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喜嫁喪哭(26)(1 / 2)

被迫出道後我紅了 宗年 20001 字 6個月前

在確認了所有工作人員和嘉賓們,都返回了自己的房間並上鎖後,燕時洵最後親口向他們叮囑了夜晚不要出門的事情後,才轉身離開,準備去找楊土,將他晚飯時表現出的異樣詢問個清楚。

安南原在和燕時洵道了晚安後,因為燕時洵嚴肅鄭重的神情,也把他搞得渾身汗毛直立,覺得一股涼意順著脊骨竄上來。

他連忙回身向後看去,就見自己房間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靜靜的夜色。

白天時覺得陽光溫暖而舒適的景色,在入了夜之後,就令人有種危機潛伏的悚然之感。

仿佛落地窗外無法被燈光照亮的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在一直注視著房間裡的人,沒有光亮的眼睛靜靜的觀察著房間裡的一舉一動,伺機而動。

安南原被自己的猜測嚇得打了個抖,趕緊快步走過去,將落地窗的窗簾拉上,遮住了外麵的景象,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覺得安心了不少。

在確認過房間的門已經從內部反鎖後,安南原這才鬆了口氣,在房間裡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因為嘉賓們都是兩人一間房,但是白霜的存在,決定了必然要有一位男嘉賓落單。

安南原就是那個獨自居住的。

如果換到其他綜藝節目裡,能一個人一間休息室,隻會讓明星和粉絲們滿意,覺得這是節目組重視自己,連休息室的規格都要高一些,不必和其他人公用一個空間。

但“心動環遊九十九天”這檔節目,卻並非如此。

安南原隻覺得房間裡安靜得可怕,沒有另一個人的存在能讓他壯膽,使得外麵哪怕最細微的風吹玻璃的聲音,都讓他不自覺打了個寒顫,顫顫巍巍的警惕向四周望去。

總覺得,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什麼事情在發生……

如果不是剛剛燕時洵才囑咐過他不要出門,現在他怕是都想要奪門而出,鑽到其他嘉賓的房間求收留了。

安南原:……笑著活下去T-T

在坐立不安片刻後,安南原還是把剛剛洗漱時已經關了的分屏直播,重新打開了來。

“咳,那什麼,希望這個時間點我的粉絲們還都沒有睡。”

安南原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有任何畏懼的情緒,神情自若的笑著衝鏡頭道:“安式夜聊頻道開播了,來吧,讓我們隨便聊一些輕鬆點的話題。”

本來在之前安南原關閉分屏時,就已經向安南原道過晚安的粉絲們:“???”

[啊啊啊啊哥哥半夜發福利嗎?穿著睡衣的哥哥看起來好可愛,卸了妝之後的皮膚也好嫩,斯哈斯哈,哥哥好寵粉。]

[???不,我覺得這哥不是想來給我們發福利,自從上了這節目之後,他就被燕哥那套無粉絲論給帶偏了,一點都不像之前在男團的時候那麼認真營業了。他開直播,肯定有彆的原因。難道是偏遠地區信號不好沒辦法打遊戲,無聊了嗎?要不然為什麼來找我們聊天?]

[大膽點!想想這節目的邪性程度,還有哥哥往期節目的表現。沒人記得在規山那期裡哥哥瘋狂抱燕哥大腿,瘋狂逃命的場景了嗎?所以我猜測,哥哥應該是害怕了才會開直播,這樣顯得有人氣一點。]

[啊這?突然感覺和哥哥的距離拉近了。好真實,這不就是看恐怖電影看得瑟瑟發抖的我,於是打開彈幕和大家一起看,覺得這樣安心一點嗎?]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其他嘉賓那邊,隻有趙真因為過一陣要參加一部新劇的拍攝,所以還一直在開著直播,給新劇做宣傳和解答粉絲的疑惑。燕哥那邊雖然也開著分屏,但沒什麼內容,就是往房間走而已。按照燕哥的習慣,估計等他要要睡覺之前意識到自己的分屏開著,就會關了吧。]

[好的,所以隻有安安是沒有緣由的突然重新開了分屏。我看他們都是兩人一間,隻有安安這邊是一人一間,說不準真是不敢一個人睡,才來找我們聊天的吧。]

[?安安你今年是三歲嗎?笑死,我十歲的弟弟都敢一個人自己睡了,怎麼你這麼大個人還需要彆人陪啊。]

剛掏出手機看到彈幕的安南原:“???”

請問我的粉絲都是屬福爾摩斯的嗎?怎麼這都看出來了?

安南原不好意思的抬手摸了摸鼻子,嘴犟道:“並沒有,隻是難得有時間放鬆下來,所以來和你們聊聊天而已,我超勇的,才不會做像你們說的那種事情呢。”

彈幕頓時刷過一排問號。

[???好的,我本來還不相信,現在我信了,你就是害怕。]

[沒事的嗷,安哥你不用不好意思,我們都懂。]

[我剛剛把我自己嘗試帶入了這個環境一下,節目本身就邪性,還在偏僻的村子裡過夜,然後還一個人住一間房……好的,我現在已經成功鑽進被窩裡了,隻有被窩才能溫暖我冰冷的心臟。嗚嗚嗚這個場景配置,換我我也害怕啊。]

安南原幾乎想給這個認同自己的彈幕點個讚。

沒錯,絕對不是自己的問題!

“難得的聊天機會,就播半個小時吧,然後我就乖乖去睡覺——睡覺不能給你們看,我怕你們發點什麼彈幕,讓直播被封了。”

安南原笑道:“燕哥說明天一大早就要啟程,所以我不能陪你們到太晚。來吧,來聊一點睡前小故事。”

看著手機上不斷刷過的彈幕,安南原覺得就像是有人在陪著自己一樣,也慢慢安心了下來,不再像剛剛那樣懼怕。

“咚……”

落地窗被敲打了一聲,發出輕微的響動。

安南原隻向那邊瞥了一眼,就沒再在乎。

風把樹葉斷枝什麼的吹到玻璃上了吧。

他這樣想著,便笑著收回了目光。

落地窗被窗簾遮擋得嚴嚴實實,看不到在窗簾背後的外麵……

……

楊土的房間在農家樂後院,和其他嘉賓和節目組工作人員並不在一起。

燕時洵本意是要從連同前後院的大道上過去,但是當他邁開腳步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了一些細微的聲音從自己的側後方傳來。

“咯吱……咯吱……”

像是指甲從黑板上撓過時發出的噪音,也像是指骨從土地和牆壁上劃過時發出的聲音。

神使鬼差的,燕時洵沒有從原本計劃的路線上走過,而是腳下的方向一拐,轉去了聲音發出來的地方。

那是夾在兩棟建築之間的小路,圍牆投下來的陰影讓月光無法照射下來。

燕時洵記得這裡。

他白天的時候,將整個農家樂摸了個遍。

這裡是一處種著花的花叢,雖然已經秋天,但這裡所種的花期本該是在春天的花,卻依舊開得豔麗而繁盛。

燕時洵白天時也向楊雲詢問過這叢花,得到的是楊雲毫不在意的回答說,他是買的新改良的品種,花期很長,可以一直從春天開到秋天。

而現在,這叢開在夾縫小路上的花,已經連同土層一起被翻開,花枝傾倒淩亂,泥土散落滿地。

因為植物的根係也被暴力的鏟斷,所以有植物的清香味道傳來。但不知是否是為了讓花朵開得豔麗而澆了農家肥,在植物汁液的清香之下,還混雜著一股濃烈的臭味。

但不同於常見的雞糞鴨糞發酵後的臭味,這股腥臭更像是屍體腐爛後又被掩蓋許久後,釀成的腐臭。

這讓燕時洵皺了皺眉,有些嫌棄。

但是,當他邁開長腿走近之後,在目光剛一觸及那叢被翻亂的花之後,卻猛然頓住了。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變得嚴肅。

在已經被半翻開的花土和一團團的綠色根莖之中,竟然掩蓋著一顆人頭。

那青白僵硬的死人臉上,到處紮根著綠色黑色的植物根莖,用死屍源源不斷的為花朵輸送著養分。

在最汙臟的死亡上,開出了最豔麗的花。

兩種截然不同的畫麵,形成了強烈的視覺衝擊。

一時之間,不僅是燕時洵停頓住了腳步,跟隨著他的分屏看到這一幕的觀眾們,都嚇了一大跳。

[臥槽!!!求求哪位大佬現在告訴我,我是看錯了是嗎!我為什麼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死人啊啊啊啊!!!]

[哭了,我是真的沒想到能看到這樣的畫麵啊。我錯了,我錯得離譜,我單知道這個節目邪性,也知道節目前兩期出過事。但是我沒想到,我竟然真的能遇到。嗚嗚嗚我隻是衝著燕哥的顏來的啊,為什麼要讓我看到這種東西,我整個人都被嚇得吐魂了。]

[是死人嗎?所以是說這真的是死人吧?我這個心臟跳得厲害,要不是你們發的彈幕蓋住了不少屏幕,除了第一眼之後幾乎看不到什麼具體的畫麵了,我是真的不敢看了,感謝網友賜予我力量。雙手合十.jpg]

[……我覺得應該是真的。我有個同學是做法醫的,前兩天同學聚會她給我們講她剛實習的時候,差點被屍體嚇破了膽,睡覺都做噩夢,我們還嘲笑她膽小。有本事就讓屍體跳起來和我們打一架,這有什麼好怕的,屍體又不會動。那時候她聽完我們的話就隻是笑,說我們沒經曆過所以覺得很容易,就像幼兒園的時候都覺得自己能上清北一樣。

現在看到這個,我終於理解她說的那話了。腦海裡死人的概念,和真實看到的死人完全是兩碼事,這麼直麵死人帶來的衝擊,真的是靈魂都在抖著冒著涼意。]

[拍拍前麵老哥的肩膀,下次記得不要隨意說大話了。另外,你說的對,我真的在那一瞬間覺得整個人都從天靈蓋直接涼到腳底了,瞬間跳進被窩尋求安慰。嗚嗚嗚被窩真的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了,我愛它!]

[臥槽哇,這讓我以後怎麼麵對街上的花壇啊!誰能想到這堆花下麵竟然還埋著屍體?沒想到那個‘櫻花樹下埋著屍體’的傳聞,竟然是真的存在的嗎!我瘋了,恐怕以後我看到開得格外好看的花,第一反應都是“這花底下怕不是埋著屍體吧?”,這怎麼搞?]

[!!來個人救救孩子吧!我爸讓我把我家彆墅院裡的花園重新翻翻土,施施肥,但因為我最近都在加班開會,下班特彆晚,所以我現在正在我家花園裡,拿著鏟子翻土呢。本來想著翻地乾活太無聊,放個直播調節下氣氛,沒想到竟然讓我看到這一幕!怎麼辦,我現在不敢繼續翻花園裡的土了,總覺得我這一鏟子下去,怕是也有個屍體冒出來。啊啊啊啊爸爸啊!我要回家!不,我要搬家!]

[……艸,你這麼一說,在自家小院裡乘涼的我,默默看向了我旁邊的小花圃。這花圃還正好在我窗根地下,晚了,今晚我是彆想睡踏實了。]

[直接從床上翻下來,忙不送迭的把窗台上的花盆都捧到大門外放著了。我的天,你們看到那個頭了嗎?那是個人頭沒錯吧?嘔,那些花竟然直接在人頭裡紮根了嗎?我的花盆也差不多是能放下個人頭的尺寸,太尼瑪嚇人了,萬一花盆裡……嘔!]

[啊?你們沒聽說過那個事嗎?有一家果園的梨子結得特彆好,那家人還搞了個采摘園,很多城裡的人都周末開車去那裡摘梨子吃。附近的果農都很嫉妒他家,就想知道他家用的什麼肥料,但那家但笑不語,就是不告訴村子裡的人。而且那些果農看他家化肥袋子也都是常規用的,就很納悶,於是晚上幾個人結伴去他家梨子園,把梨子樹下麵的土給挖了,本來想要看看下麵施的什麼肥,沒想到發現每棵樹下都埋著一具屍體,身上穿著的衣服就是城裡人會穿的款式,有的都已經變成白骨了。

後來被爆出來才知道,那些一個人來采摘園的,都被他家殺了埋在樹底下當肥料,所以他家的果子才長得特彆好。反正我看完那個事之後,就再也沒有吃過梨。]

[???前麵的,你趕緊閉嘴!我開彈幕是想要尋求安慰的,不是讓你來嚇我的!噠咩!]

[其他的我還好,但是看到那些花的根莖密密麻麻的纏繞著人頭的時候,我是真的直接破防了。這也太掉san值了!燕哥竟然還能麵無表情的看著,我真是佩服。我這都沒有在現場,在家呆著而且家裡還有人,我就已經被嚇得直接衝到廁所吐去了。]

[是模型,一定是模型!嗚嗚嗚我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要不然今晚真的不用睡了。]

[……默默的將自己原本放在外麵的小jiojio縮回被窩,又把被子拉高,直接把腦袋都蒙在裡麵。好的,我舒服了,快樂的繼續看~]

因為剛剛在吃晚飯的時候,被安南原提起因為他關了分屏所以觀眾有些擔心,所以在嘉賓們和張無病的勸說下,燕時洵開了分屏,想著不過是一頓飯的功夫。

但是,飯桌上楊土的異常反應拿走了燕時洵大半的注意力,緊接著又要叮囑節目組眾人,所以相對而言並不重要的分屏,就被燕時洵成功忘掉了。

燕時洵在兩棟房屋之間的小路邊緣站立了片刻,然後沒有半點猶豫的抬腳走了進去,整個人逐漸沒入黑暗之中。

他在已經淩亂的花叢邊緩緩蹲了下來,沒有貿然上手,而是謹慎的觀察著屍體已經暴露在土層外麵的部分。

從死屍的麵容上來看,這是一個常年風吹日曬的中年男人。雖然麵部已經青白僵硬,並且被土壤和植物的根係嚴重破壞組織結構,但是還是能看出男人臉上的皺紋和疙疙瘩瘩的斑點,看來生前的作息和飲食都不是很好,應該是家庭條件很差。

中年男人的脖子上有一處被捅得很深的刀傷,燕時洵湊近了仔細看過,覺得這應該是水果刀造成的創口。

這一刀被人用了十足十的力氣,連同刀柄都在傷口上反複碾磨留下了痕跡,本來不長的刀身卻將中年男人的脖子捅了個對穿,隻剩下一點皮和骨頭還在連接著頭和身體,肉塊幾乎都已經腐爛了。並且因為有洞,也被植物的根係見縫插針的伸了進去,穿過中年男人的脖子向下紮根。

而中年男人臉上的表情驚愕,看上去完全沒有料到自己竟然會被人如此對待。

也許在他的心裡,自己是幫了對方很大一個忙,應該得到對方的感謝才是,怎麼會迎來滅頂之災呢?

花叢旁邊還靠牆放著一把鐵鍬,燕時洵站起身,用鐵鍬將另一大半沒有被翻動的土層,徹底翻開。

豔麗的花朵被棄在一旁,土層翻滾之後,被土壤覆蓋住的腥臭味徹底爆發,撲麵而來。

展露在燕時洵眼前的,是中年男人的屍身。

中年男人的身上穿著的衣服樣式老舊,和燕時洵今天白天在村子裡看到的,那些村民所穿的衣服很相似。

而在屍體的胸膛上,橫七豎八的有著十幾處刀傷,流淌出來的鮮血將整件衣服都染成了紅色,現在和泥土一起混合成了近乎於黑色的棕褐色。

就算燕時洵不是專業人士,也能從這屍體上所表露出來的信息猜到,應該是對方抄起水果刀,在中年男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將中年男人的喉嚨捅了個對穿,力道之大創口之深,甚至連骨頭都被破壞。

這已經是致命傷了。

這樣的傷勢,而且地處如此偏僻的地方,沒有醫術高超的醫院及時救治,中年男人在經曆過很長一段時間缺氧和血液流失帶來的痛苦之後,必死無疑。

然而,對方卻又像是泄憤,或是已經失去了理智一樣,又用同一把刀紮向中年男人的胸膛。

傷口有深有淺,有的紮進了肩胛骨,有的甚至隻是將將劃開了衣服和表皮,可以看出對方已經失去了力氣和準頭。

這是怎樣的憤怒,才會讓對方一刀還不夠,還要補上十幾刀非致命傷?

燕時洵敏銳的看到,在那中年男人的腳邊,還有另一隻僵硬青白的手,從更下麵的土層無力的向上伸出來。

他沒有猶豫,直接將沿著牆根的整片種著花叢的土地,都用鐵鍬翻了過來,並且更加向下挖去。

濃鬱的腐爛黴菌的味道混合著血肉腐敗後的臭味,從土壤中極具衝擊力的散發出來。

燕時洵也不得不屏住了呼吸,皺眉加快了挖掘的速度。

當整片土層都被他挖開之後,他一手握著鐵鍬拄著地麵,眉頭死死的皺著,目光陰沉的看向另外幾具被挖出來的屍體。

一具,兩具……六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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