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喜嫁喪哭(5)(2 / 2)

被迫出道後我紅了 宗年 19004 字 6個月前

就算他不肯承認,但是燕時洵的實力好像真的比他高。也就是說,燕時洵會發現很多他沒有注意到的事情,而現在燕時洵看上去這麼戒備……

路星星也順著燕時洵的視線看去,然而除了山間流動如白雲縹緲的霧氣,和時不時透露出來的青翠之色,他什麼都沒看到。

但他不肯服輸,咬了咬牙誓要從裡麵看出點什麼。他就不信,燕時洵能看到,他就不能嗎!

濃霧散開又聚攏,路星星的臉色大變:“這,這,這……”

“四麵抱陰,本應該是聚財聚運之地,卻因為高山的阻隔而終年不見陽光,變成了極陰之地。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運氣生機散儘,以致於山間到處都是霧氣。這霧氣不隻是因為下雨,如果平時來看,這裡也依舊到處是雲霧而不見人影聲音。原本應該哺育人的氣運全部反向輸送給了非人之物,才使得樹木青翠如翡,像是假的一樣。”

平靜磁性的男聲從旁邊傳來,嚇了路星星一大跳。

因為全神貫注於車外而沒有分出注意力給周圍,乍然響起的聲音把路星星嚇得不輕,他直接在座位上蹦了起來,但剛起身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握住了肩膀,直接按了下來,力道是不容反抗的強硬。

“坐下,你是有多動症嗎,總想站起來乾什麼。”

燕時洵微一皺眉,看向路星星的眼神裡帶著不解,然後繼續剛剛沒有說完的話,說出了自己的結論:“如果有人將墳墓修建在這種地方,就是散儘本來生人將死時留在身體裡的靈氣,全部變成了極陰極重的屍氣。逢陰月陰日,或遇到日蝕,埋在這下麵的墳墓,就極容易起屍。”

不知道是自然無意間形成還是人為,這裡原本應該是氣運聚集之地,埋在這裡的人家會極旺子孫後代,雖不至於高官廟堂,富貴一方卻是可以的。

這裡也算得上是風水絕佳的地方,再加上按照地域來算,這邊有宗族祖墳的習慣。這附近居住的人家如果請了風水先生來看風水,算祖墳位置,那這裡很容易就會被選中,成為誰家的祖墳。

但是這裡的風水被破了之後,主從地位就徹底顛倒了過來。原本應該輸送氣運給墳墓裡埋葬著的人的樹木山脈,卻反而成為了主導,吸收著從墳墓裡埋著的死屍以及那些人子孫後代的氣運。而享受供養的墳墓祖墳,卻變成了仆從,向四周輸送氣運不說,還要吸收附近樹木山脈的陰氣,成為這附近整片山脈土地的陰藏之地。

如果沒有埋人,或隻是一個兩個,倒還好說。最怕的就是這下麵真的是一家宗族的祖墳……

在所有人都在為山間美景而驚歎的時候,燕時洵卻眉頭緊皺,看向車窗外的雲霧,想要趁著霧氣聚散的空隙看清下麵掩藏的情形。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路星星雖然比不過燕時洵的力氣,被硬生生按在了座位上,但他被嚇得心臟仍舊砰砰直跳,不由瞪著燕時洵,半是埋怨半是驚魂未定後的尷尬:“你走路都沒有聲音嗎?怎麼和鬼一樣。明明前一眼我看你還在前麵站著啊,突然就出現在彆人身後是想嚇死誰。”

燕時洵的眸光沉沉如夜,像是陷入了嚴肅的沉思,想到了某些危險的情景一樣,鋒芒銳利如刀。看得路星星渾身一顫,莫名有些害怕,抱怨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半晌,燕時洵的視線才微微一偏,從車窗外落到了坐在車窗旁邊的路星星身上。

原來他剛剛一直是在看著外麵,不是在針對路星星。

這個認知讓路星星鬆了口氣。

卻見燕時洵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一樣,沉吟著開口道:“難道……你剛剛是在害怕?”

路星星發誓,他絕對在燕時洵眼睛裡看到笑意了!燕時洵絕對是在嘲笑他!

“沒有!”路星星哽了一下,轉過頭硬氣道:“我可是海雲觀在冊道士,我怕什麼。你這個不正規沒有注冊過的半吊子都不害怕,我怎麼會怕?”

燕時洵笑了一下,覺得宋一道長那樣嚴肅的人,徒弟竟然這樣活潑,真是有趣。

但隨即他就長臂一撈,極為順手的提著路星星的衣領將他從車窗旁邊拎了出去。

路星星:“???”

“讓個位置。既然你什麼都看不到,那就把窗戶留給我。”燕時洵的聲調聽上去很禮貌,但行事卻很強硬,半點不給路星星留反抗的餘地。

路星星氣得要死,卻完全奈何不了燕時洵。而且他心裡其實也覺得燕時洵說的對,要是他真的沒看出來燕時洵看到的東西,那還不如把位置讓給燕時洵。

隻是……前麵那個男人為什麼用那麼可怕的眼神看著他?他做什麼了嗎?

路星星察覺到一道極為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冷得他都抖了起來。下意識的看去,路星星就看到了最前麵站著的鄴澧。

明明車內的光線充足,但鄴澧卻站在陰影之中,全身被黑暗籠罩,冷峻的俊容也冰寒一片。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究竟是被怒容,還是隻是被陰影覆蓋而黑暗。

路星星本來想直接瞪回去,魂魄卻先他一步做出了反應,讓他默默縮在了遠離燕時洵的另一邊。

下一刻,那種陰冷的感覺消失了。

路星星:?

……

在翻過兩座山,從盤山公路下來之後,與公路相接壤之前的地方,修建時特意留出了一個大平台當小服務區,可以讓車輛當做暫時停放避讓的地方,以免車多時形成對向出危險。也提供了加油站和廁所等服務,供過往車輛使用。

燕時洵也早早就給張無病打了電話,告訴他讓車隊在出了盤山公路後暫時停留一下。

“怎麼了燕哥?累了嗎?”張無病奇怪的跑了過來問著,但很快就自己想出了以為正確的答案:“不過也是,好幾個小時了,總得上個廁所。我看這還有加油站,那也順便加個油吧。”

說著,張無病就將主屏暫時轉向風景,招呼著嘉賓們下車鬆快一下筋骨。

“這裡屬於哪個村子,離目的地還有多遠。”燕時洵冷不丁的問道。

聽到燕時洵的聲音,張無病趕緊跑回導遊車上,手忙腳亂的翻出了節目出發前做好的導遊介紹詞本。

——雖然他並不敢把詞本給他燕哥就是了。總覺得就算給了,燕哥也隻會隨手一扔自己睡覺去,並不會對著鏡頭介紹。

“這附近好像以前有人,後來沒人了。可能是全村搬遷了吧?我看這邊七八個村子都是一個宗族的,這個姓楊的宗族在當地影響力好像很大,還有很多人從這幾個村子嫁娶到附近的村子,通婚很多年了。附近大概有十幾個村子都有楊姓,都是這個宗族的,當地縣誌都有記載,這周圍的民俗文化裡,楊氏宗族和楊氏總祠堂是重要的組成部分。”

張無病翻著之前搜集整理的民俗介紹,向燕時洵道:“咱們這次要去的家子墳村,算起來都隻是屬於楊氏宗族的一部分呢,看這個地理位置好像是最邊緣的地方。”

“楊氏……”燕時洵低聲呢喃著重複。

他想起之前早餐店老板向他說過的,幾十年前老板帶著妻子從南邊的村子裡逃跑,一路北上,到了濱海市才敢停下來,就因為當地附近很多都是同宗族的村子,怕把他們抓回去。

老板和妻子同屬於一個宗族,不同村子,是出了五服的同姓。

姓楊。

燕時洵不再言語,而是站在平台的最邊緣,低頭向山坳裡看去,試圖穿透那些濃重的霧氣看到底下究竟有沒有墳包。

張無病的話提醒了他,既然這附近全是楊氏宗族的村子,人數眾多,又有祖墳的習慣。那麼,如果這裡真的是楊氏的祖墳,或者隻是一個村子分支的墳地,那埋在下麵的屍骨數量,都會多到一個難以處理的地步。

一旦有,卻不處理,那就算目前沒出問題,等遇到陰月陰時,全月遮日,天時地利人和,這裡也很有可能起屍。

然而透過流動的濃霧,燕時洵就算憑借著極佳的勢力,也隻能看到下麵白慘慘的一片,卻看不清有沒有墳包或類似的痕跡。

“燕哥,我們得趕緊走了,天馬上就黑,到時候路況複雜不好走。”

指揮車隊加完油之後,張無病走了過來:“這旁邊沒有村子,我們不能在山裡過夜。”

燕時洵心不在焉點了點頭,在所有嘉賓都上了車,就差他一個之後,才將目光從下麵收了回來,轉身上了車。

鄴澧冰冷的眼眸漠然瞥向車窗外的濃霧,餘光從濃霧中逐漸擴大的點點白色劃過。

那些細長的白色頓時僵住,畏懼般抖了起來,不敢再上前。

車輛啟動,車隊重新出發。

嘉賓們重新活躍了起來。

隻有燕時洵,一直眉頭緊縮,目光隨著車輛的行使向車後方看去,直到徹底駛出了鄉道,再也看不到被群山環繞的盆地。

“嗚!嗚——!”

寂靜無人聲的山林中,一隻禿鷲展開巨大的翅膀從濃霧中盤旋而至,落在剛剛車隊停過的加油站屋頂,收攏了黑色斑駁的翅膀,用那雙全白的眼珠,死死的盯著車隊離去的尾影。

濃霧之中,響起無數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白骨敲擊在地麵上,從木材上摩擦而行的聲音。

一隻白慘慘沒有了血肉的手掌,猛然從山崖下伸出,扒住了道路邊緣的土層。

隨即,一顆隻剩下骨頭的頭顱,從地平線的邊緣緩緩探出,破開了濃霧。

白色細長的蛆蟲從頭顱隻剩下骨骼的黑洞洞眼眶中,扭曲著掉了下來,落在地麵上,又很快被爬上來的骨質腳掌踩碎。

山崖側麵,無數白骨攀附著岩石,用已經腐爛得沒有了血肉的手骨抓住山崖,攀登而上。

它們全是白慘慘的骨骼與白色的濃霧融為一體,分不清哪裡是霧,哪裡是白骨。

而在山崖之下被白霧徹底遮蓋的盆地,到處都是晃動著的白骨。

它們向上拚命伸著指骨,下頷骨張開又闔上,發出“哢嗒”、“哢嗒”的敲擊聲音,像是焦急的想要嘶吼哀嚎著什麼,卻又因為失去了聲帶血肉,而隻能無力張著牙齒,無聲的怨告世界。

更有殘缺不全的屍骨在泥土中爬行,無頭的白骨茫然四望。

一具接一具的白骨成功攀登上山崖,在漸漸暗下來的天色之中,搖搖晃晃的走在山路上,白花花的蛆蟲從它們身上掉在地麵上,又被踩碎。

“噗呲……”

一輛轎車歪歪斜斜的從鄉路上開進來,七扭八歪的想要對準路基,開上盤山公路。

司機滿臉通紅,眼神迷離,時不時打個酒嗝,還跟著車裡還開著大聲量的音樂唱著歌,看來是附近的村民喝醉了之後駕駛車輛。

“砰!”的一聲,車子像是撞到了什麼又碾了過去。

車身晃了晃,顛簸得司機勉強醒了酒,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

司機醉眼朦朧的伸手去解安全帶,想要下車查看。

然而,他剛把車門打開一條縫,就聽到“嗒”的一聲,像是骨頭拍在轎車外殼上一樣。

他定了定神,就看到在自己的車前蓋上,一隻白慘慘的手骨搭了上來。

隨即,一顆沒有了血肉的頭顱出現在他的視野中,用空洞黝黑的眼眶,無聲的注視著他。

司機倒吸了一口涼氣,正準備揉揉眼睛看是不是自己真的喝醉了都出現幻覺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手扶著的車門,竟然“吱嘎”響著,像是被人從外麵拉住了一樣,緩緩向外打開著。

司機顫巍巍回頭,就看到了在下麵的車縫裡,透露出的一截腿骨。

他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渾身都冒著冷汗,卻還是控製不住的向上看去。

在夜色和濃霧之中,透過車窗,他隻看到了白色的盆骨,和上麵扭曲著伸向車窗玻璃的白色蛆蟲。

那盆骨上麵空蕩蕩的,已經失去了上半身。

而他的車前蓋上,那骷髏手扒著車外殼,正掙紮著緩緩向車前窗爬來。

——難道,他剛剛撞到的,竟然是一具骷髏?

司機被嚇得魂飛魄散,喝的酒終於全醒了。

他被嚇傻在當場,渾身僵硬得像石塊一樣無法動彈,想要關車門卻發現自己的手臂僵直,完全不受大腦控製,想要跑卻雙腿發麻,根本跑不動。

他甚至能夠聽到,自己體內每一塊關節骨骼碰撞擠壓發出的聲音。

“咯咯……咯咯……”

司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骷髏離自己越來越近。

終於,他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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