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陸拾叁(2 / 2)

也不知道這記的是哪門子的陳年舊仇。

幼老爺嫌他淨添亂,“去去去,彆杵這兒煩人。”

“爹爹自己想不出來刻什麼,我說了你還趕我走,一點兒也不講理。”幼清不滿地說:“爹爹才煩人!”

幼老爺忍住揍他的衝動,“咱們是要誇王爺,你這純屬是找事兒的。”

“誇他呀。”幼清想了一下,一點也不臉紅地說:“家有賢妃!”

幼老爺瞪他一眼,從幼清的荷包裡拿出來幾顆話梅,一股腦兒全部塞進他的嘴巴裡,“閉嘴吧你。”

老的小的都是靠不住的,趙氏細想了一下,說:“淵渟嶽峙。”

幼老爺這會兒倒不和幼清吵了,兩人一致的滿臉茫然,“啊?”

“就是品德高尚的意思。”幼老爺就算了,趙氏點著幼清的額頭啐道:“你那幾年在學堂裡都和黃先生學了些什麼東西?”

幼清小心翼翼地回答:“……好像是睡覺怎麼樣才能不被先生發現。”

“……”

“你這肚子裡真是沒一丁點兒墨水。”

幼清毫不心虛,“我的肚子裡有寶寶。”

趙氏越想越愁,她思來想去,傻也隻能傻幼清一個,又記起曾聽聞有些人家為讓後代形容端正、才華過人,衣食住行都有講究,便說:“過幾日我讓季秋隼來過來,多給你講幾篇文章,就當是給你肚子裡的那個沾點墨水了。”

幼清先是不可置信,而後難過地控訴道:“還不如讓我直接把書吃給他算了。”

趙氏心意已決,無論幼清怎麼撒嬌裝可憐,都不為所動。

臨要走時,趙氏和幼老爺先跨出了門,幼清自個兒還沉浸在又要念書的悲傷裡,他瞄著打算開工的木匠,決定遷怒於薛白,鬼鬼祟祟地湊過去對木匠說了幾句什麼,木匠本來稍有猶豫,幼清把自己小荷包裡的兩片金葉子全部塞給了木匠,木匠這才點了點頭。

“清清?”

趙氏喚了幾聲,幼清搗完亂,心滿意足地小跑出去,捂著嘴巴偷笑。

幼老爺狐疑地問他:“你怎麼這麼高興?”

幼清連忙搖了搖頭,軟綿綿地回答:“不高興,一點兒也不高興。”

牌匾得小半個月才能拿到,是以這小半個月裡,幼清天天掰著手指頭算日子,希望木匠快點兒把牌匾送過來,好嚇他們一大跳。

就這樣盼啊盼的,幼清終於盼來了牌匾,

這一天鄒總管來敲門的時候,幼清已經醒了,卻還趴在薛白的身上不肯下來。他環著薛白的脖頸,又把臉埋進了頸窩裡,怎麼哄也不要動,薛白輕輕摸著幼清的肚子,這小半個月以來,幼清倒真是喝水都長肚子,已經鼓了起來。

薛白嗓音沉沉道:“有四個月了。”

幼清把薛白的手推開,自己摸了摸肚子,又坐起來掀開寢衣,慢吞吞地說:“變大了。”

薛白緩緩地把一隻修長如竹的手貼到幼清的肚皮上。

薛白摸他的肚子,幼清非得把薛白的也給摸回來,白生生的小手夠著薛白結實的腹部,粉圓的指尖一掠而過,又輕又癢的觸感讓薛白眸色一深,而少年又無知無覺地在他懷裡蹭來蹭去,薛白倏然握住幼清的手腕,低聲道:“彆動。”

幼清當然不肯乖乖聽話了。

即使幼清的孕期已經過了四個月,薛白還是沒有碰過他,此刻少年正有恃無恐地坐在薛白的身上亂動,薛白見狀,伸手把人往下一拉,似笑非笑地問道:“你知不知道到了四個月,你能做什麼?”

幼清老老實實地回答:“不知道。”

薛白的手往下探去,而後附在幼清的耳邊說:“比這更舒服的事情。”

幼清當即後悔不迭,紅著臉踹他,“我、我不要……呀。”

不要也不行,薛白俯下身來親吻幼清,把少年細細的喘息堵住。

幼清實在是不經逗,沒一會兒就眼淚汪汪地要薛白鬆手,薛白充耳不聞,他倒是曉得隻要自己一撒嬌,薛白就肯定再舍不得再欺負自己,於是幼清偏過頭,躲開薛白的親吻,軟軟地喚道:“夫君、夫君、夫——”

“……嗚。”

薛白總算放過了幼清。

侍女進來開窗透氣,幼清重新把臉埋回薛白的頸窩裡,麵色紅撲撲的,怎麼也不肯抬起來,總算是知道害羞了。

薛白輕拍著幼清的背,心不在焉地聽著侍女替鄒管家轉告道幼老爺在正廳候著他,薛白微微頷首,而後對著幼清低低笑道:“清清倒是會討好本王。這一次本王忍得住,下一回就說不定了。”

幼清不理他,用力地在薛白的肩上咬了一口。

再把人哄好,已經過了一些時候,薛白帶著幼清來到正廳,幼老爺先前左等右等不見人,已經喜氣洋洋地指揮著小廝把一塊蒙著紅布的牌匾掛上去了,眼下正在挨個往下人手裡塞碎銀,幼清看得好玩兒,也湊過去伸出一隻手。

幼老爺又不傻,雖是沒有抬頭,就瞅見一截細嫩白皙的手腕,“啪”的一下打過來,“下一個。”

幼清盯著被打紅的手心,氣鼓鼓地說:“爹爹太摳門了!”

幼老爺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巴,然而趙氏一個眼風掃過來,幼老爺立馬老實下來,幼清要碎銀就給把沉甸甸的錢袋拿給他,自己則扭過頭眼不見心不煩,客客氣氣地問薛白:“賢婿,你看這牌匾如何?”

晃著錢袋的幼清一下子睜圓眼睛。

薛白抬起眸,卻沒有立即答話。

幼老爺抬頭一看,隨即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忘記扯下來了。”

說完,幼老爺踩上椅子,伸手一把扯下蓋著牌匾的紅布簾,他自然沒有想到牌匾的內容會讓幼清偷著改了,自顧自地說:“賢婿對清清如何,我和夫人都看在眼裡,隻不過往日不滿王爺來金陵時隱瞞身份,讓清清離家太遠,使我們見他一麵都難。我和夫人把這個牌匾送給王爺,是想給王爺道個歉,畢竟……”

“老爺。”

趙氏輕輕蹙起眉,提醒他道:“你看這牌匾。”

幼老爺聞言話音一頓,頗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回過頭來,隻見到這塊真金字匾上,霸道地刻著一個無比巨大的字:

呸!

幼老爺的臉都青了。