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伍拾陸(2 / 2)

幼清見他不搭理自己,低頭翻了翻自己的荷包,抓了一手的鬆仁,統統拿給季秋隼,難得大方地和人分零食。幼清脆生生地說:“吃點零食就不會不開心了!”

季秋隼盯著手裡的鬆仁看了許久,啞聲道:“……多謝王妃。”

“我……”

“清清。”

冷冷淡淡的嗓音響起,薛白走至幼清的身旁,他若有所思地盯住幼清還沒有收回來的手,許久才問道:“為何沒有乖乖地待在酒樓?”

鄒總管低下頭悄悄給幼清使眼色,幼清沒能領會,老老實實地回答:“因為我看見他了呀。”

薛白抬眸,似是才看見季秋隼,疏離地問道:“這是?”

幼清替季秋隼回答:“季秋隼!沈棲鶴說他是京城第一才子,很厲害的!”

鄒總管笑著說:“王妃有所不知,咱們王爺曾被黃先生誇讚七竅玲瓏,而且文能三步成詩,武能上馬定乾坤。”

幼清一臉的不相信,“黃先生才不會誇人,他就連說我是菩薩心腸,也隻是為了數落我不識人間疾苦,七竅玲瓏的話,肯定就是心眼兒太多了!”

想了想,幼清又嘀咕道:“而且京城第一才子是季秋隼,又不是薛白,黃先生說的不算數。”

鄒總管瞟了一眼神色莫測的薛白,自覺救不了幼清,不禁摸了摸鼻子,退到一旁看樂子了。

薛白似笑非笑地瞥向幼清,暫且對此不置一詞,隻對季秋隼說:“久聞季公子之名,今日終於得以一見。”

季秋隼生疏地向薛白行了禮,“見過王爺。”

幼清沒了糖葫蘆和鬆仁,往嘴裡喂了一顆楊梅,含糊不清地說:“他本來要去參加秋試的,但是被人關了起來,錯過了,好可惜的。”

薛白皺了皺眉,“何人如此大膽?”

季秋隼隻當他隨口一問,神色複雜道:“……原先家父為我定有一樁婚事,後來我們季家敗落,而且那位小姐又心悅他人,便上門取消了這門婚事,隻是不知何故,前幾日又逼我再去,我沒有答應,便被關了起來。”

幼清記得上一回季秋隼提到過,他與莊秋桐定有婚事,便小聲地補充道:“是那個莊小姐。”

“她好討厭的!”

“莊秋桐?”薛白倏然掀起眼簾,心思一動,緩緩地問道:“你未能參加秋試,是莊相讓人把你關起來的?”

季秋隼一怔,還是點了點頭。

“季公子應該尚未用膳,不若一同用膳。”

薛白的語氣淡淡,卻帶著幾分不容置喙,話落,他把幼清拉入懷裡,護著人率先抬腳向酒樓走去。

鄒管家禮貌道:“季公子,請。”

季秋隼遲疑了一會兒,欲要推辭,“我……”

鄒管家壓低聲音,狀似無意地說:“說來這幾日真是怪事連篇。咱們王妃的父親讓人給纏上,還鬨上了公堂,王爺自然得命人調查,誰知道查出來的結果,居然和那莊相扯上了關係,季公子,你說這事兒怪不怪?”

季秋隼一頓,鄒管家又道:“季公子若是趕著時間回府報平安,但說無妨,這一餐吃不吃,都不礙事的,不過季公子大可放心,王爺向來惜才,遇見這種事,斷不會坐視不管的。”

本指著秋試中舉,光複季家的門楣,然而這場無妄之災,生生使得自己又要蹉跎許多年,季秋隼自然咽不下這一口氣。他是明白人,知曉鄒總管話裡的暗示,稍一思量,季秋隼已經做下決定,說:“勞煩您帶路。”

鄒管家笑了笑,“這邊請。”

薛白牽著幼清的手回到酒樓坐下,幼清問侍女又要來一串糖葫蘆,他還沒有下口,就讓薛白奪了過去。

幼清伸手去夠,拿不回來,惹急了就睜圓一雙烏溜溜的眼瞳,氣鼓鼓地問道:“你丟不丟人呀,還和我、我、不對!”

他甕聲甕氣地說:“還和你兒子搶糖葫蘆。”

薛白環住幼清的腰,把人帶到自己的懷裡坐著,抬眉問道:“不是你吃?”

幼清一臉認真地說:“糖葫蘆這麼甜,我才不想吃,就是你兒子想吃,我才勉為其難吃它的!”

薛白扣住他的下頷,神色帶笑,“委屈清清了。”

“委屈死了。”幼清瞄著薛白手裡的糖葫蘆,打算趁他不注意,伸手奪回來。

“本王記得,方才清清嫌本王不及季公子,又說本王的心眼太多。”

薛白低下頭看了幼清一眼,親了親少年的臉,而後把手裡的糖葫蘆還給侍女,“既然你們的王妃不愛吃甜食,日後便不要再給他備這些零食了。”

侍女遵命道:“是,王爺。”

幼清懵了一小會兒,隨即氣呼呼地說:“不行。”

他底氣不足地說:“……小世子要吃!”

薛白似笑非笑道:“待他出生以後,自己吃也不遲,畢竟本王不想委屈清清。”

幼清踹他一下,又不想反悔說其實自己要吃的,隻好眼巴巴地瞅著薛白。

少年的眼神濕漉漉、水汪汪的,薛白垂下眸,忍不住低低笑道:“本王雖然心眼多,但是氣量小,彆人如何說本王不好,本王都不在意,唯獨見不得本王的王妃說本王不及他人。”

他一頓,“也許清清親一口本王,本王就不會再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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