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不是搶他們的吃食,就是把他們當下人使喚。梅氏婆媳,更是無恥的把孟小荷霸在身邊任她們呼來喝去。
姐弟幾個正想的到悲傷處,心情無比低落,就聽見二伯小聲的催促他們:“行了,你們姐弟幾個快點把這碗裡的麵糊糊分了,不然被人搶去,咱們就虧大發了。”
二伯的一句話,讓姐弟四個頓時驚覺起來,顧不得再想其它的,麻利的從二伯手裡接過來木碗,很有默契的把木碗裡的麵糊糊分吃的乾乾淨淨。
傅心慈的目光一直在關注著祖父,她見祖父把自己的麵糊糊分了一半給那姐弟四個,就慢慢的移到祖父身邊,悄咪咪的把自己手裡的東西放到祖父手裡。
“慈兒。”孟慶平瞧見孫女放到自己手裡的東西神情微變。
“祖父,您下晌還要背著宇兒走路,要吃些東西才成。”傅心慈湊到祖父耳邊,用隻有他們祖孫倆才能聽見的聲音說完,又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意思是:祖父您懂得。
孟慶平又低頭瞅瞅躺在手心裡的幾枚鳥蛋(鵪鶉蛋),又看看正在打瞌睡的宇兒,很想把這難得的吃食留給小孫子。
傅心慈看出他的企圖,忙無聲的動動唇形提醒:“祖父,晚上。”
孫女的提示很明顯,孟慶平不用動腦就能想到。隻是想到那位千年後的神明,他還是露出來不讚成的神色。
傅心慈卻裝作沒瞧出來的模樣,回身靠坐在樹下閉上眼睛假寐。
孟慶平沉默了好一會兒,見幾個孩子都在小憩,生平第一次背著小孫兒吃東西。
慢慢的咀嚼,細細的吞咽,還彆說,這個鳥蛋的味道是真不錯,有一種他從未吃過的鹹香,令人回味無窮。
下晌也是有這幾個鳥蛋支撐,他竟然多背著宇兒走了二裡地。
傍晚,日頭在眾人的哀怨聲中落入大山的背後,他們這發配的隊伍踉踉蹌蹌的走到了大山腳下的驛站。
瞧見驛站大門的時候,孟氏族人幾乎都流出來激動的淚水,他們終於可以歇一歇,喘口氣,不然他們準得累死。
這一路上,傅心慈也是忍耐到了極限,這會兒見終於到了驛站,她都沒心思打量,就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躺一會兒,她的兩條腿就像灌鉛了一樣,抬起來都費勁。
此時,這裡的驛丞正蹲在簡陋的棚子外,看打雜的老頭做晚飯。見驛站外來了一隊官差壓著犯人,並沒覺得突兀。
隻是驛站有驛站的規矩,驛站是給過往的官員住宿休息的地方。這些官差勉強能住進來,這些流放犯人是沒有資格的。
江頭兒是曉得規矩的,給旁邊的大漢使了一個眼色。
王柱子得了江頭兒的意思,立馬上前幾步湊到驛丞近前說道:“驛丞大人,咱們押送犯人去遼東,途經此處,請驛丞大人行個方便。”
驛丞是個麵容清瘦的五十多歲的老者,頜下一捋山羊胡,要不是穿著驛丞的官服,還以為是哪個村的裡正。
王柱子見驛丞沒搭話,就帶著小心繼續說道:“就是今晚讓這些犯人,在驛站的圍欄內待一晚,天不亮咱們就走。還有,還有就是借個地讓咱們做些吃的。”
王柱子一口氣把要說的話說完,然後就眼巴巴的看著驛丞。
要是忽略一些表相上的東西,王柱子的眼神是要多可憐有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