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〇伍拾(1 / 2)

堂堂王爺,又不同他這樣貪吃, 自然不會和幼清搶一隻兔子。薛白讓侍女抱出兔子以後, 這才寬衣躺下, 他將念叨不停的幼清一把攬入懷裡, 骨節分明的手緩緩撫過少年的肚腹, 薛白的嗓音低沉,“隻是懷胎三月, 為何已經顯肚子了?”

指尖輕輕蹭過圓鼓鼓的肚皮,幼清嫌癢,踹了薛白一下,“才不是顯肚子。”

“是、是吃飽了撐的!”

薛白問他:“既然已經吃飽了, 還吃得下兔腿?”

幼清答不上來,又悄悄踹人,他過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說:“不是我想吃兔腿,是你的小世子要吃。”

薛白抱住幼清低笑幾聲。

他的下頷抵在少年的頭頂, 鼻息間儘是少年身上清清甜甜的味道, 而一垂下眸,就能望見少年頸側那處瓷白的膚色,像極了蒸熟的糯米糍,香軟甜糯,薛白不由心思微動,低頭輕咬一口, “……果真是糯米糍的味道。”

幼清皺起臉指責道:“你咬我!”

薛白的眸色很深很深, “本王不止想咬你, 還想吃了你。”

幼清從薛白的懷抱裡鑽出來,烏黑的眼瞳瞟著薛白警惕地說:“我都把四隻兔腿全部讓給你了,你要吃就吃兔子,離我遠一點兒。”

他披散著黑發,膚白似雪,唇紅齒白,水汪汪的眼神綿軟又純粹,薛白再度把人按進懷裡,啞聲道:“可惜……”

到了四個月,才可以行房事。

薛白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揉弄著幼清的肚子,動作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幼清被他揉舒服了,也不再嫌薛白討厭,乾脆乖乖地躺平,當真像個糯米團子,任人揉圓捏扁,渾然不覺枕邊人越發深暗的目光。

過完中秋節,又下了幾場雨,連日來悶熱的暑氣終於降下來,天氣稍微轉涼了。

這段時日,幼清總愛搖搖晃晃地在王府裡跑來跑去,侍女隻好捧著一碗安胎藥跟前跟後,畢竟這位小祖宗不肯老實喝安胎藥。他的理由倒是多,一會兒要先散步,一會兒又說太苦了,得和楊梅一起吃,結果說好的一口楊梅一口安胎藥,幼清光把楊梅吃乾淨,自個兒卻一溜煙兒地跑開了。

平日一動不肯動的人,一提到喝藥,耳朵支得比從宮裡抱回來的兔子還長,跑得也比這隻兔子快。

管家叫苦不迭,但是這家夥再不靠譜,也是他們王府裡的王妃,隻有王爺管得住,他便一得空就找到薛白唉聲歎氣,向他報告幼清又乾了什麼好事兒,“王爺,王妃拿安胎藥澆了你那盆價值萬兩黃金的蓮瓣蘭。”

“王爺,王妃用安胎藥去喂池塘裡的魚了。”

“王爺,王妃把安胎藥倒進你書房的那塊硯台裡,還和人打賭你肯定猜不到。”

“……”

薛白本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結果幼清越來越不老實,他便把人拎進書房,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親自盯著他喝藥。

“又要喝藥。”

幼清就知道薛白把自己提溜過來準沒好事兒,他被按坐在懷裡,麵前是一碗才煮好的安胎藥,幼清低下頭戳了幾下自己的肚子,小聲地嘀咕道:“你成熟點好不好,餓了我幫你吃,長大你得自己來,不要再害我喝藥了。”

薛白摸著他的肚子,眉頭一動,“往日你不肯喝避子湯,現在隻好用這安胎藥補回來。”

幼清絕望地往後一躺,蹭在薛白的懷裡,難過不已地說:“可是我已經喝了好多好多好多碗安胎藥,避子湯才不要喝這麼多。”

薛白意味深長地問他:“你怎麼知道避子湯不需要喝這麼多?”

“安胎藥你隻要喝這一個月,避子湯卻是日日都要喝的。”

幼清抬起臉茫然地看了幾眼薛白,他雖然不太明白自己遭遇了什麼,但是一聽見日日都得喝藥,還是下意識地皺起了臉。幼清不滿地總結道:“沒有懷孕要喝避子湯,懷孕了要喝安胎藥,果然不能成親,天天都得喝藥。”

他想一出是一出,幼清慢慢地從薛白的懷裡坐起來,捧著臉含糊不清地說:“我們還是和離吧。”

薛白捏住幼清的臉,“休想。”

幼清從薛白的懷裡掙脫出來,推開門探頭探腦地往外張望,已經打算溜了,結果薛白頭也不抬地翻過手裡的書頁,淡淡地向守在門外的侍衛吩咐道:“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要讓王妃踏出這裡半步。”

侍衛便恭敬道:“王妃,請回書房。”

幼清扭過頭不可置信地說:“隻是一碗藥而已!”

薛白抬眉道:“既然隻是一碗藥,你喝了它便可以出去了。”

幼清氣鼓鼓地說:“過不下去了,我要跟你和離。”

薛白抬眼瞥過來,倒沒有哄人,隻是慢條斯理地啜飲一口茶水。

幼清見他不搭理自己,開始在書房裡哐哐當當地搗亂,存心煩人,直到他從書架裡翻出來一本套著《融翟隨筆》書封的畫冊,隨手翻開來,書房總算安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