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〇拾柒(1 / 2)

“王爺,王妃治家不嚴,倘若長此以往下去,禍害的是整個王府!”張嬤嬤自知理虧,連忙跪下,痛心疾首道:“太妃去得早,王妃又無人點撥,老身看著王爺長大,此舉乃是為了王爺與王妃好,並非指手畫腳。”

自打入宮以來,張嬤嬤就在跟在太後身邊伺候著,而她又曾喂養過當今聖上,在宮中儼然是數一數二的人物,連當今聖上見了她都得給幾分薄麵,更彆提公主、郡主之流。打狗還要看主人,張嬤嬤並不信薛白當真敢得罪太後,發落自己。

她苦口婆心地勸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王爺、王妃,你們就聽一聽老身的勸吧。”

儼然把自己從中摘得乾乾淨淨。

幼清討厭有人在自己耳邊嗡嗡嗡不停,而且還全都是說自己的壞話,他脆生生地說:“你這麼會做治家,那你來做王妃好了。”

反正他也不想做了!

幼清這樣的胡攪蠻纏,張嬤嬤往日從未見過,隻覺這從江南娶來的王妃果然上不得台麵,“王妃可是在同老身說笑?”

薛白掀起眼簾,“難不成張嬤嬤還當了真?”

“老身不敢。”

張嬤嬤笑了笑,打心底裡認為薛白礙於太後的威嚴,必定不敢隨意向自己發難。她挺直身子,再次搬出太後來,企圖不了了之,“王爺,玉簪送來了、話也傳到了,老身得回慈寧宮複命了,畢竟太後娘娘還候著呢,耽誤太久了可不好。”

“張嬤嬤如何不敢。”

薛白緊盯著張嬤嬤,“你不向本王的王妃行禮,可曾向他賠過不是?”

張嬤嬤一頓,“多虧王爺提醒老身。”

說完,她彎下腰,額頭輕輕叩地,“王妃,陛下體恤老身年紀大了,特許老身省去繁文縟節,是以一時糊塗,這才……”

“張嬤嬤,本王倒是要問一問你,這究竟是慈寧宮還是本王的王府?”

張嬤嬤抬起眼,正巧望見薛白深色的眼瞳,那裡麵的冷意讓她心裡暗自一驚,半晌才呐呐道:“王、王府。”

“既然你心知這是在王府,就該按著我王府的規矩來辦事,卻還裝傻充愣、目中無人,甚至是越俎代庖。”薛白的眸色沉下,他冷聲道:“來人,把這惡仆給本王拿下。”

張嬤嬤急忙辯解道:“王爺誤會了!”

薛白置若罔聞,幾個侍衛聽令上前來牢牢製住張嬤嬤,她跪在地上掙紮道:“王爺,真的隻是誤會一場。”

“清清。”薛白的目光從張嬤嬤的身上收回,他放緩了聲音,對幼清說:“既然這惡仆不肯跪你,不若讓她多拜你幾次。”

幼清捂住磕疼的額頭點點頭。

“王爺你這是……”

薛白給侍衛使了一個眼色,“砰”的一聲,他們按住張嬤嬤的頭,用力按下,而後又扯著她的頭發把人拽起來,再度重重磕下。

一下又一下,張嬤嬤足足被按住磕了十幾個頭才被鬆開,她趴在地上天旋地轉,額頭一片青紫。張嬤嬤咬了咬牙,幾欲和薛白撕破臉皮,“王爺,老身傳的是太後娘娘的懿旨,你先是命人阻攔,又無故責難於老身,你果真是……”

“砰——”

得到薛白的示意,侍衛再度按住張嬤嬤的頭,狠狠磕在地上。

“本王果真是什麼?”薛白的語氣很淡很淡,聽不出喜怒,“母後既然派張嬤嬤前來拜祭母妃,不若趁此時機一並拜了。”

侍衛是練武之人,下手自然無輕重可言,張嬤嬤被他們按著撞得眼冒金星、頭昏眼花,險些要破口大罵,隻是她稍微回過神來,又不得不吃下這個暗虧,隻能暗刺薛白的心窩子,“王爺果真是大孝之人,隻可惜子欲養而親不待,太妃走得……”

“砰——”

侍衛加大力道,重重把她按在地上,又扯著頭發把人拉起。

“母妃含恨而去,至今已有十八載。”薛白一步一步向張嬤嬤走來,緞靴毫不猶豫地踩過張嬤嬤的手,那支白玉蝴蝶簪在他的腳下折斷成幾截,他卻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薛白平靜地開口道:“張嬤嬤不若就給她叩三十六個頭,畢竟母妃生前與母後情同姐妹,以示兩人情深。”

張嬤嬤的麵色發白,“王、王爺。”

薛白不搭腔,浸透是涼意的眼神瞥向侍衛,隨即祠堂內響起“砰砰砰”的叩頭聲。

張嬤嬤向著魏太妃的靈位,被按著頭一下一下地給魏太妃叩首。過大的力道撞得張嬤嬤麵目扭曲,齜牙咧嘴,而她頭上的發髻被扯散開來,又磕破了額頭,那裡一片血肉模糊,張嬤嬤再經受不住,開始哭嚎著求饒不止,“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薛白麵無表情地說:“張嬤嬤隻是給母妃磕幾個頭而已,何來饒命一說?”

張嬤嬤見他油鹽不進,索性兩眼一閉,佯裝昏死過去。

薛白牽起幼清的手,並未回頭,隻是不鹹不淡地說:“用鹽水把她潑醒,磕完這三十六個頭以後,再放她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