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
他現在可不是大王了。
她在給自己的回信中,不是也改過來了,開始稱呼自己為“陛下”麼?
現在卻忽然間喊自己“大王”,看著明媚的陽光之下,笑靨如花的玉蔻,拓跋勰薄唇的唇角止不住地往上翹起:
她是見到自己後,太高興了,這才叫錯了自己的稱呼吧?
真是傻乎乎的,不過,怎麼傻得這麼惹人疼呢。
拓跋勰亂七八糟地想著,心裡麵,如喝了一盅蜜似的,甜絲絲的,低著頭和玉蔻洋溢著滿滿的笑意的雙眸對視了片刻後,他終是受不住蠱惑,忍不住地把腦袋往下壓,再壓,就想吻上眼前那張嬌顏上的櫻唇。
旁邊,馬車裡麵的陸遠聽見外麵的動靜後,往後轉過身,肉乎乎的小手猛地探出,拂開了馬車車廂壁上的綢布簾子後,一眼,便看見了站在玉蔻身旁的拓跋勰。
“阿翁!”陸遠烏溜溜的圓眼睛霎時一亮,他高興地大聲喊拓跋勰。
此聲音一出,被拓跋勰的眼神帶得也陷入了兩人之間的脈脈溫情中,忘記了周遭的一切的玉蔻瞬間回過了神來。
那白皙的臉蛋兒上,立時不好意思地羞得浮起了一層紅霞。
她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去,與此同時,右手舉起,輕輕地地抵在男人的胸膛上,細著聲兒提醒男人:“陛下,好多人在呢。”
好多人在不行,那沒有人在旁邊的時候,就可以了嘍?
拓跋勰真是愛死了玉蔻這股不忸怩的落落大方勁兒。
“那晚上沒人在旁邊時,我再好好兒稀罕稀罕你!”繼續把頭往下壓了壓,男人把原本想蓋上玉蔻的櫻唇的薄唇湊到玉蔻的耳畔後,壓低了聲音兒道。
嗯?
玉蔻初時還沒有聽懂是什麼意思,不過,她都已是經過了人.事的女人了,對某些事情,肯定就有了一定的敏銳感嘛,隻呆了一瞬,她便懂了拓跋勰的意思。
臉上頓時又熱了三分。
周圍這麼多人呢,他怎麼好意思說這種話!
玉蔻在心裡默默地嗔了一句,卻是沒立即拒絕男人,而是忍著害羞細若蚊蚋地哼了一聲:“嗯。”
他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過了呢。
雖然玉蔻回答的聲音很小,但拓跋勰耳力靈敏啊,於是那一聲細細的哼哼聲,聽見拓跋勰的耳朵裡麵,不覺得小得聽不見,隻覺得羞答答的。
忽然間,就想起了他和她親密時,玉蔻的反應。
也是這樣。
從玉蔻懷孕了後,到今日,便沒有真正紓.解過的男人——之前尚在玉蔻身邊時,玉蔻有時會用小手幫幫拓跋勰,不過後來他來了京兆郡後,就連那點兒福利也沒有了——身體頓時湧起了某種渴望。
他連忙放開了懷裡的玉蔻,往馬車那邊走了幾步,到了馬車車頭後,喊車廂裡麵的陸遠:
“小崽子快出來,阿翁抱你下馬車。”
“來啦!”一聲歡快的應答聲過後不久,馬車車廂入口的簾子便再一次被人從裡麵挑了開來。
陸遠的小身板兒微微彎了彎,如一條機靈的小魚一般,迅速地從被關嬤嬤挑來開來的簾子下方鑽了出去後,側過身子,向著拓跋勰站著的那一側展開了雙臂。
抬臂把陸遠抱下來後,拓跋勰躬身將陸遠放在了地上:“小崽子沉了。”說著,他揉了揉陸遠腦袋上柔軟的頭發,“也長高了。”
陸遠沒有接話,隻仰著小臉看著拓跋勰乖巧地笑。
又揉了陸遠頭上柔軟的黑發幾下後,拓跋勰直起身子,返轉回到玉蔻的身邊後,抬手一攬她的腰身,低下頭看她,“我們進去吧。”
“嗯。”
行至陸遠身旁時,拓跋勰抬手輕輕地在小家夥的腦門上戳了一下:“小崽子,走了。”
陸遠聽話地跟上兩人。
正在這時,玉蔻所坐的馬車後方的一輛馬車上,鄭神醫也下了馬車。
“一路顛顛,神醫受累了。”一抹視線瞥見鄭神醫後,拓跋勰想起玉蔻之前在回他的信裡說的,鄭神醫一路上都蠻照顧她的,經常為她診脈,以及指導關嬤嬤時不時地給她熬碗補湯喝,便沒有端著皇帝的架子,扭過頭去和鄭神醫客套了一下。
“趕路的速度不快,老夫倒是沒有覺得多難受。”
“如此便好。驛站中朕已讓人備好了酒菜,神醫隨趙——”本想讓趙城招待鄭神醫,但話即將出口時,拓跋勰心覺有些不妥,便臨時改了口,“神醫快隨我們一起進去,將就著用些吧。”
陸遠是自己的義子,鄭神醫是陸遠的外祖父,自己和鄭神醫也算是親戚關係了,而且來京兆郡的路上,玉蔻也說了鄭神醫對她很是照顧,自己今日親自出麵,為鄭神醫接風洗塵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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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推開房門的人估計是特意注意了一下力道,沒弄出太大的聲響,於是在驛站二樓客房的浴堂中,泡在裝著熱水的浴桶中的玉蔻,便沒有察覺房間裡麵進來了一個人。
但在她身後站著,為她輕輕地擦拭著後背的關嬤嬤,卻是聽見了那細微的動靜。
夫人這兒,沒叫人送什麼東西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