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2 / 2)

解夢[無限] 榆魚 22207 字 4個月前

花襯衫早就待不下去,他忙問:“可清醒約章沒奏效,要怎麼讓夢主醒來?”

林隨意:“驚醒她。”

朱月害怕地問:“怎麼……怎麼驚?”

林隨意說:“讓應朝霞惹凶煞。”

朱月和女記者不明白林隨意什麼意思,花襯衫明白了:“你想嚇醒夢主。”

不等林隨意點頭,花襯衫首當其衝表示不乾,他衝著樓唳說:“樓先生,您的徒弟剛入解夢這行嗎?難道不知道夢主被凶煞殺掉後會出現什麼嗎?”

“夢主被凶煞殺死夢還會繼續,就會形成所謂的‘第三視角夢’,‘第三視角夢’意思是夢裡沒有夢主本身,但夢主還能看見夢,隻是不知道夢主用誰的眼睛在觀夢,連夢主醒來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用誰的眼睛觀夢。”林隨意已經從樓唳口中得知了第三視角夢的說法,他看朱月和女記者一臉困惑,就打了個比方:“就像一體多魂,夢主會棲息在夢裡其他人的身體裡,用他人的眼睛繼續觀夢。”

“第三視角夢並不代表夢主不會殺人,夢主能用他人眼睛觀夢也能用他人身體殺人。我現在知道應朝霞是夢主,我隻要躲著她就好,要是形成了第三視角夢,鬼知道鄰河村那個村民被應朝霞借了眼睛,總不能遇上一個夢裡人就不呼吸了吧。”花襯衫樂了:“反正我不乾,你們另找他人吧。”

林隨意說:“夢裡有一個凶煞,惹了這個凶煞夜晚會有蛇出現絞死惹凶煞的人,這是一個很可怕的死法。應朝霞會有驚醒的可能。”

“是可能會被驚醒。”花襯衫說:“可那概率極低!再說了,你要怎樣讓應朝霞去惹你說的那個凶煞?”

“這就是我來找你們的原因。”林隨意說:“惹凶煞的方式是向著應朝霞跪拜。”

花襯衫樂了,他一條腿踩在凳子上湊近林隨意:“你讓應朝霞自己跪自己?你說說,她要怎麼跪自己?”

樓唳冷冷看了花襯衫一眼,花襯衫被他盯得心裡發毛,他隻好重新坐下來。

他不敢和樓唳嗆聲,隻敢在心裡嘟囔,渾身透著涼意,八字必然命犯華蓋!

林隨意倒是不在意花襯衫的態度,他一字一句娓娓道來:“有手機。”

說著林隨意拿出手機:“我之前試過,手機的相機能夠讓夢裡人入像。如果拍下應朝霞,再讓應朝霞跪拜自己照片,應該也算惹凶煞。”

花襯衫聽得一愣一愣,林隨意這個辦法他給不出評價,因為他媽的,他也拿不準這個辦法能不能成功,也沒辦法指著這個辦法說一定會失敗。

在樓唳的目光威壓下,花襯衫搓了把頭發:“姑且算惹凶煞,應朝霞要怎麼跪?”

林隨意說:“這就是我來找大家的原因,我想請大家幫忙,女生舉手機,男生使用暴力。”

花襯衫嗤道:“還男生女生,你當這裡是學校呢。”

朱月終於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合力……合力把應朝霞摁跪下去嗎?”

林隨意點點頭,他保證道:“大家可以遮住臉,我不會遮臉,這樣如果有意外應朝霞隻會盯上我。如果凶煞沒能嚇醒應朝霞,而形成了第三視角夢,我也會為大家負責的。”

女記者開口:“已經造成了第三視角夢,你要怎麼負責?”

林隨意認真道:“我會想辦法讓夢主知道清醒約章是我帶來的,殺了我,她應該就不會找活人了。”

“還請大家齊心協力。”林隨意向他們鞠躬:“隻有儘早離開夢境才是最安全的。”

朱月道:“我……我可以。”

女記者沒說話,花襯衫擼著袖子看也不看林隨意,隻說:“我不乾。”

林隨意看向樓唳,樓唳從林隨意臉上看見‘該您表演’四個字,他啟唇涼涼道:“不同意?”

花襯衫瑟縮了一下:“難道您還要逼我?”

樓唳冷道:“你這樣的人,憑什麼以為你能安然無恙地活到夢醒,憑你身邊一個誘餌和一個墜夢者替你擋刀?”

朱月和女記者的臉色一下變得難看,也反應過來為什麼花襯衫會信誓旦旦自己能活到應朝霞自然夢醒了。

花襯衫來不及去在意自己的心思被樓唳當眾戳破,他嗅到樓唳話中有話且隱約感覺不妙:“什麼……什麼意思?”

樓唳說:“你有一千種偷生辦法,我就有一萬種讓夢主知道你是活人的辦法。”

花襯衫臉色瞬間蒼白:“你……你這麼做就不怕毀了你的名聲?”

“讓你也體驗一番誘餌滋味,你覺得我該聲名大噪還是聲名狼藉?”樓唳語氣淡淡,每個字卻有雷霆之重:“現在你同意是不同意?”

花襯衫憤憤地看向樓唳,他的拳頭捏了再捏,最後喪氣:“行。”

林隨意感激地看向樓唳,這就是他不好意思開口的請求。

請樓唳扮一回壞人,他太老實了,他裝不像的。

朱月說:“什麼時候開始?”

感激目光送到,林隨意繼續說:“應朝霞下山後就開始。”

很快地,就到了應朝霞下山的時間。

夢境剩下的五個活人都蹲在應朝霞借住的屋子四處。

林隨意和朱月及女記者在屋裡,林隨意負責站在窗邊吸引應朝霞注意力。朱月和女記者則負責拍照。

樓唳和花襯衫則藏在外邊,待朱月和女記者拍下應朝霞照片後趁其不備將人摁跪在地。

因林隨意要吸引應朝霞注意,除他之外其他人都找了東西遮住了臉。林隨意把手機交給了朱月,朱月是墜入者沒有東西帶入夢中。

朱月舉手機的雙手都在抖,林隨意安慰她了幾句。

“回來了。”女記者突然說。

她之前跟過應朝霞想找新聞,因此對應朝霞比較敏感。

話音剛落,應朝霞的人就出現在了門口。

“快拍。”女記者催促了一聲,她自己也拿出手機對著進門而來的應朝霞按下手機相機功能的定格鍵。

朱月一陣狂拍,她忘記關閃光燈,按下快門的同時閃爍的燈光在映在逼近房間的應朝霞臉上。

“拍好了嗎?”

玻璃窗是關上的,有窗暫時阻隔,林隨意才敢出聲去問。

人在說話時,話音也是帶了氣息的。

“好,好了。

朱月和女記者把手機交給林隨意,林隨意兩手都捏著手機,手機屏幕之上就是拍到的應朝霞的照片。

林隨意對藏在門後邊的她們說:“我一出聲你們就往外跑。”

兩人緊張地點頭。

林隨意隨即高聲:“樓先生!”

他這一聲高喝不僅傳入樓唳與花襯衫耳中,應朝霞也聽見了,她想起來自己對林隨意的懷疑,三兩步衝到窗戶邊,與林隨意隔窗相對。

就在應朝霞如同昨晚用刀捅開玻璃一樣舉起刀時,屏著氣的樓唳與花襯衫悄然出現在應朝霞之後,林隨意舉起手機,將手機屏幕麵向應朝霞。

他心臟怦怦跳,林隨意看見樓唳率先折起應朝霞拿刀的胳膊,花襯衫出了點差池,差點沒能拿住應朝霞的另一條胳膊,還是樓唳眼疾手快抓住應朝霞手腕,花襯衫才得以鉗製住她。

林隨意原本以為樓唳拿住應朝霞會比較困難,卻沒想到樓唳竟然比花襯衫還手到擒來,甚至是在屏住呼吸的狀態。

和林隨意一樣,樓唳臉上並沒有遮掩。林隨意想,也是,樓唳這樣好看的臉被遮擋住多可惜。

大概樓唳也有偶像包袱,頭可斷血可流但永遠不可能戴頭套。

應朝霞注意力都在林隨意身上,她並非防備身後。

所以成功了,應朝霞拜了她自己……的照片。

樓唳丟給林隨意一個眼神。

跑。

林隨意收起手機,飛快地鑽出屋子朝著外麵飛快跑去,引得黑犬狂吠。

他跑出去卻沒跑太遠,他要等著樓唳和花襯衫沒有意外地出來。

其實他隻等了不到一分鐘,但這一分鐘卻難熬得厲害,他頻頻眺望,翹首以盼樓唳和花襯衫順利出來。

拜托,樓先生是好人,一定不要出事。

或許是在夢裡幾番驚嚇,接連被凶煞盯上被應朝霞盯上,黴運走光了,好運終於到來。

林隨意看見了平安無事的樓唳,他鬆了一大口氣。

樓先生!

應朝霞白天也會殺人,而這場夢境的凶煞隻在夜晚出現。他們還要躲過一個下午才能知曉應朝霞這一跪算不算惹凶煞。

躲避的地方就是花襯衫一直待著的地方,這個地方靠近村口,與應朝霞借住的人家有一定距離。

鄰河村雖然小也好幾十戶人家,應朝霞挨家挨戶找來也需要時間,而這個時間足夠讓天黑下去。

為怕出意外應朝霞提前找來,一端端一窩。

林隨意沒和花襯衫朱月和女記者待在一個房間,他和樓唳在另一個房間。

樓唳觸碰到了應朝霞,又拿出絲帕擦手。

等樓唳擦乾淨手,林隨意不安地問:“樓先生,應朝霞會驚醒的吧。”

“如果你是想聽安慰的話。”樓唳將絲帕扔在一旁:“興許會。”

-

天色黑沉,像是打翻了濃墨。

應朝霞從夢中驚醒,她大口喘著氣。

明明是冬季,她卻一身冷汗。

又做了同樣的噩夢,在夢裡,她被一條蛇纏住,那條蛇朝著她張開血盆大口,她仿佛都能聞到蛇的口中難聞的氣味。

喘氣許久,應朝霞忽然想起了什麼,她連忙去找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她太急,不小心將褪黑素碰倒在地,藥瓶沒有擰緊瓶蓋,白色的藥片散落一地。

應朝霞並不想管地上的狼藉,她抓著手機,顫抖著給經紀人打去電話。

“……朝霞啊。”電話那頭經紀人聲音困頓,分明是被她從睡夢中吵醒:“你醒了嗎?是不是天亮……嗯,才四點?”

“我醒了。”應朝霞急匆匆地說:“解夢師應該出來了吧,你快幫我問問,這個

夢是什麼意思。”

聽出應朝霞語氣慌亂,經紀人安慰道:“又做那個夢了?你收拾一下,我來接你去金花街。”

“可以電話問嗎?我想現在就知道。”應朝霞急急道:“我已經不知道多少天做同樣的夢了,這次更清晰,我被那條蛇纏到無法呼吸,我骨頭都要被蛇絞碎了!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快幫我問一下,這夢到底什麼意思啊啊啊,我要瘋了!”

“彆急,你彆急。”經紀人忙說:“那位先生沒有聯係方式的,再說了,就算有怎麼能通過電話聯係呢,得親自登門。你先收拾,我馬上就到。聽話啊朝霞,那位先生已經入了你的夢,很快就有答案的。”

“那你快點來接我。”應朝霞聲線都在抖:“快一點啊,求你了。”

“好,我很快。”經紀人說:“你害怕就打開燈,打開燈就不怕了。”

“好……”應朝霞有些神經質吞咽一下:“我在家等你。”

掛了電話,應朝霞死死地攥著手機。

她現在很害怕,她想開燈。

可她不敢,開了燈孩子就會影子。

不能開燈。

應朝霞喘息幾聲,想到經紀人馬上要來接自己去問夢,她掀開被子去衣帽間換衣裳。

換好衣服,應朝霞坐在客廳裡等經紀人到來。

房子很大卻靜悄悄的。

她神經質地蜷縮在一起,每當噩夢驚醒,她一個人蜷縮在沙發一角時就無比想念以前。以前還沒有那麼出名的時候,她住在公司借給她的公寓裡,公寓麵積不大,但很溫馨,她沒有現在忙碌,也不會接連做噩夢,她還能有時間給自己磨一杯咖啡。

是什麼時候生活就變樣的呢,是她聽說養小鬼可以心願所成,她的心願就是紅。

她去了一個遙遠的村裡,在那個村裡她得到了小鬼。

然後生活就一點一點得開始變化,等她反應過來後已經天翻地覆。

她如願地出名了,她拿到了很多獎項。有一個富豪追求她,她心動了。不過她正是事業巔峰期,她不能在這個時候結婚生子,可她又怕富豪離開,據她所知,富豪身邊圍繞許多鶯鶯燕燕。

應朝霞選擇了隱婚。

沒過多久,她意外懷孕。

她本來是想把孩子打掉的,可那段時間老是有狗仔跟著她,她不敢去醫院。一拖再拖,她肚子大了起來。

不是不能引產,可有人告訴她,她養小鬼已經染了陰氣,若再打掉肚子裡的孩子,她手上的罪孽就更重了。

應朝霞那時就隱約崩潰,她總是向富豪發脾氣。沒多久,甚至還沒到產子,富豪就厭倦了她。

她被丟在家裡,大著肚子,應朝霞既不敢工作也不敢出門,她就一個人在家裡待著,從天亮待到天黑。

終於,她生產了。

她怕疼,選擇水中分娩。

從孩子出生那一刻就沒停止哭鬨,應朝霞哄不了孩子的時候就去求小鬼。她想重新選擇一次,她不想結婚了,她也不想住這麼大的房子,她想回到以前的公寓。

她不知道小鬼有沒有答應她,她仿佛看到小鬼朝著自己眨了眨眼,應朝霞不知道這是答應還是拒絕。

但怪事從這一刻開始頻發。

應朝霞發現她生的孩子有問題,孩子的影子竟然是一條蛇的形狀。

孩子哭鬨的時候也會發出‘嘶嘶嘶’的聲響。

她生了一個鬼胎!

應朝霞心裡的防線被擊潰,她每天都在哭,哭著哭著她開始做噩夢,就像今天一樣,她夢見自己被蛇纏住,那條蛇要吃掉她!

叮咚叮咚——

門鈴響起,顯示屏出現經紀人的臉。

“朝霞,我上來了。

“我下來就行。”應朝霞忙說:“你彆上來!”

“我肚子有點疼,我得先去廁所。”

應朝霞呆站在原地,她始終沒有給經紀人開鎖,而是猛地向後轉頭。

嘶嘶嘶——

嘶嘶嘶嘶嘶——

孩子又在叫了。

應朝霞僵在原地,經紀人知道她隱婚生子,但不知道她生了個怪胎。娛樂圈更新換代速度極快,稍微休息一段時間就會被新人頂替,應朝霞知道,經紀人最近簽了好幾個新人。

她也清楚,經紀人之所以還管她,是因為自己還能為公司賺錢。要是讓經紀人知道她生了個鬼胎,經紀人肯定不要她了。

她已經歇了這麼久!經紀人不要她,她就真的完了。

全完蛋了。

不能讓經紀人知道孩子是像蛇一樣嘶鳴,應朝霞拿起沙發上的枕頭。

對捂住孩子的嘴巴孩子就不會叫了。

孩子就會像熟睡一樣。

“朝霞?朝霞?”經紀人的聲音透過傳聲器傳來:“快給我開門,外麵好冷。”

“馬上。”應朝霞緊緊捏著手裡的枕頭:“我哄一下孩子就給你開門。”

“那你快一點。”

“我很快的。”

她一步一步走向孩子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