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肆拾玖(2 / 2)

“這幾年,爹娘若是回了金陵便見不到清清,儘管嘴上嫌棄他煩人,但是心裡總歸是念著的,是以總想哄著他回去住上一段日子,但到底沒能把人帶走,畢竟清清自己不肯離了王爺。”

幼枝摸了摸幼清的腦袋,“王爺與爹娘的初衷,都是為了清清好,改日我會再勸一勸他們,不必鬨成這樣,王爺也無須同他們過多計較。”

薛白頷首道:“本王自然不會同他們計較。”

幼枝放下心來,開始趕幼清走,“該走了,小狸奴。”

幼清抱著懷裡的大白兔,格外的好說話,要他走便亦步亦趨地跟著薛白,就是幼清老是以己度人,以為彆人和他一樣愛吃,薛白見他抱得吃力,要接過來,幼清生怕他會獨吞這隻大白兔,抱緊了不肯撒手。

白生生的手摸著兔耳朵,幼清舍不得給薛白分太多,樂顛顛地說:“我隻吃兔腿,尾巴全給你吃!”

他自個兒已經盤算好了,結果一回王府,薛白就來跟幼清秋後算賬。

“既然懷孕了,為何不告訴本王?”

幼清當即垮下了臉,抱怨著說:“你明明在阿姊麵前說不計較,一回來就和我過不去,說話不算數!”

薛白眉梢輕抬,“本王是說不同嶽丈嶽母計較。”

“你都不和爹爹、娘親計較了,憑什麼還要和我計較呀?”幼清一臉無辜,“爹爹那麼聽娘親的話,你也應該乖乖聽我的話才對。”

他倒是敢說,薛白捏著少年白淨的小臉,似笑非笑地問道:“乖乖聽你的話?”

幼清點了點頭,吃力地舉高大白兔,“比如給我烤兔子吃。”

薛白深黑的眸盯著他,“你可是忘了,本王說過回來以後要收拾你?”

幼清捂住耳朵,“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

薛白存心逗弄他,便緩緩地說:“既然這麼不老實,還是應該打的。”

幼清倏然睜圓眼睛,“你不能打我!”

“嗯?”

幼清指著自己的肚子,凶巴巴地威脅道:“你敢打我,我就打他。”

“你看本王敢不敢。”

說著,薛白向幼清走近幾步,幼清嚇得連忙後退,卻讓薛白一把撈入了懷裡,“你放開……哎呀。”

懷裡的兔子沒抱穩,趁機一躍跳出去,幼清的眼裡隻有那四隻兔腿,他擰起眉心,偏過頭來張望,氣呼呼地推了推薛白,“我的兔腿!”

薛白輕拍著他的屁股,“一下。”

幼清沒有反應過來,疑惑地問道:“什麼一下?”

薛白稍微加大力道,又拍了一下,“兩下。”

幼清立刻回過頭,紅著臉不可置信地指責道:“你、你偷摸我屁股!”

薛白的麵容平靜,倒還端一副無波無瀾、清心寡欲的謫仙模樣,就連語氣沒什麼起伏,“本王隻是在收拾你。”

說的就跟放在幼清屁股那裡的手不是他的一樣。

“你、你……”幼清憋了半天,不太有什麼震懾力地給他撂了一句狠話,“你再亂摸,我就摸你兒子的屁股!”

薛白聞言,往日總是沾著淡漠與疏離的眉眼帶出幾分笑意,他又輕輕拍打一下幼清的屁股,而後把懷裡的少年抱緊,幼清不太情願地咕噥道:“你好煩。”

薛白卻低聲道:“清清,我本不希望你這麼早就懷孕。”

“男子生育,本就不易,我不敢拿你來冒險。”薛白抱著幼清的力道很大很大,“往日你總是鬨著不肯喝避子湯,我知曉你嫌味道苦,但是我詢問過太醫與郎中,你身量不足,倘若懷胎,會比旁人更危險幾分。”

“方才太醫說你已懷胎三月,我從未怕過什麼,唯有這麼一句話,讓我如墜冰窟。”

“有什麼好怕的,我都不怕。”幼清見慣他不冷不熱的模樣,卻未見過這樣的薛白,他睜大眼睛看了好一會兒,連掙紮都忘記了,許久才慢吞吞地說:“反正已經懷了呀,還能怎麼辦,隻能湊合著生下來了。”

稍微想了一下,他又笨拙地安慰道:“算了,我的兔腿分你一隻,你不要怕了。”

薛白垂眼望著他,神色不變,幼清隻好再忍痛割愛一下,委屈巴巴地說:“……兩隻,真的不能再多了。”

薛白盯著幼清定定地看著,而後瑩白如玉的手忽然扣住他的手,送至薄唇邊輕吻一下。

幼清向來吃軟不吃硬,見狀沒法子了,可憐兮兮地說:“給你給你都給你,我、我睡覺了!”

他手腳並用地爬上床,自個兒越想越難過,最後摸著肚子後悔不迭地咕噥道:“當初我就應該乖乖喝了那碗避子湯,要不然也不會現在連一隻兔腿也吃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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