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喜嫁喪哭(36)(2 / 2)

被迫出道後我紅了 宗年 22400 字 6個月前

路星星的聲音斬釘截鐵:“不,你不用解釋了!”

“我不是……”

“不就是喜歡女裝嗎?不丟人!雖然你這個穿著嫁衣大半夜跑來墳地裡玩的愛好,讓我有些許不敢苟同。但是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彆人的。”

路星星沿著棺材坐著蹭過來,鄭重的拍了拍趙真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模樣:“誰還沒有點個人愛好了?再說你這算什麼?我還認識玩搖滾的一米八大漢穿著大紅花短裙在台上踩著高跟鞋蹦躂的呢,這叫個性!音樂尊重個性!”

趙真的額角跳了跳,終於忍無可忍的一把抓住路星星的手臂:“可以了!閉嘴!”

路星星當即閉嘴,眨了眨眼,無辜的看向他。

“………”

趙真心累的歎了口氣,覺得自己這種有點嚴肅的性格,和路星星這種性格過於狂放不羈的音樂人,可能確實存在代溝,溝通起來實在是南轅北轍。

“我剛剛確實是想要給你做人工呼吸,因為你窒息昏迷過去了,還記得嗎?”

趙真拚命讓自己調整好情緒,然後嚴肅的道:“你還記得在你昏迷前都發生了什麼嗎?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棺材裡嗎?”

路星星這才迷茫的抬頭,從剛剛一睜眼就看著一張大嘴靠近自己的衝擊力脫離了出來,開始認真查看自己周圍所身處的環境。

“對哦,我們現在是在棺材裡。”路星星摸著下巴沉思:“所以,我是怎麼出現在棺材裡的?”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趙真麵無表情。

這人真的是海雲觀的道長嗎?聽說燕先生也是海雲觀的,怎麼這人和燕先生差彆那麼大?這人的履曆彆是造假的吧。

即便心中有疑惑,但現在的情況來不及讓趙真考慮太多。

莫名其妙作為新嫁娘完成了一場被逼迫的婚禮,甚至被活埋,體會到了活生生窒息而死的痛苦,等醒來時發現身邊躺著骷髏,而外麵已經不再是自己睡覺之前的房間,和自己一個房間的小少爺宋辭也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埋在隔壁棺材裡的路星星。

這叫什麼事?

趙真語速極快的將自己剛剛經曆過的一係列事情,言簡意賅的向路星星說明,順便還加重了聲音,咬牙切齒的說明了自己穿著嫁衣和首飾的原因。

路星星這才恍然大悟:“所以,你剛剛是去結了個婚?”

趙真:“…………”

毀滅吧!

“路星星,你在海雲觀的師父,沒有過想要打死你的衝動嗎?”

趙真覺得自己這種認真的性格,可能確實和路星星這種人相處不來,否則他遲早會被氣死。

他皮笑肉不笑的一字一頓的問道:“你聽彆人說話,不會抓重點的嗎?”

我告訴你我剛剛被當做了已經死去的少女楊朵體會了一遍她死前的記憶,結果你問我是不是剛剛結了個婚???

路星星悻悻的抬手摸了下鼻子,心虛的假咳了一聲。

他師父確實總是後悔收他當徒弟來著,想打死他的時候也不是沒有。

“好的,我知道了,情況確實有些不對。”

路星星讓自己儘可能看上去嚴肅一些,他點了點頭,率先從棺材裡站起身,然後伸手拉起趙真。

“我其實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棺材裡,一睜開眼就在裡麵了,昏過去之後再一睜開眼就看到你描眉畫眼的,想要用你那張大紅唇親我,啊不是,人工呼吸。我還以為你是鬼來著……”

路星星咳了一聲,道:“其他人似乎都不在,我們得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行,我得趕緊找到其他人,保護他們的安全。”

趙真用懷疑的目光看向路星星。

路星星摸了摸鼻子,理不直氣也壯的道:“我師父讓我來參加節目,本來就是想讓我保護節目組的人的。我好歹也是海雲觀的道士,你在懷疑什麼?”

趙真冷漠臉:哦。

不過路星星說的沒錯,他們必須要確認其他人的安全。

趙真現在就是後怕,慶幸自己沒有視若無睹的將棺材扔在那裡沒有管。如果他直接離開,那棺材裡的路星星恐怕就真的要死在棺材裡了。

——一條龍服務,連挖坑和下葬填土都不需要了,現死現葬。

但也正因為此,這讓趙真不由得猜測,是否節目組還有其他人也處於這種境地,需要其他人的幫助?

如果是真的的話,那他們拖延一秒,對節目組其他人來說就越致命。

“等等,這裡……好像是村子裡。”

路星星抬頭看了眼周圍的景色,遲疑道:“今天白天我們從村裡經過的時候,我記得就是這個建築風格,但是我們沒有看到祠堂。”

“所以,我們到底是怎麼從農家樂瞬移到祠堂前麵的?”他奇怪道:“但是,如果是鬼怪乾的,那它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們?”

趙真道:“如果我剛剛沒有發現棺材的話,你就在這裡埋到死也沒人發現,和殺了我們也沒什麼區彆了。”

“說起棺材……”

路星星的視線下移,落在了被趙真挪到旁邊的棺材板上:“從剛剛我就想問了,你是怎麼掀開棺材板的?這上麵,可是釘著九寸釘啊。”

他伸出手,按了按棺材角上釘子留下的洞口,上麵一圈鐵鏽,看來已經被雨水和土壤腐蝕過很多年了。

“我想起來了,我在昏迷前也試過掀開棺材,但是我沒成功,意識迷糊的時候我聽到釘棺材釘的聲音,應該就是這個。”

路星星作為海雲觀的正式弟子,雖然竟然被他師父宋一道長指著鼻子罵,但是他本身還算是專業人士。所以,但他看到棺材的全貌時,剛剛還嬉笑著的臉,變得嚴肅了起來。

“棺材的四角都釘著九寸釘,而且從棺材板的截麵看,還澆築過鐵水,這樣會讓棺材嚴實合縫,幾乎不可能被撬開。以前隻有兩種情況會這樣處理棺木,其一,死者家裡有錢,不想讓蟲蟻進入棺材啃食屍體。其二。”

路星星頓了頓,回頭看向趙真:“防止棺材裡的屍體起屍。”

“這個很牢固,趙真,你是怎麼掀起來的?我不認為一個完全對非科學手段不了解的人,能夠有力量掀開這個。”

路星星麵色嚴肅而戒備:“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演員趙真嗎?我要怎麼相信,你不是白骨精變化成了趙真的模樣?”

趙真也被路星星說得有些茫然。

他順著路星星的手看去,果然看到了棺材四角上釘著的長釘,而他轉身向自己剛剛躺過的那棺材看,發現那個棺材蓋上也有同樣的痕跡。

但是,他確實是在和楊朵說著說著話,忽然就覺得不可撼動的沉重棺材可以被推開了。

現在想想,他確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辦到的。

不過……

“路星星你是動畫片看多了嗎?三打白骨精?”趙真冷哼一聲:“那你是什麼?豬八戒嗎?”

路星星叉腰,理直氣壯:“不,我是齊天大聖!”

趙真:“……”

“我知道燕先生,也知道你是燕先生的師侄,我還請燕先生幫我畫過護身符……”

趙真語速極快的說出路星星的各種情況,然後最後問了句:“現在呢?還覺得我是白骨精嗎?”

路星星果斷搖頭:“不。”

趙真鬆了口氣,就要建議路星星先從離他們最近的祠堂開始查看起。

卻聽路星星繼續道:“沒有這麼醜還帶著兩條毛腿的白骨精。”

路星星目光嫌棄的上下掃視過趙真,然後落在他從裙子下麵露出的雙腿:“很省錢啊,趙真,秋冬都不用穿毛褲了吧。”

趙真:“……”

他麵無表情的抓著旁邊土層的凸出處,借力從棺材裡爬了出去,然後放下係在腰間的裙擺,讓大紅的繡花長裙蓋住自己的雙腿。

毫不猶豫的轉身往祠堂裡麵走。

路星星錯愕:“趙真你去哪?沒有我保護你你就敢亂跑?”

趙真冷漠臉:“如果是燕先生在這,我肯定會聽從燕先生的話。但是你的話還是算了吧,我怕再在你身邊待著,會忍不住打死你。”

路星星:“???三打白骨精,不是三打孫悟空好嗎!”

……

有女孩的聲音,似乎從遙遠的地方細細碎碎的傳來,聽不太真切。

“陰神心軟了,陰神幫了人。”

“不可饒恕,陰神為什麼要庇護生人!”

“陰神放他離開了,是個男人。”

“唉……他怎麼發現了呀?我還以為他不會理會呢。這個也沒有死,好掃興。”

“嘻嘻沒關係,陰神不殺,我們殺。”

“為了我們自己,要讓所有人都體會到我們的痛苦。”

“他們罪有應得!”

那聲音似乎在憤怒,但很快,所有的聲音都混雜成一團,聽不真切。

隻有路星星喋喋不休的聲音,回蕩在死寂的空間內。

……

燕時洵在偏廂房裡短暫的停留,將江嫣然留下的筆記本妥善放進了自己外套裡後,就在楊土的提示下注意到了房間外的異常。

他豎起修長的手指在唇前,示意楊土不要說話,然後悄無聲息的走到房門後,放緩呼吸,讓自己的心跳趨於無,存在感薄弱得像是空氣一般。

楊土見了,也有模有樣的跟著學,躲在燕時洵的身後。

透過木板的縫隙,燕時洵能看到院子裡的村民們中那些上了年紀的女性,都聚集到了最靠近房間門口的地方,有些年長的婆婆身上還穿著紅色的衣服,喜氣洋洋的提著一個係著紅色綢帶的小竹籃,嘴裡吉利話沒有停歇的時候。

這樣的場景應和著嗩呐和鑼鼓的聲音,似乎與燕時洵曾經見過的嫁女場麵很像。

他知道,這是村裡德高望重的女性長輩在對新嫁娘慶祝和祝福,然後,她們會親手把新嫁娘從閨房裡攙扶出來走上轎子,前往新郎官家。

果然,房門在那些婆婆們的吉祥話下,被緩緩從裡麵推開。

打開的房門後,是一片深重的黑暗,沒有半分光芒,像是能吞噬所有靠近那裡的魂魄。

而從燕時洵的角度,他能看到在房門正對著的地方,忽然燃燒起一對高高的龍鳳紅燭,在那片黑暗中燃燒起一點鮮紅如血的光,照亮了後麵牆壁上貼著的大大的囍字。

和案幾上的香爐。

燕時洵皺起了眉。

為什麼嫁禮現場會有香爐?從這個製式上看,這香爐應該是用於祭祀的,也就是說它本應該出現在喪禮上,而不是這裡。

但是他並沒有發出半點聲音,而是屏息著,全神貫注的注視著房門外,靜靜等待著新嫁娘從房門裡走出來的那一刻。

楊土雖然知道當年大概發生的事情,但他到底沒有親身經曆過,隻是被動的接受從楊函和村支書那裡聽來的信息。從楊土嘴裡,燕時洵無法詳細得知在楊朵死後,究竟還發生了什麼。

而令楊函痛苦並且不願意回想的,讓村支書忌憚到在後院修建鎮魂井的,到底是怎樣強大的鬼魂?

然後,燕時洵看向外麵的眼眸微微睜大。

在喜慶高亢的嗩呐聲中,那些穿著紅色衣服的婆婆將手抓向臂彎裡的挎籃,然後將裡麵的東西灑向空中。

燕時洵原本以為這應該是花瓣或者紅紙,卻沒想到,從半空中洋洋灑灑飄落下來的,是白色的紙錢。

同時,燕時洵也敏銳的注意到,村民們身上穿著的喜慶的紅色衣服,竟然在緩慢的褪色,從紅色,慢慢變成白色。

不等燕時洵深究,所有村民忽然都大聲歡呼起來。

嗩呐聲急促,曲調高昂。

一隻紅色的繡花鞋,從房間的黑暗中邁出,落在房門外的地麵。

在那一瞬間,夜空上的血月似乎都在移動,從天上蔓延到地麵上,被那隻繡花鞋踩在腳下。

燕時洵恍然覺得,那繡花鞋下,不是地麵,而是蕩漾著的濃重血泊,月光在其中破碎,像是突然被折斷的身軀,從其中流淌下的血水潺潺流淌,最終彙聚在繡花鞋腳下。

不,不止如此。

整個院落在那一瞬間,都仿佛被血海淹沒。

燕時洵鋒利的眉眼嚴肅,緩緩抬眸,順著繡花鞋向上看去。

繡著精致繁複花紋的血紅色長裙掃過門檻,新嫁娘緩緩從閨房裡邁出,走進了院子裡血色的月光之下。

新嫁娘的嫁衣層層疊疊,繁複而隆重,交叉放在腹部前的手指纖長而白皙如紙,隻有那指甲,鮮紅如血。

她的麵容被紅色的蓋頭蓋著,看不清臉,但在動作間,紅蓋頭輕晃,露出一小截冷白的下頷來。

而唇色殷紅。

在村民們的擁簇和高呼下,所有人恭敬的低下頭,迎著新嫁娘緩緩向院子外麵走去。

她所走過的地方,都有白色的紙錢揚起又落下,鋪在她的繡花鞋下。

紅與白。

鮮明的色彩對比是最強烈的衝擊,在嗩呐的曲調之下,詭異滲人。

楊土害怕到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緊緊的抓住燕時洵的衣袖。

村民們卻絲毫不覺得有哪裡不對,依舊在高聲歡呼著,他們口呼“陰神”,態度恭敬而狂熱。

燕時洵的眉頭緊鎖。

楊朵當年是被害,村民們的態度應該更加強橫和高高在上才對,本不應該如此恭敬。

發生了什麼?

“陰神”又是什麼?

隔著紛紛揚揚的白色紙錢,新嫁娘在行走間輕輕轉頭,偏向旁邊廂房的位置。

她緩緩勾起了鮮紅的唇,無聲的笑著。

像是隔著紅蓋頭,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那些紙錢阻礙了燕時洵的視線,讓他看不清房門外的具體情形。他果斷抓住旁邊楊土的衣領,然後輕手輕腳的推開房門,在所有村民們都前後擁簇著新嫁娘離開時,跟在了村民們身後。

楊土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前麵距離自己也就不到一米的行動僵硬的村民,又抬頭看向燕時洵。

他的眼裡帶著眼淚,看起來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他像是在詢問:為什麼要跟出來?放我走,我不要啊!

如果是之前,楊土還有些膽量,但是自從發現這些村民都已經死了,屍體都放在各自的家中腐爛之後,楊土的膽子都徹底消失了。

——這可是死人啊!這麼近距離的接觸死人!

燕時洵沒有理會,隻是無聲無息的跟在村民們送嫁的隊伍後麵。

他要知道,楊朵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有這種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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