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〇拾柒(2 / 2)

話音落下,他領著幼清往外走,臨出祠堂時薛白的腳步一頓,又似笑非笑道:“張嬤嬤,母後的恩情,本王這十八年來,未曾有一日忘記過,本王時時刻刻都銘記在心間,以期有朝一日,得以回報。”

張嬤嬤不由打了一個哆嗦。

祠堂陰冷,可走到外邊兒卻又是豔陽天,幼清忍不住頻頻抬眼,瞟著兩人交握的手,隻想奪回來。他眼巴巴地說:“好熱。”

薛白垂眸望他,明知故問道:“又想吃涼的?”

“你好笨。”幼清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要再牽我的手了!”

“怎麼會突然這麼怕熱?”少年的眼瞳烏黑,眼神又純粹至極,完全是一副不開竅的模樣。薛白盯著他看了幾眼,心思一動,若有所思地說:“往日總是又要抱又要親,不牽住你的手便要生氣,當真不是嶽丈、嶽母又和你說了什麼?”

幼清睜圓眼睛,好半天才心虛地說:“沒、沒說什麼。”

薛白停下腳步,稍微俯下身來,把幼清完全攬在懷裡,“當真?”

幼清都快要熱死了,聞言隻好苦著臉點了點頭,任由薛白抱著自己,並未注意到薛白漸深的眸色。

他隻顧著納悶兒,自己以前居然這麼不怕熱?

來前幼清才犯過一次惡心,加之薛白心存疑慮,是以並未帶他去見趙氏與幼老爺,而是直接把人帶回房裡休息。幼清倒是心大,薛白要他睡,他爬上床就沾著枕頭睡了過去,而候在前廳的幼老爺一聽,險些背氣過去,他和趙氏本來都打算拜祭完太妃就把人領回去的!

趙氏一把按住幼老爺,謝過傳信的小廝後,又親自出麵討了間緊挨著的廂房,結果幼老爺打從進門起就開始貼著牆根聽牆角了。

隔壁還沒有什麼動靜,幼老爺愁眉不展地反思道:“唉,夫人,我們家清清傻成這個樣子,你說是不是因為以前老和沈棲鶴打架,結果沈棲鶴總敲他腦袋?”

趙氏挑起眉,“有其父必有其子。”

幼老爺被她噎了一下,“夫人,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耳朵給我貼緊點。”趙氏抬了抬下巴,坐在太師椅上蹙眉道:“清清這才兩個月的身子,還碰不得。”

她提起這個,幼老爺就來氣,“這姓薛的真真是雞賊。”

趙氏斜睨幼老爺一眼,“你是說哪個姓薛的?”

“兩個姓薛的都是!”幼老爺怒氣衝衝地回答:“就倒黴了我們老幼家。”

趙氏笑了笑,“枝枝可和清清不一樣,她是有個主意的。”

幼老爺甕聲甕氣道:“有主意能上趕著把自己往那吃人的地方送?”

趙氏不答,隻是提醒幼老爺說:“耳朵彆離牆。”

他們這邊操碎了心,幼清卻是一覺睡到天黑,等到醒過來用完膳,又開始昏昏欲睡,完全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薛白見他困得厲害,抬手解開幼清的發冠,把人抱進懷裡,親著他的額頭說:“睡吧。”

幼清閉上眼,沒一會兒又重新睜開,他悄悄把自己往外挪了一點,還沒鬆下一口氣,薛白的手一攬,又把幼清按回了懷裡。

幼清努力忍住不發脾氣。

他軟綿綿地問道:“你熱不熱呀?”

薛白眉梢輕抬,“不熱。”

幼清不死心,再次嘗試著從薛白的懷裡鑽出來,“真的不熱?”

“不熱。”薛白放在幼清腰間的手一緊,幼清又被扯了回來,他把下頷放在幼清的頭頂,嗓音沉沉地問道:“你熱?”

幼清委屈巴巴地說:“我一點兒也不熱。”

“是嗎。”

薛白低笑一聲,少年的黑發散下滿肩,紅撲撲的麵色隻襯得眸光格外瀲灩,而現下他正眼淚汪汪地盯著自己,薛白的心裡隱隱生出一個猜測。

他漫不經心地說:“今日怎麼這麼聽話?往日在床上總是嫌熱,不肯要本王抱著你,碰一下就恨不得把本王踹下床。”

幼清後悔不迭,慌慌張張地回答道:“腿、腿抽筋了!”

薛白聞言從床上坐起來,輕輕握住他的腳踝,似笑非笑地問道:“哪裡?”

作者有話要說:  幼清清:你熱不熱呀QAQ(瘋狂暗示.jpg)

隔壁聽牆角的幼老爺:夫人,你歇著,有我在這兒聽著,那個姓薛的絕對占不到我們家清清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