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媚王侯 步驚塵 6998 字 3個月前

怎麼會沒有什麼不同呢?

她剛剛為玉如君解釋的那些,玉如君難道一點兒也沒有聽進去嗎?

隻要秦大公子的後院裡麵有謝小君在的話,玉如君跟著秦大公子,和跟著李四公子,就有很大的不同啊!

畢竟,謝小君可是一個連剛入郡守府的玉如君,都容不下的人……

小月光是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如君你糊塗了,方才我不是說了,秦大公子和李四公子不一樣,他的後院裡麵,還有一個容不得你的謝小——”

“滾出去!”不等小月把話說完,腳下用上了輕功,飛速越過天井後,站到了玉蔻的宴息室門口的拓跋勰,便冷聲喝道。

那聲音陰惻惻的,小月聽罷,身子都不受控製地抖了一下。

說到了一半的話兒,也戛然而止。

求生的本能告訴她,她最好還是聽從拓跋勰的話,立馬退下,可是拓跋勰如此暴怒,如果她退下了,他的怒火,豈不是會全部發在玉如君一人的身上?

考慮到這一點,小月強忍住拔腿就想往外跑的本能,膝蓋一彎,猛地跪了下去。

她深深地垂著腦袋。

卻並不離開。

主位上麵,突然間聽見拓跋勰的怒吼的玉蔻,也駭得瞬間僵了身子。

她聽見男人的腳步聲在慢慢地靠近自己,卻莫名地心裡很慌然,頭死死地垂著,完全不敢抬起去看來人。

可拓跋勰卻不給她躲避的機會,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主位的矮幾前方後,拓跋勰往下微微傾了傾身子,倏地探出右手,一把掐住了玉蔻因為垂著腦袋,而突顯了出來的雪白下頜後,手上使了使勁兒,便把玉蔻的腦袋,掰得往上仰了起來——

美人兒今日戴的一副頭麵,是和她身上的寶藍色齊胸襦裙相配套的顏色,兩鬢蓬鬆的烏發間,各自簪著一朵小孩巴掌大小的白珍珠芯,由白漸變為藍色花瓣的、褶皺花瓣小雛菊,小雛菊外側,幾縷銀白色流蘇垂下,每一縷流蘇的底部,都綴著一顆圓巧可愛的淺藍色寶石。

再往上看,是她戴著的眉心墜。一粒又一粒的白色小珍珠串成的鏈條,從她如墨的黑發間,蜿蜒盤伸到她那飽滿白皙的額頭上,從左到右,凝出三條淺藍色水滴墜下。

最中間那滴被銀色鏈條,從珍珠串上接了下去的淺藍色水滴,深邃如蒼穹,靜靜地墜在她的眉間,配上她那雙眼窩略深,如點漆般的眸子,有種異域美人的風情。

卻又比那異域的美人兒,臉龐上的肌膚還要來得白/嫩。

拓跋勰甫一瞧見,竟又被迷得失了神兒。

須臾後,他才醒過神來,臉上的寒意越發冷了三分。他輕嗤:“沒有什麼不同,是啊,憑著玉蔻淑女這傾國傾城的美貌,想必便是去了秦柏川處,也能迷得他神魂顛倒吧。”

“既然玉蔻淑女如此自信,我拓——李四又何必枉做小人,耽誤了玉蔻淑女一展本領?”

“馬上開始收拾東西,趕緊滾秦柏川那兒去吧!”

枉做小人,耽誤了她一展本領?

什麼意思,他沒有,同意把她交換給謝世子嗎?

玉蔻那顆原以為已經死寂了的心,陡然間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她點得紅潤潤的唇瓣微動,急急地為自己辯解:“不是,我其實不是——”那麼想的,隻是當時對自己命運無能為力,憤懣之下,強逞口舌之快而已。

“你的苦衷,還是等到了郡守府,再和你覺得與我沒有什麼不同的秦大公子訴吧。”不等玉蔻解釋完,拓跋勰便冷聲打斷了她。

話畢,拓跋勰像扔不要的東西似的,掐著玉蔻的下頜就往右邊一甩。

那股子力道挺大,玉蔻又完全沒有防備,始料未及之下,身子立時便是一晃,而後,往左側歪倒下去。

她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撐在地上。

白色的綢布下方,未曾愈合的傷疤猛然受到一股壓力,承受不住,崩裂開來。

針刺般的疼。

玉蔻的腦袋連忍住的指令都來不及下,便不自覺地呻/吟出了聲兒:“嘶——”

矮幾對麵,長身玉立著的男人卻好似渾然未覺,居高臨下地睨了玉蔻一眼後,他一甩玄色衣袖,往後轉過身去,便邁著大步離開了。

“如君,你怎麼樣?手上的傷有沒有裂開?”偷偷覷著拓跋勰的身影出了宴息室後,小月趕緊從地上起了身,匆匆奔至玉蔻身旁,跪坐下去後,麵色焦急地問她。

玉蔻卻全未過耳,隻微仰著腦袋,看著拓跋勰的身影一點點,一點點地走遠:

好想好想,追出去告訴他,對她來說,他和秦大公子有不同的,很大的不同!後者,隻是她僅僅見過了一次麵的陌生人而已,可前者,卻是她這幾日同床共枕,朝夕相對,已經不怎麼排斥,和之有肢體/接觸了的人啊!

可方才她欲解釋時,他的反應已經很明顯地告訴她,她的苦衷,他不想聽。

她若是再追出去,苦苦哀求他,便真的是搖尾乞憐了吧。

他現在對她已經很是厭惡了,再看見她搖尾乞憐,隻怕會越發……

直望得那道頎長的身影一點點地淡出眼簾了,玉蔻也沒有聚集出起身追出去的勇氣。

她旁邊,小月看見她如失了魂兒的人一般,木木呆呆的,心裡那叫一個火急火燎啊,在玉蔻的耳邊一聲又一聲地喚著她:“如君你到底怎麼了?你不要嚇小月啊!”

“如君……”

直到突然間看見有液體,從玉蔻好看的桃花眼裡麵湧出,滴落在玉蔻腦袋底下的木地板上後,小月才猛地消了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