼東西抵在了他的身後。

林隨意抿著唇,他儘量沒讓呼吸變得紊亂,然後轉身。

樓唳站在他身後,問:“林隨意,你在我床上乾什麼?”

林隨意看了看床邊的樓唳,又看看躺在身邊的樓唳,兩個樓唳好像誰也看不見誰,床上的樓唳也聽不見床邊樓唳的聲音。

世界上不可能有兩個樓唳,凶煞今晚也來找他了,這本來是一件恐怖的事,但怪就他媽怪在這是兩個樓唳。

兩個樓唳,一真一假,其中必有一個是凶煞。

林隨意一個頭兩個大,當年唐僧、觀音菩薩、閻王、諦聽都沒有分辨出來真假美猴王,現在叫他遇上了。

林隨意不知道該怎麼辦,但他覺得現如今還是離兩個樓唳都遠一點,他從床上起來回到地上擺爛般躺下,哪個樓唳盯著他看一宿,哪個樓唳就是凶煞。

還沒等林隨意躺好,門外一陣——

咚、咚、咚……

像是有人在拿著刀砍門一樣,林隨意瞬間彈坐起來。

這個聲音還在持續,由‘咚咚咚’改為窸窣響動,人耳有聲源定位的功能,尤其是林隨意躺著的地方就靠著牆,林隨意就把這響動聽得很清楚,窸窸窣窣是沿著牆壁一路傳進屋裡,就好像是有人從門口一路走到了——窗戶!

林隨意猛地抬頭,他光顧著躲兩個樓唳,他頭頂就是窗戶!

這一抬頭,林隨意第三次被應朝霞嚇到。

應朝霞臉貼在窗戶上,眼睛咕嚕嚕的轉是在瞧屋裡的情況。很快地,應朝霞就發現了窗戶下的林隨意,然後,她舉起了手中的匕首。

砰。

她第一下沒有捅開窗,又捅第二下、第三下……

“林隨意,過來!”

床上的樓唳坐起,朝著林隨意喚道。

“快過來!”

站在床邊的樓唳也朝著林隨意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