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5(1 / 2)

蘇蘇終於睡醒了,她微微動了動腦袋就聽到雪兒的聲音。

“娘子醒得真是時候,正是該用些點心喝藥的時候了。”

蘇蘇又閉上眼,有些不想醒了。

“就是娘子不醒也該喚您了,喝了藥換身衣服,開封府衙也該來人了。”

雪兒笑著扶不情願的娘子起來梳洗。

等蘇蘇含著蜜餞在前廳見到周女官帶進來的判官時,隻覺得對方一身官服,是個嚴肅的中年人。

霜兒給判官上了茶,卻連水也沒給蘇蘇上。

在判官和蘇蘇詫異的眼神中,霜兒恭敬垂頭解釋的模樣已經有些像周女官了。

“娘子剛用了禦醫開的藥,不宜喝茶。”

剛被女官叮囑過的判官覺得自己今天還真是親自來對了,這先是聖人女官提醒,又是上茶侍女提起禦醫的,不是他親自過來,手下的推官年輕禁不住事,說不定連問話都開不了口了。

“柳娘子,既然你身體不適,那老夫就儘快把該問的問完,儘可能的不耽誤你時間,你意下如何?”

“自然依判官所言。”

蘇蘇能怎麼辦,她還能不答應不成。

“那麼請問,柳娘子是如何得知安平侯府意圖叛亂的呢?”

剛才介紹自己姓王的判官問得還算客氣卻也直接,而且盯著蘇蘇的眼神銳利,仿佛要刨開她的外在看到她的心是紅是黑。

這個問題蘇蘇準備過,卻也沒太快回答,她似乎猶豫的看了看四周,確定除了王判官隻有周女官和霜兒遠遠守在開著門的廳外。

“此事連聖人都未詢問過我,想來也沒有人知道,也難怪判官好奇了。”

蘇蘇歎了口氣。

“此事還要從這樁婚事定下前說起,當時家中議親的姐妹不少,妾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突然被族長安排嫁給一個不曾被父兄提起過的侯府庶子,便怏怏不樂,不願點頭。不想哪怕如此,婚事還是在族長的安排下定得格外快,且婚期也很緊,父兄對此也無能為力,隻能對妾各種勸慰,隻是妾依然不樂,於是父兄幾次請托,想讓妾在婚前見見未來夫婿,好讓妾安心。隻是對方似乎格外忙碌,直到婚禮前不久才抽出空來,妾該在佛寺與他見一麵然後說上幾句話的,但妾已經知道婚事無可更改,心情鬱鬱,所以隻是遠遠看到人就避開了,就是那時隔著羅幃布幔聽到侯府小廝與護衛的對話,由此得知。”

王判官摸摸胡子,追問:“他們說了什麼?”

“其實他們距離妾有些遠且言語並不大聲,所以妾能聽到的有些斷斷續續,無非是小廝羨慕護衛身強體健有立功的機會,沒想到官家聖人真的願意到侯府觀禮,他們用這個消息邀請了多少權貴,公子不願意見妾這一麵,還覺得妾真幸運,能嫁給他們公子,以後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之類的尋常對話,也是在回家後妾才想明白他們的意思,並開始自我懷疑,自我否認,不希望妾聽到的是真的且為此惶惶不可終日,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妾不過是閨閣女子,如此駭人聽聞的事出自妾之口就是親人也不會相信的,隻能以妾不願為由苦求父兄,未果後一度想過妾死了是否能阻止侯府叛亂,後來妾想明白了,妾是誰無足輕重,他們隻是需要那天有一個新娘就夠了。”

蘇蘇有編的成分,但說的又何嘗不是柳蘇真實的心境呢,她的眼淚不必偽裝已潸然而下。

“妾怯懦無力,智慧不足,好在官家與聖人慈心仁德,方力挽狂瀾。”

王判官看出蘇蘇言辭裡的真實情緒,已經對她沒有懷疑了,因此已知情況他決定不問了,再確定一些細節就可以告辭了。

“柳娘子你在拜堂前倒下,是否是因為當時心疾發作?”

“妾在花轎中已感覺胸口不適,隻強忍著,待到堂前,侍女鬆開攙扶的手時提醒妾馬上就是拜堂了,且官家聖人也在觀禮,她是提醒妾專心,卻讓妾決定放手一搏,所以放任自己虛弱倒下。之後的事情,您應該知道了。”

蘇蘇的眼睛開始有些睜不開了,她又困了。

“多謝柳娘子為老夫解惑,還請移步回去休息吧,今日是老夫打擾了。”

王判官雷厲風行的走了,還是周女官送他出去。

霜兒進廳就看到差點坐著睡著的自家娘子,雪兒見人離開就知道這邊談話結束了,立刻跑回來守著娘子,也正好看到娘子打瞌睡差點磕在桌子上。

兩人攙扶著蘇蘇回去休息,隻覺得明天禦醫來了還是要問問這藥是治病的還是蒙汗藥,怎麼能讓娘子如此嗜睡。

蘇蘇對這天的記憶就是三頓苦藥湯和見了王判官,然後就是第二天了。

她驚了,端著又一碗“蒙汗藥”開始遲疑。

“昨天一天我都睡過去了,今天又這樣怎麼辦?”

雪兒倒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娘子,你本來就該好好養病呀,睡覺恢複也沒什麼不好,而且今天下晌禦醫就會過來了,到時候就會改方子的,您最多也就再睡半天。”

蘇蘇也覺得有道理,藥物加睡眠確實讓胸口沒再不舒服了,她喝完藥乖乖躺回去,睡就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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