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2 / 2)

“光天化日之下咖啡店打成這樣,沒人報警嗎?看來大家的法製意識有待提高!”

網絡上鬨得沸沸揚揚,薛露鶴的經紀人緊急給她打電話,卻根本聯係不上。

經紀人急得又給徐璐打電話,可就連這個貼身助理徐璐,也打不通薛露鶴的電話。

好在,薛露鶴在西城住的酒店,是徐璐幫忙訂的。徐璐連夜坐飛機去了酒店,查了前台沒有退房,趕到門口時,卻怎麼也敲不開門,不知道薛露鶴在不在裡麵。

徐璐一邊緊張的給薛露鶴繼續打電話,一邊找酒店用萬能鑰匙開門。

門一打開,徐璐立刻撲進去。

她心裡早就預設好了無數種恐怖的可能,什麼浴室自殺、臥室上吊、喝安眠藥……但好在,這些預設都沒有發生。

薛露鶴隻是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一直盯著手機在看。

她美豔的麵容此時蒼白如紙,失去了生氣,也仿佛沒了靈魂,衣服和發型一樣淩亂。

真的就像一尊充滿藝術感的雕塑。

徐璐小心翼翼的靠近,更加小心的叫出:

“薛總?您還好嗎?”

薛露鶴對徐璐的問話毫無反應,連眼珠都不轉,依然盯著手機。

徐璐大著膽子探頭看了一眼,發現手機上,是一**沫的照片。

那大概是偷拍的,林沫站在人群裡,正回過頭燦爛的笑著,和旁邊的一個女生說話。

林沫外表

不是特彆抓眼的類型,可這張照片就完全拍出了她令人親近的美,足可見拍攝的人對她的喜愛和熟悉程度。

薛露鶴就這樣一直盯著看,眼神空洞,毫無情緒波動,那樣子卻讓徐璐心生難過。

她低聲說:

“薛總,您打人的事情,上了熱搜第一,經紀人想問您,這件事是怎麼發生的,您是不是被人陷害?”

徐璐當然知道是怎麼發生的,薛露鶴脾氣就是那樣,爆發起來根本不顧時間場合,隻是這兩年沒爆發過而已。

可薛露鶴經紀人不可能那麼寫,那等於自毀前程了,所以問這個問題也是想知道薛露鶴的看法,兩邊聯合起來攻關。

薛露鶴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徐璐又問了一遍,歎了口氣:

“如果您不澄清的話……可能也會連累到林沫。您的粉絲會去攻擊她。”

這話終於讓薛露鶴動了一下。

她抬起眼睛,望了過來,眼珠像無機質的冰冷玻璃,語氣更像毫無感情的AI。

“就說一切是誤會。我不許任何人傷害林沫,不管輿論如何,保護好她。”

徐璐點點頭,剛準備領命而去,薛露鶴卻叫住了她。

“你覺得,林沫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徐璐麵上謙恭拘謹的低下頭,內心卻是一聲歎息。

說實話,林沫被薛露鶴那樣對待過,正常人怎麼可能再喜歡上薛露鶴?

但徐璐隻是一個小員工,並不是可以給薛露鶴介意的朋友。

薛露鶴一直沒有朋友,她似乎也並不需要,可這種答案隻能從真誠的朋友那裡聽到。

徐璐恭敬的開口,圓滑的拍了個馬屁:

“您和她的事,我不太了解,但我認為,她應該會喜歡您,因為您很優秀。”

薛露鶴忽然嗤笑一聲,明顯不信:

“優秀?她說,我比以前更討人厭……她還邀我怎麼改?”

徐璐緘默不言。

薛露鶴也沉默了,眼睛又放回手機頁麵上,看著林沫那張燦爛的笑臉。

她從沒這樣對自己笑過。

可她對任何其他人都笑得很開心。

她果然討厭我。

她……沒有說謊,沒有違心,也沒有留戀。

“你真的……很絕情啊。”

薛露鶴對著手機,喃喃低語了一句。

然後,大滴

大滴的眼淚,毫無征兆的,從薛露鶴眼睛裡掉下來。

一團一團透明的水漬,在地毯上暈開,像綺麗而頹靡的花朵。

徐璐心裡一驚,跟了薛露鶴這幾年,她從沒見老板這樣哭過,震撼力極大。

她想去送一張紙巾,卻見薛露鶴疲憊的揮了揮手。

“那您……注意身體。”

徐璐說完,又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關上門。

她在門外暗暗搖頭,低聲評價了一句:

“人啊……再厲害也都會為情所困啊……”

*

林沫的生活恢複了平靜,連續一周,她都沒再見到薛露鶴出現了。

不光薛露鶴,沐霏也再沒出現過。

林沫都有點恍惚了,偶爾會想那天是不是幻覺,真的有沐霏和薛露鶴這兩個人來找自己嗎?

薛露鶴真的給自己看過什麼,莫名其妙的洋娃娃和保書嗎?

但刨去這些,林沫覺得平靜的生活真好,每天隻需要按時打卡上班,工作,吃飯,工作,下班,吃飯,回家,幾點一線的平靜,很適合人修養身心。

卿荊那天剛好出去采購了,錯過了整件事情,回來才從服務生那裡得知,林沫被薛露鶴按在吧台上了。

她特彆焦急,拿了跌打損傷藥跑去找林沫,語重心長的叮囑:

“那天我就看著她神情不對勁,看著非常得意的樣子……我當時想把你攔住的,可是你非要跟著進去,我真是,唉!跟你說了,不要和薛露鶴那種人扯上關係,記住了嗎?”

林沫覺得有點尷尬,卿荊這樣的人也真是神奇,那天跟薛露鶴吵架,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她當時那樣是經受了極大的打擊。

但這才一天過去,卿荊又恢複了以前那種溫柔體貼、有點婆媽的樣子,對林沫也是一如既往的好,仿佛那天的崩潰根本不存在。

林沫還挺佩服她的,主動解釋道:

“其實那天你問我要不要跟她走,你可能理解錯了,我當時隻是想去聽聽薛露鶴說的秘密,並不是要跟著薛露鶴走,我能走哪兒去呢?要走肯定會先給你辭職的,所以你放心好了。”

卿荊一邊把跌打損傷藥噴在手心化開,一邊輕輕按上林沫留了一點淤青的後頸。

“沒事的,我當時有點失態,後來就想明白了

,沒關係的。忍著點啊!”

林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後脖子有青黑,隻感覺到卿荊畫著圈給自己抹涼涼的東西,動作非常溫柔。

她記憶裡突然閃回了一點畫麵,是薛露鶴拿著同樣的藥,給自己噴腳踝。

薛露鶴是直接噴的,噴完有沒有揉,林沫已經忘記了,就記得那個藥又清涼又刺激。

可現在卿荊先噴到自己手心揉開,又用溫熱的掌心在自己脖頸上轉圈塗抹,不管怎麼比,卿荊都是完美勝過了薛露鶴的手法。

卿荊本來就是那種很會照顧人的類型……

林沫忽然很想知道卿荊以前的感情史,好奇問著:

“卿姐,你以前談過戀愛嗎?”

卿荊動作一頓。

林沫趕忙補充:

“要是不方便,就不用說了,我就是隨便問問。”

卿荊繼續緩緩的給林沫揉脖子,聲音柔軟:

“有什麼不方便的,我以前……結過一次婚。”

林沫“啊”了一聲,回頭去看卿荊,又把脖子給扭痛了,嗷嗷的叫著轉了回去。

“彆亂動,上藥呢,想聽故事也不是這一會兒,我隨時都可以講。”

可惜上完藥,卿荊又被彆人叫出去了,林沫心裡抓心撓肝的等著人回來,好繼續聽八卦,這一等卻等了一整天。

最近幾天卿荊也沒再接送林沫上下班了,畢竟薛露鶴好像不見了,她失去了借口,林沫又不想欠人情,就拒絕了她接送,每天自己搭公交。

公交車上,好幾個大學生湊在一塊嘰嘰喳喳的討論娛樂新聞:

“看吧,我就說這次事件對她影響很大,又有一個代言丟了!”

“人家可是薛大影後,丟一兩個代言算什麼,給我看看……我的天,這可是時尚界頂級奢侈品的終身代言啊!這也能說解約就解約嗎?”

“不知道這一下,薛露鶴會損失多少錢哦……不過有誰知道被薛露鶴打的那個女生是誰呀?”

“有媒體扒出來,說就是一個咖啡店員工,不是咱們西城的,是外來人口。”

“可憐嘍,這個打工的妹子,估計要被薛露鶴的死忠粉罵死了。”

林沫偷聽到了這些大學生的談話,也知道他們是在說薛露鶴那個視頻,更知道自己就是視頻中的女主角之一。

頻上熱搜以後,她也翻了翻評論,發現薛露鶴這次可能真要栽了。

人設反差太大了,錘又這麼實,根本沒得洗。

林沫還挺唏噓的,薛露鶴真是一手好牌生生給打爛了,怎麼是這麼個爛脾氣呢,這樣的人在娛樂圈早晚都會人設崩塌的,再有天賦也沒用。

一旦被觀眾和粉絲打上人品不行的標簽,薛露鶴以後的路或許根本沒法走了。

林沫很快下了公交車,隨意走著,現在天黑的很早,這會兒已經點起路燈了。

她住的小區綠化非常好,樹木蔥蘢,但現在已經快入冬了,這些闊葉樹全都落完葉子了,光禿禿的枝椏朝著天,沒什麼好看的。

路邊的灌木倒還是綠的很濃厚,大片大片的,在路燈下黑黢黢的,有點怕人。

林沫加快了腳步,不知為何心裡有點發毛,裹緊大衣走在路燈明亮的地方,隻想趕快回去。

灌木叢裡忽然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林沫覺得大概是流浪貓,沒有理會,繼續走著。

突然間,一道人影猛地從灌木叢裡竄出,飛跑到林沫身前,一把拽住林沫的胳膊!

一股大力,迅速把林沫往灌木叢內拽去!

同時那人還不忘把林沫嘴巴捂住,林沫奮力掙紮尖叫,聲音卻根本傳不出去!

林沫急得眼淚都下來了,在心裡呼喊著:

誰來救我……薛露鶴,薛露鶴你人呢,你不是說喜歡我嗎,快來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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